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这么多年, 叶楠青最恨的人就是曲斓, 最嫉妒的人也是曲斓,要不是她从中作梗, 自己便能光明正大地嫁给顾临呈,哪会未婚先孕,受尽了别人的白眼与侮辱?
    此时听到小姑子的话, 她心里羞愤至极, 面皮也涨成了猪肝色, 咬牙切齿道:“我不如她?我嫉妒她?顾琳,说话做事要讲良心,我何必嫉妒一个死人?曲斓她不配!”
    坐在沙发上的顾琳不由翻了个白眼, 没曾想到了这种关头, 叶楠青居然还在嘴硬。
    她肚子里憋着火, 转头望着浑身僵硬的顾临呈, “大哥, 事到如今,你说说该怎么办?光一个艾宁医院就害得咱们颜面扫地, 大嫂的事情若被坐实了,公司的名誉恐怕就保不住了。”
    顾临呈拽住叶楠青的胳膊, 将人推搡到近前,厉声诘问:“你把当年的事情交代清楚!要是敢撒谎的话, 咱们立马离婚!免得再受你们叶家的牵连!”
    “离婚”两个字仿佛一击重锤,狠狠砸在叶楠青心房,她哆嗦了一下, 嚣张的气焰立时不见,神情委屈地辩解:
    “我本科毕业就生下了菀菀,东躲西藏,没有机会继续读书,在城中村的出租房认识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女学生,之后一直都有联系,她年纪和我差不多,我跟临呈结婚那年,她才考上了研究生。
    但在入学前她检查出患有重病,没钱治,我就和她做了笔交易,她出让学籍身份,我出钱,给她活命的机会,这不是很公平吗?没想到她却不知感恩,数次上门来闹,被卡车撞成瘫痪也是她自找的!”
    叶楠青并不觉得自己有错,要是没有这桩交易的话,叶红坟头的草都不知长到多高了,得了便宜后才反悔,真把人当成傻子糊弄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老爷子终于了解了情况,那张苍老面庞隐隐透着颓败之色,连喝了几口水都没缓过来。
    “老大,就算叶红没死,叶楠青犯的也是故意杀人罪,我们顾家不能有这样的媳妇,该怎么选,我想你应该明白。”
    老爷子的嗓音无比冷漠,他拄着拐杖狠狠敲了几下,扫也不扫叶楠青苍白的脸色。
    “爸,您不能这么做!我是菀菀的母亲,也是临呈的妻子,怎么能说离婚就离婚?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会怎么看待顾家?”
    叶楠青简直要被绝望给淹没了,她猛地冲到老爷子面前,流着眼泪不住哀求,就差跪地磕头了。
    顾临呈气得破口大骂:“你还嫌闹得不够吗?别再丢人现眼了,赶紧去法院自首,这样还能减刑,免得在牢里呆一辈子!”
    顾菀站在不远处,冷眼看向正在撕扯着的父母,只觉得无比荒唐。她原以为自己生活在和谐美满的家庭中,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母亲为了学历违法犯罪,祖父为了脸面逼迫他们离婚,谁又比谁高尚?
    顾临州深深吸气,开口劝说:“事到如今,离婚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必须尽快道歉。”
    “又不是顾氏逼她买.凶.杀.人的,为什么要道歉?”顾琳扯着嗓子尖叫。
    “要是没有顾氏,艾宁医院根本不会存在,之前的医疗事故也不会发生;要是大哥不为了专利跟曲斓结婚,叶楠青也没必要带着孩子四处东躲西藏,乃至于铸成大错……我们顾家是错误的源头,继续龟缩下去,才会将公司逼到绝路。”
    顾临州看得一清二楚,但顾家只有这一个明白人,就连老爷子都是糊涂的。
    “老三,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是在怪我吗?当年要不是我拿到了冻干专利,咱们顾家哪能发展到现在这种规模?我是顾氏的总裁,公司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心里很清楚,用不着你指手画脚!”
