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结局(下)
    相反的,他们再一次地体会了什么是中国式的行政管理。柳开在最终的新闻发布会上,一张国字脸,满口的官腔差点让所有的记者都吐在了当场。
    看似影响深远的恐怖袭击,很快就平息了。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中国政府已经有所动作了。现在的中国已经不是上个世纪90年代时候那个韬光养晦的中国了。
    这个拥有世界五分之一人口的国家,早已经成为了国际间最重要的政治力量之一。在中国的国力坚实地向着最高顶峰迈进的时候,出现这样的事件,无疑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
    一个挑衅的信号。
    一时间,亚洲乃至世界的形势立刻就紧张了起来。
    而一直到隧道危机解决24个小时以后,仍然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和组织声明对这次的事件负责。一方面,中国在历来的国际危机之中,都是扮演和平使者的角色,这使得许多激进组织对于中国还是抱以相当程度的好感的。
    他们自然不可能去做这种事情,当然更不可能去冒领这一“功劳”而其他的国家,除了发了形式上的慰问之外,几乎无一例外地选择了沉默。
    从外界的眼光来看,这一次中国政府是真的动了真怒。就以宫猛在面对nbc记者时表达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中国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这个时候谁去招惹一下,那不是有毛病么?
    中国就像是一只横卧在亚洲的巨熊,虽然他很懒,不爱动,还特别厌恶和人打架。可是,你们见过熊打架输给过谁的么?
    就连一向嚣张的日本和不知道死活的“**”分子,也没有显示一贯的作风,而是纷纷对中国政府示好。
    特别是日本,一旦这个时候让中国怀疑到自己身上,他们完全相信,民族主义高涨的中国会毫不犹豫地对日本发动战争。
    真要打起来,白痴都知道谁能赢。
    中国拥有世界上最强的陆军。美国固然不怕中国,那是因为国土距离太远,中国的海军跟不上,可日本就不同了。两个国家的海岸线隔着才多远?
    一旦让中国的部队走上了日本的国土,想把他们再赶下来可就不容易了。而且,由于二战之后各方对日本的限制,日本的军事实力发展还是非常畸形的。
    这个敏感的时期,日本主动示好也就根本不奇怪了。
    当然,他们都想不到的是,宫猛当时的态度只是处于愤怒,并不是上级的指示。只怕那些分析家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在中国政府里也有不报告上级直接对媒体发怒的官员吧
    这些都不去想它。
    24个小时之后,在汉南第一医院的门前,林与正陪着陈韵从里面走了出来。经过了隧道中的一番生死与共的经历,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变得无比地微妙。
    这一天的时间,两人都在医院中接受了详细的身体检查,中间林与还不放弃,偷偷溜到了陈韵的病房,用自己恢复了两三成的内力,详细地探究了一下陈韵的身体。
    直到确定没有大碍之后,他才终于放下了心。
    其实,由于林与拼命的保护,陈韵除了有点窒息,身上两个擦伤都没有,倒是林与的身上遍布了伤痕。
    好象他林与天生就和受伤有缘一样,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最后受伤最严重的那个人,往往就是他。这次也没有例外。
    不过,两个人谁也没有对他们的关系多说一句话。他们都知道,现在的关系实在是太脆弱了。林与家里还有一个姚静,而陈韵的感情生活更是
    不过,两人都聪明地选择了回避。这个时候贸然地说出任何一句过界的话,都可能让这好不容易在生死之间建立起来的信任与理解瞬间崩溃。
    林与小心地扶着陈韵上了自己的车。陈韵那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早已经破损不堪,今天她穿了一身米黄色的上衣,胸前有一朵苏白的小花,下身是一条到膝盖的蓝色裙子,装扮得素雅而不失高贵。
    林与坐在驾驶室里,定定地看了陈韵一眼,一直到得陈韵不好意思起来。
    “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啊?”陈韵不敢去看林与灼热的眼光,转过头去,把目光转向了窗外的风景。
    林与笑了笑,启动了汽车。
    “你还是那么漂亮,那么会打扮,不管什么衣服,就算是地摊货,搁在你身上都是那么漂亮。”
    “我说林与,你怎么说话带着京腔啊?”陈韵有点疑惑,林与可是个地道的汉南人。
    “呵呵,原来在部队的时候,一哥们是北京的,跟着他就说习惯了。他后来说话也带着汗味。”
    “部队的生活,怎么怎么样?”
