“啥?你请我出马?”
    “不错!”
    张致远连连摇头,断然拒绝:“实话和你说吧,对于这种明争暗斗的事我也没辙,虽说和崔家间接扯上了些关系,但我还是不想跟着瞎掺和。上次剿匪就是个教训,那差点要了我的命。所以以后呢,官场上的事,我是能躲则躲,盖不参与。”
    “张兄怎么变得英雄气短了?贤王爷的人打伤了你,你更应该想着报仇雪恨才是,怎么突然做起缩头乌龟来了?前两日里李世杰还故意挑衅,扬言要封你的报社,你就不想发力反制一番?”万古愁怂恿道。
    张致远呷了口茶,摇头道:“你别说,我当下还真不想!这么说吧,我现在是一不缺钱,二不缺吃喝,身边更有疼我爱我的俏老婆。你说,我放着这等好日子不过,跟你去瞎搅那通浑水?现如今呢,我又被封为了侯爷,更要学会享受生活才对。至于报仇一说,只能等到我有力压能力之时再慢慢计较了。”
    “张兄,其实你现在的势力已经不容小觑了,真没必要再忌惮他们李家。”
    “确实,我现在是有能力和李家叫板了。但是,叫板不等于是力压!就现在来讲,如果是来硬扛的话,我依旧赚不到实际上的便宜。所以,眼下当个乌龟,当属上策!”
    见他一副怂包的姿态,万古愁也颇感无奈,叹道:“现在,这案子已经断去了头绪,必须要用奇招才能破解僵局,而张兄又是手握传媒的人,也只有你才有能力做到出奇制胜!”
    “别介!先不要给我戴高帽,现在的我人生信条就是一句话:金钱美女热炕头!那些无谓的虚名,我一点都不感兴趣。”张致远道。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寻到了那份证物,这对于崔家来讲也大有好处,说不准崔相国的案子还会因此翻转。”万古愁没有放弃,继续劝道。
    “这事若是放在以前呢,说不准还真能说得动我,但现在却是不行了,我和表妹之间的婚姻,不能完全是这种类型利益交换。若是翻了案她就可以嫁我,若是没做到我俩就不能婚配,这是什么道理?不是纯属瞎扯吗?”张致远摇头说道。
    “张兄,皇上已经下了密旨,要求枢密院必须在限期之内破案,否则就革职论处。我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求你的,还请你念在往昔的情义上,帮我这一回。”万古愁苦苦求道。
    “嘿!我说你小子今天的礼物怎么这么厚重,原来是有所求而来呀。不过不行就是不行,这和情义没有一点的关系,我看你这礼物是白送了。嗯,我现在就只想过安稳的日子,好好享受美好生活,明白
    了吧?”张致远嘿嘿道。
    “哦?你想过安稳日子?”
    “没错!”
    万古愁眼神狡黠一闪,计上心来,呵呵笑了两声,道:“张兄的这个理想虽好,实际上却难以实现。”
    “哦?此话怎讲?”
    “敢问张兄,在这扬州的地界,谁的官职最大?”
    “这还用说,当然是知州李严明了。”
    “这就是了。”万古愁话锋一转,饶有深意的道:“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想在李大人的管辖范围之内过上安稳日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能说他会刻意打压你吧,给你穿几个小鞋总是少不了的,之前封你报社就是佐证。”
    “唉!就眼下来讲,这确实无法避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张致远点头道。
    “不然,其实真有解决方法,比如说,咱可以想办法让他李大人在官场上调动一下,甚至来个明升暗降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此一来,呵呵。”
    “调动一下?”张致远眼睛一闪,若有所思。
    “不错,这么说吧,如果你协助我寻到了麦娜尔,得到了那份证物,那贤王爷一脉的人肯定会因此受挫。其次,咱们这一番联手行动,绝对会对李家产生震慑作用。还有就是,经过了夕阳山叛逆一事,皇上他早已意识到,像扬州这等重要之地不能由贤王的人长期盘踞掌控。所以,张兄只需利用好自己手里的资源,在舆论上对李家或褒或贬,继而给皇上寻个奖罚借口,这就可以把李严明借势调离扬州。”万不愁笑道。
    “哦?万兄再说得细些。”
    “按照我的想法,如果张兄在舆论上施加压力,李家一定是苦于应对而自乱手脚,而我就可以在暗中趁机渔翁得利,抓到他们的小辫子。而后,我再大肆渲染上达圣听,圣上既然早有了调动他的想法,岂有不借势的道理?”
