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旗招展,一万西凉骑兵在风陵渡黄河岸边安营扎寨。
    拒马栅栏沿着黄河岸边密密麻麻排列,一队队的斥候纵马疾驰,方圆数十里的一切都被他们侦查的一清二楚。
    尤其是黄忠带领的队伍来到黄河岸边,对面的西凉兵明显的增加了大量的巡逻士兵。
    站在黄河岸边,望着滔滔不绝的黄河,黄忠心中不由得开始犯难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充当先锋的机会,可是被黄河挡住了去路,此时的黄忠觉得自己愧对木易对他的信任和重托。
    然而,对面西凉兵更可气的是,收拢了附近所有的船只不说,居然还沿着黄河钉入了木桩。
    如此一来,就算自己打造好足够的船只,也不可能到达黄河对岸,因为船只会被那些竖立在黄河里的木桩阻拦,一旦如此,迎接他们的将会是铺天盖地的箭矢。
    高顺望着站在黄河岸边愁眉不展的黄忠,叹息一声走了过去。
    “将军,西凉兵显然是早就做出了防御准备,有黄河天险存在,若是强行渡河,将士们就算是到达黄河对岸也会损失惨重!绕道从别的地方渡河,人少了起不到作用,若是人多了会被对岸的西凉兵发现,这可该如何是好?要不咱们快马加鞭,将这里的情况八百里加急告诉主公,该如何做不如等主公定夺!”高顺对着黄忠拱手说道。
    黄忠面色肃然,目光坚定道:“大军出征,身为先锋官就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如今被一条河拦住,某有何颜面去见主公?罢了!先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主公,至于如何渡河,咱们见机行事,某就不信对面西凉兵的防御会是铁板一块。”
    回到军营,黄忠立即将这里的情况以八百里加急的形式送往了并州。
    黄河对岸,西凉兵军营。
    张济同样是望着黄河对岸的并州军的军营。
    身旁,张绣咬牙切齿道:“叔父,此次咱们驻守潼关,无论如何也要让木易付出惨痛的代价!木易狗贼强抢婶婶,如此奇耻大辱不可不报。”
    张济活了几十岁,可不像张绣一样冲动,他心中的盘算不是如何去报复木易,而是怎么守住潼关。
    在他看来,木易大军出征,只要不让并州兵渡过黄河,时间一久,木易定然会因为大军粮草的巨大消耗而撤军。
    “咱们只管守住潼关即可,至于报仇之事以后再说!”张济撂下一句话后就转身回了军营。
    夜色漆黑,阵阵清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沙味。
    并州军军营
    黄忠站在中军大帐门口,面前笔直的站立着数千将士。
    这些人个个斜背弓箭,腰挂钢刀,手中拿着丈许长的长矛。
    火把照映在每一个人的脸上,虽然他们不说一句话,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散发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黄忠手扶在腰间的刀柄上,走向站在面前的数千人道:“为了主公的大业,现在本将军需要选出一支敢死队渡河,而这渡河的人有可能会全军覆没,尔等都是忠于主公的勇士,本将军在此保证,无论尔等能不能活着回来,尔等的名字都会呈现在主公的面前!”
    黄忠的话音刚落,数千将士纷纷单膝跪地,齐声道:“愿为主公效死……”
    黄忠点了点头道:“好!听本将军军令,尔等三千将士下去准备,三更时分武装泅渡,渡过黄河后偷袭西凉兵军营,哪怕全部死光也要对西凉兵造成最大的损失!切记,若是安然渡河,立即用火把发信号!”
    ……
    夜色漆黑,三更时分,由于天空没有月亮,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
    在这漆黑的夜幕下,三千名并州兵背着自己的装备,各自抱着一个吹得鼓鼓的皮囊,纷纷进入了黄河。
    他们用的皮囊都是用牛皮制作,里面吹满气密封好就可以漂浮在水面。如此一来,这些身负兵器铠甲的士兵就不会因为体力不支淹死在黄河里。
    这也就是木易花了足够的资金才能如此训练士兵,才可以给士兵配置皮囊,若是换了任何一方诸侯都做不到这一点。
    望着进入黄河的士兵,黄忠问道:“高将军,船只木板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闻言,黄忠点了点头道:“让将士们准备,一旦对岸发出信号,立即用船只木板搭建浮桥,无论如何也要拿下黄河对岸的西凉兵军营。”
    “喏!”
    黄河中,一千名士兵强忍着水中传来的冰凉,目光紧紧的盯着对岸西凉兵军营的火把,在他们心中,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抵达对岸,完成任务,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厮杀中,而不是被黄河水冲走。
    或许是多次在水中武装泅渡的训练起到了作用,也可能是他们的意志坚定,三千士兵虽然冻的嘴唇发紫,浑身发抖,依旧是全数渡过了黄河。
    渡过黄河,三千人在河滩上一字排开,趴在地上解下背在背上的武器,弓箭斜背,钢刀挂在腰间,手持长矛匍匐前进,绕开拒马缓缓的朝着西凉兵军营靠近。
    对岸
    黄忠和高顺站在黄河岸边,静静的注视着西凉兵军营,身后的并州兵已经准备好了木船木板,静静的等待着军令,只要河对岸发出信号,他们就会立即搭建浮桥渡河。
    西凉兵军营
    虽然西凉兵防守森严,但是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并州兵会连夜渡河,而且还是他们从没听过的武装泅渡。
    黄河边的拒马后,有数十名西凉兵正在站岗。
    说是站岗其实也不完全是,在他们看来,并州兵不可能从黄河里面游过来。另外,由于天色漆黑,他们也看不到远处的情况,所以就有些懈怠。
    也许是这些人该死,夜风吹过,负责站岗的西凉兵双臂抱拢,怀抱着长戈靠在拒马上打盹。
    微弱的火把照耀下,突然间有人暴起,那几十个站岗的西凉兵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捂住了嘴巴抹断了脖子。
    有些西凉兵慌乱之下伸开双手挣扎,怀中的长戈掉落在地,眼看就要撞击在拒马上发出声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匍匐在地的人伸手接住了长戈,然后用长戈缓缓的顶住了西凉兵的尸体,让他们保持站立的姿势,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引起别人注意的声响。
    虽然这几十西凉兵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但是远处望台上的西凉兵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几十个西凉士兵静静的站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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