    陈韵低下了头,就像一个坐了错事的小孩子。她也知道当年林与当兵的理由,她暗暗地在心里骂自己傻。好不容易和林与有了一点的和解,这个时候却又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忽然,旁边伸过一只宽厚的手掌,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林与开着车,却让陈韵斜依在自己的胸前。
    陈韵呆呆地看了看林与,又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没错,这是林与的味道,一点都没有错。陈韵有点想哭,但是她没有,她只是痴痴地看着林与,没有再说别的。
    她知道林与为什么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她也知道要林与一下放下以往的恩怨是那么地不切实际。可是至少现在,林与不再排斥自己的了,这是个进步不是么?至于其他的,以后再想吧。
    陈韵在林与的怀中拱了拱,沉浸在了无边的幸福之中。
    “林与,今天晚上,就住我家吧。”
    当他们来到陈韵的那间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了。两人下了车,几乎是一路小跑了进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们一直都没有说话,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一点都不要浪费。我们已经浪费了很多很多,很长很长的时间了。他们一路跑进了大门,然后跑上了楼梯,一直跑到了楼上的卧室,林与看都没回头看一眼,只是用脚一勾,关掉了身后的门。然后,两片唇已经印在了他的嘴上。
    陈韵的嘴唇非常柔软,而且冰凉冰凉的,就和她的性格一样。但林与却格外享受这样的感觉。这是一种吣人心脾的触觉。
    林与曾经一次又一次地迷醉在这两片冰凉的嘴唇之间。今天也不例外。
    并不是林与忘记了陈韵嘴唇的味道。昨天在隧道里,他们也曾经深情地一吻。可是,那是在生死的关头,那是在一个阴暗的随时有可能崩塌的隧道中。那怎么可能有真正的感觉?
    当陈韵的身体像蛇一样贴上来的时候,林与只觉得脑袋中轰的一声,立刻乱了。
    是的,乱了。哪怕当年面对东突的优势兵力包围,林与都没有像今天这么乱过。他胡乱地一把抱住了陈韵的娇躯,用力地回应着她的索求。
    他们紧紧地纠缠在了一起,就像两只蜕皮的蛇一样。
    陈韵的身体早不是当年那青涩干硬的感觉,变得更加成熟更加柔软了。仿佛是没有了骨节一般,她就像是瘫软在了林与的身上。
    她的一双玉样的小臂,温柔地挂在林与的脖子上,一双如丝的媚眼,直勾勾地看着林与的眼睛。
    林与醉了,真的醉了。
    他无可自拔地沉醉进了那迷死人的眼波之中。他感觉自己心中的某些东西,在一瞬间就融化了。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强烈的爱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真实过。
    “林与,林与,你爱我吗?”
    “爱。爱,一直都爱。”
    “要我吧!要了我吧。”
    陈韵在林与的耳边轻声呢喃着。林与那满心的爱意,一下变作了满腔的欲火。林与没有说话,只是用自己温柔的行动作为回答。
    他轻轻地褪去陈韵满身的衣衫,让那完美的身体在自己不断地亲吻下剧烈地颤抖。
    这是多么美丽的身体啊,她依然是那么地光彩照人。那如玉一般的光泽甚至让林与有了花眼的感觉。
    他温柔地亲吻着陈韵的每一寸肌肤,用自己的嘴唇去感受着她每一个毛孔的耸动。
    “陈韵”林与低呼着她的名字,用力地将她的身体环入了自己的怀抱。然后,是温柔地进入。
    “哼”陈韵低呼了一声,语调有几分痛苦,又有几分羞涩。
    不知道为什么,林与的脑海中却出现了另一个人将陈韵压在身下的画面。
    他用力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让疼痛去驱散那莫名的感觉。他疼惜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然后用自己的身心去给她最强烈的爱护。
    当那极乐的高峰到来的一刻,陈韵忽然扬起头,狠狠地咬在了林与的肩膀上。
    林与清楚地听到她紧咬的嘴唇之间发出一个模糊的声音。
    “混蛋!”