    “好像行得通。”张致远点头道。
    “张兄,只要把他李严明调离了扬州城,你不就高枕无忧了吗?无论以后换谁到此接任,谁都比李大人要强吧?”万古愁笑道。
    张致远又琢磨了一阵后,眼色倏然一凛,正色说道:“万兄,你若想让我帮你倒也可以。但是,你要给我去搞一个特赦下来。”
    “什么特赦?”
    “俗话说,只有把水搅浑了,才好做到浑水摸鱼,你若想渔翁得利,就必须放出大招才能搅动起来。现如今,李家父子以及贤王爷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了麦娜尔的身上,我们可以唱反调来给他们制造麻烦。这样做不仅可以转移视线,也能他们焦头烂额。你说让
    我或褒或贬,李家的马屁我是不会去拍的,如此一来,我也只能贬了。但是,此事大有风险,我需要做一个自保的动作,也就是所谓的特赦。”张致远嘴角一扬,挂起了诡异的微笑。
    “你让我怎么做?”
    张致远怅然一叹,道:“这凌家的案子虽是皇上御定,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冤杀错判,他作为九五之尊,这天下之主,也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公开认错?很有可能,即使你们枢密院查出了缘由,他也只是在内部审理,不会公布于众。”
    万古愁何等聪明,闻言大吃一惊,颤声问道:“难道,你是想替凌大人的冤死发声?”
    “嘿,万兄真不愧是大牌的特务头子,简直就是一猜就透。”张致远赞道。
    “不行,不行!虽说圣上确有悔意,但让他公然推翻自己的御裁,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推翻了,就必须给自己降下罪己诏,你这让吾皇的颜面往哪里放?唉!你的这个想法太过激进,实不可取!”万古愁擦拭着冷汗道。
    “你先别忙着下定论,且听我把话说完。你看现在,江南时报的每一期,都是大肆报道这凌家血案,内容里也尽是一些诬陷之词。所以,我想以此来开打舆论战,用此案作为导火索,与他们展开对驳。这样做,不仅可以把李家的目光拉过来,还能为冤死的人鸣句不平,确实可行!你呢,也不必为此纠结,你就将我的原话直接上达圣听,这事让不让做,由皇上他自己决定。呵呵,他若想得到那件铁证,就必须做出一些自我牺牲。但是,如果让我去做,就必须给我一个所谓的特赦,先免去我这大不敬之罪。要不然,万一他秋后找我算账,那我岂不成了凌大人第二了?”张致远道。
    “你敢和皇上谈条件?这?”万不愁摇头说道。
    “不是敢谈条件,其实我只是想试探一下而已。如果他连自己的严重误判都不敢承认的话,这还算是什么道德之君?古人不是说了嘛,只有知错能改,才能善莫大焉。如果他是个昏君,还保他李家的江山做什么?如果再传到在外打仗的那些忠良武将的耳朵里,他们岂不闻之心寒?以后还会为这社稷拼死卖命吗?至于我这个侯爷,不做也罢!”
    “这......”万古愁闻言若有所思,他这话说的确实是大义在理,但是,以自己对他的了解,这其中一定还有着他自己的小九九。
    张致远负手而立,仰望着孙大人的那幅‘登高一呼’图,眼神深邃而又凝重。他刚才的话,说得字字有力,铮铮有声,虽然和那凌大人是未曾谋面,但也能体会到他的冤屈感,不由得心生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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