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宗弟子上官鸿雁站立于修炼者之路的尽头,等待着师弟陆沉的到来。她轻轻落下,手中光芒一闪,瞬间将一道寒冰杀气灌入陆沉识海。
    刹那间,陆沉脑海中充斥着一股彻骨的寒冷,眼前幻象纷呈,只见无数邪魔振翅高空,旋即坠落尘埃,转瞬化作凶猛异兽,狂嗥着扑向人类修士聚居的城池。他又目睹一座炽热火山瞬间升腾,化作一只威震寰宇的火凤,在天地间展翅翱翔。
    望着陆沉渐渐昏厥的身影,上官鸿雁轻叹一声,身形一闪便携其肉身远遁而去。
    三日后,位于北冥防线之外的镇北关隘口,一名身披乌金战甲的女子崔璎珞静立,目睹宫落雁自城内走出,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笑意:“许久未见。”
    宫落雁疾步上前:“姐姐,你怎么会来此地?”
    崔璎珞笑而不语,反问:“我在京都之时便听说你与陆沉之间的种种传言,莫非趁我不在,你就对他施展手段了?”
    宫落雁羞涩低头,满面无辜:“姐姐,这种荒谬之言你也信以为真?”
    “何以不信,我觉得倒是挺有趣。如此一来,我不在他身边时,便可放心让你照料他了。”
    宫落雁闻言,不禁摇头苦笑:“姐姐你心中所思所想,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秦始皇,这位早已修炼至虚境的大能,听见这番言语,神情略显触动,说道:
    “朕知道你先前也曾这般言辞,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近日朕观始祖皇的气息已显焦急之态,尤其在边疆各地,愈发频繁地征召修士劳役,致使百姓疲惫不堪。”
    “就像这次遭遇袭击之事,竟无一位百姓前来通报军情,便是明证。”
    听闻此言,一旁侍立的刘高顿时一愣,这话语不是方才公子扶苏所说吗?
    此刻秦始皇看向刘博,期待听到他的见解。刘博双眉紧锁,缓缓开口:
    “父上,您所言确为实情。孩儿从农家弟子那里得知,不仅云中郡与辽东,其余各郡也均在征调修士,执行各种任务——或是修建水脉、守护通天大道,或是加固万里长城。”
    诚然,这些举措皆为造福万民的善政,只是如今朝廷行事过于急切,以至于适得其反。见刘博同样认同此事,秦始皇眼神不禁暗淡下来,原以为刘博会理解他的宏大愿景,却不料……
    然而此时,刘博语气坚定地道出另一番见解:
    “父上,若您仅盯着眼前的这一方土地,关注这一刻的变化,那您的格局未免太过狭隘!”
    听到此言,秦始皇的目光骤然闪烁,刘博接着解释:
    “父上,边疆百姓承受苦难,正是为了保全腹地百姓安宁!今日之苦,是为了明日子孙后代不再受难!做事须放眼长远,胸怀全局。若将来父上成就仙位,执掌天下,务必牢记这一点。”
    刘博深知,若是自家父亲坐上了仙帝之位,却不能领悟这长远之计,那么即便他们夺取了天下,也无法长久统治。
    秦始皇闻此肺腑之言,身躯不由得一颤,幸亏刘高及时搀扶住了他……
    此刻,秦始皇仙躯微阖,全身泛起丝丝震颤。
    这浩渺天地间,竟有人识得他的真身!
    有人能洞察他的心志!
    他,并非孤独求败!
    刘博此刻察觉到异样,立刻关切地询问,
    “父尊,您是如何了?切莫在意吾言,我并非针对您之意。”
    刘博自知可能触动了这位修炼无数载的老者的忌讳,毕竟几十载岁月沉淀,被亲子这般当面教诲,怎堪颜面?
    幸而身边的刘高深谙自家仙尊心境,赶忙解围道,
    “阿浪,你不知,父亲近日修为动荡,商途繁忙加之频繁驾驭灵兽奔波,因而显得颇为疲惫。”
    刘博闻此,神色一凛,如今他还须仰仗这位便宜仙尊的支持。
    辽东之地尚待土豆遍植;
    唯一盐田尚未充分开采;
    商队尚在初创阶段;
    船队亦仅具雏形;
    便是那炼制灵石所需的水泥,也是耗费重金打造。
    这仙尊若倒下,一切努力将付诸东流!
    刘博焦急追问,
    “父尊,您究竟何处不适?修道者虽需执掌天地大业,但自身修为更是根基所在!”
    秦始皇这才悠然睁开双目,淡然回应,
    “为父年少时历练不慎,落下了一些修行隐患,无甚大碍。”
    刘博恳劝道,
    “父尊,身体不适还是应当寻医诊治。”
    刘高接口回道,
    “阿浪所言极是,只不过周边诸多修士皆已请教过,却始终未能见效。”
    原来宫中诸位修道医师早已一一诊治过秦始皇,然而却都无法诊断出其病因所在。
    听闻此言,刘博顿时拧紧眉头,看来此病非同小可,便立誓道,
    “孩儿曾在辽东偶遇一位高人神医,便将其请来为父尊诊病!”
    秦始皇望向刘高,投以一个寓意深长的眼色,挥挥手道,
    “罢了,为父还能支撑。”
    刘博却坚定地说,
    “此事,请父尊听从孩儿安排。”
    秦始皇微笑着并未坚持,转而说道,
    “浪儿,你刚才提及始皇帝之远见卓识,但倘若六国遗脉借机作乱,我们也需提前绸缪才是。”
    刘博对此毫不在意地摇头道,
    “父尊,孩儿在辽东已与六国遗脉有过交往。”
    “如今那些人早已不再是昔日的六国王室,大多是一些手段卑劣、痴心妄想之辈。”
    “有始皇帝镇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看到刘博这般从容淡定,秦始皇感慨道,
    “浪儿,你这般态度,莫非认定始皇帝未陨,你便永不谋逆?”
    刘博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只要始皇帝尚在,孩儿断然不会反叛。”
    “实则始皇帝健在,吾等安心做个富贵仙家,享受世间繁华,岂非美事?”
    每日逍遥自在,左右逢源,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然而秦始皇此刻却言辞犀利,
    “大丈夫,怎能如此缺乏胆魄?”
    刘博不以为然地道,
    “父尊,与始皇帝硬碰硬,那不叫胆魄,那是愚蠢之举。”
    秦始皇笑了笑,轻轻摇头,突然之间心中念头一闪,说道,
    “然若有一日,浪儿你不得不与始皇帝正面抗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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