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我了。呼呼……”
    午时高怀德返回大帐之中气呼呼道。
    只是,过了许久也不见梁子渊又回应。
    只见他仍旧在拨弄着茶盏。
    只是,茶几之上多了一些糕点。
    “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嗯,听了一些,但是不多。”
    “你不知道有多气,刚才我接到陛下旨意。
    这次北征,石守信为帅,我为副帅兼先锋大将。
    你说凭什么?我可是陛下的妹夫,驸马啊!
    居然被石守信这个家伙又压一头。
    气死我了……”
    高怀德大声抱怨道。
    “嗯,不错。”
    梁子渊用茶铣,拨弄着兔毫盏之中的茶沫,随便应道。
    “不错什么不错?
    石守信这家伙为帅,这样功劳都在他那里了。我们跟着也就只能够喝点汤了!还是不知道加了多少次水煮出来的,寡淡而无味的汤水。”
    “来,喝茶。”
    听得高怀德还在抱怨,梁子渊把弄好的茶盏摆放在他面前。
    “咕嘟咕嘟……”
    “老梁,我和你说。
    这次,我一定要压着石守信。
    哼…让他每次在我面前嚣张,神气目中无人。”
    “嗯,喝茶。”
    “咕嘟咕嘟……”
    “老梁,你不知道。
    我老高惨啊!
    每次都只能在,石守信的后面捡一点残羹剩饭吃。”
    “来喝茶。”
    梁子渊又把茶盏往高怀德前推。
    “我说老梁,你咋老是让我喝茶,这已经是第三杯了。再喝,我肚子要爆开了。”
    终于,高怀德不再抱怨了。
    “老高啊!你就不要抱怨了。
    你看,石守信大人与陛下相识于微末,并且还是陛下的结义兄弟。
    是义社十兄弟之中的一员。
    其人又能征惯战。
    如此深得陛下器重信任之人,用起来也顺手。
    你又何必又太的抱怨呢?
    要知道,你才是驸马就已经这么自大。
    一旦你官至一品枢密使,那时候你是不是要造反呢?
    你乃是陛下的妹夫,天生的皇家亲戚,一旦造反的话,可能情况会更糟糕。
    这也是陛下的用人之道啊!
    所以,你还是要收敛一点的好。
    那个朝代之中的功臣,嚣张之人能够好死啊?”
    高怀德听了梁子渊如此一说,内心一震。
    许久以来,总悬挂在心头之上的危机,一直没有找寻到原因。
    今天,终于知晓来自于哪里了。
    【原来,我一直以为身为驸马的我。
    要更加努力,要挣更多的功劳,才不负陛下给予高位。
    不想,原来急症就出现在此地。
    我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躺平,只要对我娘子好,那么这一生的荣华富贵就享之不尽。
    可若是再努力,与其他人争夺军功,争夺兵权。
    这在我看来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可在陛下眼中,这也许就是贪权的表现。
    甚至为了谋逆做准备?】
    高怀德越想脸色越是惨白,冷汗直冒。
    “老高,是不是想明白了?还争吗?还抢吗?”
    梁子渊见他这样子,便也知晓他已经想明白了。
    直言不讳问道。
    这其中不乏一点,恶趣味以及嘲笑。
    “老梁,还真是要谢谢你啊!
    我谢谢你全家啊!
    不是你说的话,我不知道自己要错得多离谱。
    再这么作下去,恐怕我的身家性命都难保了。”
    “我感觉你在骂我,但是我没有找到破绽在哪里。”
    “不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啦!
    刚才我去石守信那里才知道,陛下只起一路军啊。
    而统帅便是他石守信。
    你还说,什么陛下会亲征。
    我看清蒸还差不多。”
    “哦?你确定只出一路大军?”
    “确定,无论是陛下这边,亦或是石守信这里都没有说第二路军的问题。”
    “这次北征是哪位大人先提议的?”
    “范质大人提议的。”
    “果然,陛下对于这些大周重臣,还是能够看清楚的。
    这些人只能用其能,而不能任其忠啊!
    既然是范质提议的,那么陛下即便有第二路军。
    也不可能在朝堂之上说出来。”
    “你怀疑范质对陛下不忠?”
    “肯定不忠,而今还能在朝堂之上活跃着。
    也是陛下知晓其人之能而用之。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用此人,稳定大周久臣罢了。
    若果,没有陈桥兵变。
    你猜他范质,到时候是不是就能够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甚至他野心再大一些,也能够像董卓之辈,夜宿皇宫,夜寝龙床啊!
    柴宗训只是一个小屁孩而已。
    他怎么镇得住这些人呢?”
    “如此说来,陛下会出第二路军?
    只是,不知这二路军从何而出?”
    “东路啊!你忘记了?
    我们已经平定东路了,现在肯定不再需要太多驻军。
    如此,调动东线人马也就顺理成章了。”
    “东线的话,现在从朝廷调将已经来不及了,这二路军何人可为帅?”
    梁子渊,看了一下高怀德后,拨弄着茶筅接着说。
    “只有陛下可为帅,其他人皆要为将。
    且这第二路大军,你只能将其看作是后备大军,或者奇兵。
    有道是:以正合以奇胜。”
    “看来,我们是主攻了?”
    “对,我们就是主攻大军中的先锋军,而大功劳也在我们军。”
    高怀德听了梁子渊说话,眼睛一亮。
    接着又黯淡下来。
    他还记挂着刚才梁子渊与他说的,不要太高调了。
    “不用担心,这是让你正常立功而已。
    只要你没有二心,打完仗之后交出兵权,那么陛下永远可以信任你。
    记住,可以在朝堂之上撒泼打滚,但是千万不要恋兵权。”
    梁子渊告诫道。
    对于,所有的帝王来说,有两样东西是最忌讳的。
    兵权,以及民心。
    这两样东西只属于皇帝,任何人胆敢染指,都会家破人亡。
    “那老梁,是不是我们可以出发了?
    要怎么行军,你心中可有谋划呼?”
    “我们从汴梁出发,慢慢先过黄河,在孟州休整。
    往怀州进军,然后突转速进泽州。
    将李逆围在泽州,或者寻到机会突入泽州。
    占据泽州,李逆贼从此便如丧家之犬。
    而彼时,想来陛下这边从东路出兵,已经下李逆儿子,李守节所镇守的潞州。
    如此,我等必于陛下汇猎与泽州城之下。
    如此,也不失为一番美谈也。”
    “禀将军…”
    正在此刻,帐篷之外一声汇报声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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