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好意思得恨不得把头埋土里,汤霓默默放下流苏让阿织去和他交流。
    不看她的时候小哥好多了,挠挠头显得憨厚道,“什么县城?我叫李壮,你们从哪里来?”
    很快村落的村民就注意到了他们这里,男丁放下榔头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让阿织去和他们谈妥,汤霓在轿子里拿着铜镜梳妆打扮,保持最美的姿态。
    她现在才十六岁,刚及笄不久,这张脸就是青涩年华颜值巅峰。
    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她懂了支线任务的意思。
    赵宝宝从小到大有个未婚夫,及笄了就在筹备婚礼。
    很美好是不?呵,可这尼玛是个冥婚!她的未婚夫早在他八岁时就死了。
    这是她的爹妈决定的,他们家家产多,又怕赵宝宝这唯一的掌中宝以后被丈夫欺负,所以索性定个死人夫婿。
    赵宝宝虽然也赞同爹娘的做法,但她心里总是对未来相公藏着几分小女孩的幻想。
    这是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女儿家十八未嫁会遭到谴责,轻则强迫嫁人,是老是残你都不得反抗,重则浸猪笼。
    汤霓扶额,现在这个烂摊子丢到她的肩上了。
    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办,改变冥婚的命运吗?
    外边阿织和村长商量好了,轻敲轿窗,“小姐,谈妥了,现在可要起轿入村?”
    “嗯。”轿子里娇柔的声音传出,村民们好奇心作祟探头探脑,甚至有小孩子想要去扒流苏。
    阿织赶紧拦住,眉目凝起不悦,“不得对小姐无礼。”
    一个村妇上来抱走孩子,歉意笑了笑,“小孩子不懂事。”
    在别人的地有求于人还架子这么大,这让村民们心生不满。
    轿子在村长家停下,阿织掀开帘子搭把手搀扶她出来,“来,小姐小心脚下。”
    汤霓一出来,顿时听见细微的倒吸凉气声音,她装作没听见,优雅下来。
    都不用看,他们围上来那直勾勾的眼神就难以忽视。
    这里的村民从小到大干活,田里野着长大,皮肤粗糙是健康的浅褐色,和她这白里透红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她给了村民们新的美的认知。
    村长的家是茅草石块搭建的,大门的旁边是牛棚,一只牛牛正在里面吃草好奇的看着她。
    汤霓说不嫌弃这家是假,她从未住过如此潦草的房子。
    可她莫得办法,村长家这茅草房却是整个村子最豪华的了。
    进到屋子里,那散养的鸡鸭拉得遍地是粪便,让她无从下脚。
    汤霓额头青筋凸起。
    她要快点解决然后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村长家两个儿子,大儿子十五岁,小儿子八岁,一名五官姣好的村妇正在院子里晾衣服。
    哪位是村长的娘子,和她打了个生硬的招呼后汤霓跟随村长来到她的房间。
    这应该是村长家儿子的房间,一块木板铺上一张凉席,只有一张灰黑灰黑的毯子。
    某女忍无可忍大小姐脾气上来了,“我不想睡这个!”
    阿织也不忍她受委屈,这破地方比他这个奴才的住处还要简陋,“小姐莫急,奴才这就去为您准备。”
    快天黑了,村长带他们来房间过后就去准备今晚的晚餐食材,阿织找了许久,见一个小男孩在院子抠石头便上前问,“你爹呢?”
    小男孩正是村长的小儿子,他抹了把脏兮兮的脸,“阿爹在田里摘菜。”
    让小男孩带他去田里,看着村长忙碌的背影,阿织握着一锭银子犹豫了片刻。
    话说他们对于外界的认知还停留在战国时期,他们的祖宗进来这里避难,那是不是对他们来说粮食比银子来得重要?
    不管怎么样,他得试试,不能让小姐受了委屈。
    另一边,汤霓被安置在了客厅,四个仆从又是铺垫子又是扇风的伺候着她。
    后门进来了一个男孩,他精瘦的肩膀扛着一大袋不知名物体,在客厅放下时听声音还挺沉。
    刘大牛收拾苞谷回来,一路上早就听小伙伴们议论,说是村里来了个美人,他正好回来瞅瞅呢。
    一看到她,刘大牛本来还心存不信,现在都没了,满脑子只剩下美。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汤霓本来小脸就好看,又化了淡妆点缀,浑身上下金光闪闪的饰品,走路都叮叮响。
    见她也在看自己,刘大牛不好意思转过头,浑身上下都是想要逃跑的信号。
    少年落荒而逃,汤霓无言,翻了个白眼,“我好饿…”
    这娇柔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完完全全传到墙后刘大牛的耳朵里,他拍拍微烫的脸蛋,往厨房去。
    少年回来了,他低着头,手里拿着两块有些糊的馍馍,递到她面前,“你你…先吃点馍片垫肚子。”
    看着他还有灰尘的手抓着沾满应该是锅垢的大饼,汤霓:“……”
    汤霓眼珠子咕噜一转,垂眸委屈巴巴,“我不想吃这个…”
    刘大牛急忙想要哄她,却口吐不清说啥都不对,“你想吃什么,你说,我给你找来!”
    某女毫不客气指着外面啄米的鸡,“我吃鸡,喝鸡汤。”
    家里的鸡都是定点过节时才会宰杀,或者是当做祭品,爹爹管得很严,平日可没人敢杀。
    见他犹豫了,汤霓涂着精致蔻丹的细手捻着手帕擦拭泪珠,“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没有鸡的营养弥补,我会生病的…”
    在这村庄里只有一家村医,还是个半吊子,所以在这里生病要是发烧都很难救治过来。
    单纯的刘大牛信以为真,害怕她这么美的女孩儿死了,咬牙去厨房拿刀宰鸡。
    汤霓就在板凳上坐着看他麻溜杀鸡拔毛,晶莹杏眸狡黠闪过。
    果然撒娇女人最好命。
    看着这里的条件,如果她不挑唆这人杀鸡,恐怕今晚的晚餐就是白米饭配白菜。
    她真相了,刘大牛往常一家都是这样吃的,村长便是去摘大白菜,还想着多了那么多人多摘一颗。
    阿织找到村长和他协商了许久,村长拿着银子对他所说的能进城换东西感到十分好奇。
    好说好歹,村长接受了他的提议今晚整顿肉,并且给她换个干净点的房间。
    回到家一看,地主家傻儿子拎着一只扒干净毛的老母鸡,他大惊失色,“你做个鳖孩子你做了什么!”
    被逮了个正着的刘大牛吓了一跳,手里的鸡差点就飞了出去,心虚的他站直身子语气都焉了,“爹…”
    村长大步过来抢过他手里的鸡,简直都快要哭出来了,“这是下崽的母鸡啊!!!你个逆子!怎么不馋死你!!”
    村长气急败坏拿过一旁的扫帚追着他打,“看老子不打死你!”
    汤霓拎着裙摆出来看戏,时不时装作焦急的样子,然后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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