    林与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2天早上10点了。他捏了捏自己的额头,然后坐起身来。烟盒就在床头,他挑出一根来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让辛辣的气味在自己的胸腔里走了一个来回,才终于让自己的头脑完全地清醒了过来。
    看着这个装饰并不豪华的房间,林与突然有些不自在。
    我这算是在偷情么?林与自嘲地笑了笑,然后从床上跳了起来,把自己的衣服一把套在了身上。他知道陈韵的习惯,现在她一定起了床在为自己做早餐。
    每次都是。
    一切都和六年前一样。
    不一样的是,这一回,房子里没有了陈韵。
    林与找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却再也找不到那美丽的身影。最后,他终于在客厅的桌子上发现了陈韵留下的信。
    “林与: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飞机上了,很抱歉没有和你道别,但是我没有办法。早已经决定要走了,却总下不了这个决心,总是想要再多看一眼,可是看了一眼,便想着下一眼,最后终于无可自拔。这样是不行的,我知道。只是没想到,在我走之前,我们还会有这样亲密接触的机会。我很满足,真的。我知道你的为难,也知道你还恨我,但是我已经不在意这些了,昨天是我6年以来过得最开心的夜晚,它会永远铭刻在我的深心中,成为我最美好的回忆。去找姚静吧,她是一个好女孩,你说了要对她负责的,你要做到你自己的承诺。不过我相信你,你这个人可是最重承诺的。对她好一点吧,她是一个可怜的姑娘。我会祝福你们的。那天我说,我还是你女朋友,我知道这已经成为了你们的障碍,其实我早已经不是了,那只是我自己骗骗自己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说的对,我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就算是要走了,却还是要瞒着再享受一次最后的温柔。那么就让我最后自私这么一次吧,你原谅了我很多次,也不多这一次对么?反正以后不会有机会了。
    还是祝你幸福,好了,我得走了,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不要找我,永别。
    爱你的陈韵”
    林与傻了,真的傻了。他不是没有为难过,他不是没有想过陈韵和姚静的问题,他不是没有为陈韵这些年的经历难受,但是他怎么也想象不到,陈韵居然如此干脆地退出了自己的世界。
    他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他小心翼翼的初恋今天正式结束了。如果说从部队回到汉南的时候,他还对这份恋情留有一点的幻想的话,现在,这个幻想的泡沫已经彻底地破灭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林与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然后把那张纸揉成一个大大的纸团,狠狠地砸在地上,然后又用脚狠狠地跺着,一直跺到脚都麻了,却又突然俯下身去,检起纸团来,打开又看了一遍,终于趴在沙发上,哭了出来
    林与疲惫地回到了自己的家,走到门前掏开钥匙,打开门。机械地脱掉自己的鞋子,然后走进了卧室。
    这是?
    林与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眼前的卧室空空如也。所有和姚静有关的物品不翼而飞,就连那张漂亮的白色床单都已经消失在了空气中。
    林与疯了一般地打开了衣柜,意料之中的空荡。
    他突然对着天花板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居然带着几分嘲讽。
    在脱出隧道的那一刻,他无比地兴奋,以为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
    而事实上,一切都已经离他远去了。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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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结束了。严格来说,这一卷最多算个引子,后面绝对比前面要精彩得多,大家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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