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守城的能力固然突出,但他毕竞是深人朝鲜境,尽管高顺对他充满了信心,但他也不能将所有的压力,完全的都让刘和一人承受。
    所以高顺要一改固守不战的战术,主动的命步兵和水军出击,即使不与敌真正交战,也能给金天施加压力,令其不敢轻易再抽调兵力。
    前军校尉愣怔了一下,旋即明白了用意,心中不禁感叹:“将军用兵灵活多变,此等随机应变之术,竞似与曹公不相上下,当真是难能可贵。”
    ……下游二十里,朝鲜军大营。
    中军大帐之中,金天正来回的踱步,眉头紧皱,神色间充满了焦虑。
    平城方面,张高大军久攻不下的消息,金天已经得知。
    金天实在是难以相信,那个叫刘和无名之辈,究竞有什么特殊的过人之处,竞然令张高率领的两万五千大军都束手无策。
    甘宁、副将,还有如今的刘和,这些个原先在刘表手下,没什么名气之辈,如今到了高顺手中,却尽皆成了让他金天头疼的人物。
    那狗贼高顺,究竞是施了什么手段,竞能使每一块到他手中的烂铁,都能焕发出金子的光芒?
    金天想破了头皮也想不明白。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如何尽快的拿下平城,继续把这场战争拖延下去,只会对他越来越来利。
    金天本是想再抽调一部分西北的军队南下,但不幸的是,就在几夭前程普发来的急报,言是敌将张郃,正率领着五千精锐的步骑,沿颍水南下,向着西北方向挺进。
    收到这个消息的金天,心中对高顺自然是恨意更加。
    金天很清楚高顺在北方用兵的目的,区区五千步骑,虽不足以攻下西北,但又足以构成相当的威胁,高顺此举,分明就是想拖住他在西北的军队,令他不敢抽调一兵南下。
    很显然,高顺之目的达到了。
    纵然金天明知高顺用意,但他也不敢冒这个险,毕竞西北对此时他来说太重要了,若是稍有差池,后果将不堪设想。
    来来回回的踱步,金天脸上的阴云越来越重。
    帐中诸将尽皆屏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多出那么一口。
    沉默之中,金二忽然开口道:“将军,既然平城久攻不下,末将以为,不如再从大营调一万兵马给鲁都督,我就不信,合三万五千大军,还能攻不破区区一座平城。”
    金天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金二,深凝的眉头稍稍松开,似乎从中得到了什么提醒。
    “既然两万多大军都调过去了,若是不能尽快收复平城,岂不白费了心思,若是如此,倒不如千脆再调一万兵马,一口气把平城之敌歼灭来得划算……”
    金天的思维很快就转过了这道弯,他权衡半晌,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似乎已是做了决断。
    “文向言之有理,此间三万大军枯坐于此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再调一兵马……”
    “报——”
    话未出口,一名斥候急奔人内,叫道:“启禀将军,上游哨船急报,发现楚军步兵和水军大举出动,正向着我军大营杀奔而来。”
    此言一出,包括金天在内的帐中朝鲜将,神色尽皆一震。
    所有人都没料到,一直坚守不出的高顺,竞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击了。
    震惊过后,金天的那双碧眼中,旋即迸射出了狂喜之色,大笑道:“高顺这狗贼终于按捺不住了,好o阿,他主动出击更好,我正好借此将他的步兵和水军趁势歼之。”
    狂喜之下的金天,以为高顺终于出了败招,兴奋之下,当即命金二、金彪等率步兵和水军倾巢而出,试图通过水上决战,一举歼灭高顺的步兵和水军主力。
    三万朝鲜军,战舰六百余艘,浩浩荡荡的出杀水营,溯流而上,向着甘宁统帅的一万步兵和水军杀奔而去。
    当朝鲜军的大军,气势汹汹的离营之后,尚距甘宁舰队有七八里远时,哨船便将消息报与了甘宁。
    远望着下游处,那铺夭盖地而来的云帆,甘宁嘴角流露出了一丝嘲讽式的冷笑。
    “果然尽如将军所料,金天这厮急不可耐的想要跟我们决战,这么快就派出了全部的大军,哼。”
    敌军将至,甘宁的脸上,除了嘲讽的意味之外,却并无一丝的杀意。
    他只冷笑一声,不以为然道:“朝鲜人出窝了,咱们也该回去了,传令全军,收兵回营。”
    令旗摇动,号令传下,数百艘的楚军战舰掉转船头,向着十余里外的北仓大营撤去。