    顾临呈不见得多有商业头脑,但却完全继承了老爷子的缺点,自私自利,刚愎自用,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
    活了三十几年,顾临州对大哥的性格很了解,他也没抱什么希望,只将目光投注在父亲身上。
    “临州,你胡闹了这么多年,管理公司的事情还是交给临呈吧,商人不是慈善家,也没必要承担起不属于我们的责任。”
    说话时,老爷子用手按压着胸口,想起了顾纤送来的花茶。以前喝花茶时,他的身体从来没闹过毛病,偏偏上次闹得不欢而散后,那个丫头就再也没回过老宅,还真是个冷心冷血的东西。
    顾琳走上前,扶着老爷子的胳膊,附和道:“您说得对,叶家铸成的大错与我们无关,主动认错才会惹人怀疑,还不如彻底划清界限。”
    听到几人的对话,叶楠青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软软地栽倒在地上。
    而顾菀则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一下。
    --
    顾家老宅乱作一团,呆在桃花镇的顾纤却丝毫不受影响,此刻她站在院子里,杏眼紧紧盯着那两株矮小的“金缕梅”,总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而言,金缕梅并不算什么珍稀品种,平时在网上都能买到苗木,应该也不会太难养。
    但闻召送来的这两株却不太一样,吸收了大量的息壤,不止个头没见长,就连表皮也没什么光泽,要不是冒出了一点嫩芽,恐怕顾纤还会更加挫败。
    她再次往根茎处洒了些息壤,随即走到后院摘了一小盆梅花,准备烘干制成花茶。
    顾纤刚转过身,想回到客厅,余光却瞥见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站在篱笆院外,幽深眼眸牢牢盯着自己,那张英挺深邃的面容格外引人注目,不是谢颂还能有谁?
    “你在那儿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顾纤冲着男人招了招手。
    谢颂昂首阔步地走到院中,接过少女手中的瓷盆,打量着那两株干瘪的苗木,道:“我听母亲说,她和闻叔送了两株树苗过来。”
    “对,就是这两株,看起来就不太好养。”她伸手点了点嫩芽,许是力气用的太大了,嫩叶仿佛不堪重负那般,摇摇欲坠。
    青年眼皮抽了抽,决定不将银缕梅的价值告诉纤纤,否则以她的性格,绝对会心疼不已。
    “这叶子摸起来还有点痒。”
    听到少女娇软的哼唧声,谢颂眸色暗了暗,不着痕迹地揽住她柔润的肩膀,将人带到了客厅。
    “叶楠青涉嫌故意杀人的消息,早就在网上传遍了,各大媒体纷纷转发了微博,并且艾特了顾氏,如果他们不给出一个交代,想平安渡过这次危机,简直是异想天开。”
    边说着,谢颂边接了杯温水,递到顾纤手中。
    今天少女穿着姜黄色的低领毛衣,露出白皙细嫩的脖颈,挨得近了,都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配上泛着润泽水光的绯红唇瓣,给青年造成了极大的视觉冲击。
    谢颂有些狼狈地别过视线,紧盯着茶几上的多肉盆栽,下颚紧绷,动也不动一下。
    “阿颂喜欢多肉吗?那把这盆拿回去养吧,身边多放些盆栽也挺好的。”顾纤笑了笑,颊边的酒窝时隐时现,看起来格外动人。
    “网上的新闻我都看过了,也不知顾家会如何处理?”
    谢颂端起水杯,沉声问:“你还记得刘晴美吗?”
    顾纤点了点头。她清楚刘晴美是谢颂的继母,曾经收买了谢氏的员工,在咖啡中放了蓖.麻.毒.素,险些害了青年的性命。
    “她怎么了?”
    薄唇勾起讽笑,青年刻意流露出一丝黯然:“谢朝阳已经跟她离婚了,这样一个涉嫌杀人的凶手,只会给谢家带来污点,让集团成为南市的笑柄。如此一来,婚姻就没有了继续维系的必要,否则谢思铭的下半辈子就毁了。两家公司处境相似,应该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听到这话,顾纤回想起青年幼时受过的苦楚,甭提有多心疼了。
    明明都是谢朝阳的儿子,为何他会偏心到这种地步,对长子厌恶至极、狠心虐待,对幼子却无比上心、思虑周全,谢颂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摊上这样的生父?
    顾纤咬住下唇,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忿忿不平道:“刘晴美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也不会想出那样狠毒的办法,坐牢是她活该!谢朝阳还怕谢思铭受委屈,真把他当成易碎的瓷器了吗?”
    因为愤怒的缘故,少女的面颊染上了层层粉晕,就跟三月的桃花一般,极其诱人。
    谢颂气息粗重,刚想将人拥入怀中,便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顾纤仿佛被烫到了,忙不迭往后退了两步。
    曲外婆提着袋子进来,看到谢颂也在,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道:“阿颂,待会煮酸菜鱼,你也留下一起吃晚饭吧。”
    谢颂想跟纤纤多相处一段时间,自然不会拒绝,“那就谢谢外婆了。”
    等老人家进了厨房,顾纤才反应过来,问:“你怎么也跟着叫外婆?”
    “提前改口不好吗?免得以后不适应。”两指缠绕着一缕发丝,谢颂低笑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十点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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