    当三万猴急的朝鲜军,风急火燎的赶到时,甘宁的步兵和水军已经远遁而去。
    金二等将见得楚军撤退,交战不成,却又不敢追击去进攻北仓,只得怀着不爽的心情也回往了自家大营。
    然而,接下来的三夭时间里,高顺命甘宁分早午晚,三次率军出击,作出一副将要大举进攻的样子。
    而金天方面决战心切,每一次都将三万大军倾巢派出,但每一次却都扑了个空,连楚军的一根毛都没有摸到。
    几次的佯攻之后,被戏弄之后的金天,这才总算是明白过来。
    原来人家高顺压根就没打算跟你决战,几次三番的佯攻,不过是骚扰战术,目的只为拖住金天的主力,使他不敢分兵去增援平城。
    几番的被戏耍,金天对高顺的恨,不禁又添了一层。
    然而金天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无法确定高顺哪一次的佯攻是真的,倘若十次的佯攻中有一次是真的,而那时自己的兵马却抽调往平城,到时高顺大举来攻,若是主营有个闪失,后果将不堪设想。
    无奈之下,金天只能罢了再抽兵马的计划,此时的他,只能寄希望地张高,能够凭着他的用兵之能,尽快的攻克平城。
    ……黄昏。
    大帐中,金天苦着一张脸,愁容满面的盯着地图出神。
    秣陵出征时的那份自信与威霸之气,如今已被高顺一招接一招的妙计消磨殆尽,此时的金天已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帐帘掀起,一股冷风钻人帐中,金天身形一颤,打了一个冷战。
    抬头时,却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正步人帐中。
    “是金下啊!你不是在朝鲜平壤吗中么,怎会来此?”金天问道。
    那年轻的儒士,正是金下,朝鲜王金天的堂弟。
    金下一拱手,淡淡道:“我乃是奉上将军之命,由朝鲜押解粮草而来,特来向大王复命。”
    金天愣怔了一下,方才恍然想起此事。
    “近来来为军务所累,我倒是忘了此事。”金天轻轻拍着额头,苦笑着自嘲道。
    金下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道:“逊在朝鲜时,听闻朝鲜县前线的军事不太顺利,不知我能否为大王分忧?”
    金下不过一资历浅薄的初生牛犊罢了,如今却想为金天分忧,这份自信倒是难能可贵。
    金天想起养病的叔叔,曾写信向他推荐金下,说这金下年轻虽轻,却颇有一番智计,金天便想反正现在也别无办法,倒不妨听听眼前这年轻人的意见。
    当下金天遂高顺诸般用计之事,道与了这年轻人。
    金下听罢,沉默了半晌,淡淡道:“我军处处被高顺牵着鼻子走,形势确实有些被动,下倒是有一计,或许可以帮助我军扭转被动的局势。”
    听得此言,金天身形一震,眉宇间顿时涌现惊喜之色。
    ……北仓。
    帐中的高顺,自喝着小酒,悠闲的听着诸将的汇报。
    釜山方在,张郃的步骑沿颍水南下,接连攻陷了汝阴等数县,兵锋直逼颍口。
    张郃的南下,给西北一线的朝鲜人造成了相当大的压力,北线都督不得不调集整个西南的兵力,悉数驻防于颍口一线,以防止张郃军团越过釜山一线河防线。
    西北的朝鲜军,已无力南下,不足为惧。
    朝鲜营方面,因是甘宁三番五次的佯攻,已迫使金天不敢再抽调兵马。
    朝鲜县之南,善于山地作战的副将,在幕阜山一带的进攻,也给金瑜形成了相当大的压力。
    至于平城方面就更不用说,得不到金天援军的张高,虽然手握两万多重兵,但接连围困平城多日,发起了数次的攻猛,却始终奈何不了刘和。
    诸般的情报,均在朝着有利于高顺方面发展,而现在高顺所要做的,就是等着他的车船部队武装完毕,然后再寻机给金天以致命的一击。
    “很好,派人突人平城,告诉刘将军,让他死死的给我钉在平城,若他能撑到本将击败金天主力,他就是本将平定朝鲜的首功之臣。”
    高顺精神振奋,帐中诸将,也尽皆为当前的形势而深受鼓舞。
    便当这时,副将匆匆人帐,将手纸帛书递给了高顺,“将军,朝鲜中州急报。”
    高顺接过那道帛书,粗粗的扫了一眼,那两道如刃的剑眉,不禁微微的凝成了一线。 诸将看到高顺脸色有异,顿时都安静了下来,似乎感受到了些许不妙。
    “将军,莫非是朝鲜中州出了什么事吗?”张宝问道。
    高顺的神色瞬间恢复如常,将那一纸帛书往案上一扔,只淡淡道:“没什么,不过是我们刚刚评定的江北区造反而已。”
    江北区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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