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兰妃对她有一点点的尊重,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兰妃做了,只能说明一件事——她没把她当人看,在兰妃眼里,她是可以随意被摆布的木偶。
    孟昭歌又不是贱的慌,她凭什么要被人当木偶?
    她压着怒气,又道:“王爷若不愿意和离,直接休了我也可以,怎么都好,只要让我走。”
    宇文期仿佛受到打击,震惊地看着她:“你为了走,竟说出这种话?”
    被休对女子而言,那是多大的屈辱。
    “我知道要承受什么后果,但总比被自己的夫君和婆母无端怀疑得好。”孟昭歌随即便说道。
    宇文期拉住她的手,把她往房中带,“你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孟昭歌想挣脱,却架不住宇文期的力气比她大太多。
    被带到房间,宇文期关上门,按住她的肩膀,低声下气地解释着:“昭歌,你听我说,我也不知道母妃竟然会这样做。”
    他顿了顿,无奈地说:“母妃此举荒唐,太后已责罚她,我之后也会进宫同母妃说清楚……”
    三言两语,把他自己摘得干净。
    但孟昭歌并不领情:“难道不是王爷怀疑我与裴玉,才叫母妃生出这样的念头的?”
    宇文期沉默了一会儿,“我固然怀疑你,但也是事出有因。”
    “就因为我帮裴玉配药?”
    “自然不是!”宇文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恼:“先前你去如意堂,不告诉任何人。他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们曾独处了十多天!你甚至知道他的口味,给他送饭!”
    “昭歌,你告诉我,若我这样和其他女人相处,你会不多想?”
    平心静气后,宇文期告诉她:“你也要设身处地的,替我想想,不是吗?”
    孟昭歌眼底渐渐暗淡下去,有点无语地抿了抿唇。
    她算是明白了,今儿之所以有这么一出,全是那份水煎包惹的祸。
    宇文期又拉住了她的手,温声道:“我也并非觉得你一定和裴玉有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夫妻之间,要相互体谅。”
    “今日母妃所为,我的确不知情,没想到她会如此过激,我代她向你道歉。”
    孟昭歌有些讶然地看了他一眼。
    两辈子了,这是宇文期第一回跟她道歉。
    宇文期看她似乎冷静下来了,又宽慰道:“你受惊了,先好好休息,我待会儿叫人给你送东海的冰蚕丝来,你一定会喜欢的。”
    “总之,昭歌,别再说要和离的话,我不可能同你和离,更不可能休了你。”说着,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孟昭歌的心沉了沉。
    宇文期离开后,她头疼地跌坐在榻上,意识到:她似乎‘惹’上了宇文期。
    别管他表面的真情有几分,但他对她,的确不再与前世一样,反倒非常上心。
    那她来日若想从荆王府脱身,便加大了难度……
    傍晚时,孟如愿从外面回来。
    不知她去了哪里,只是回来时,神情有些不好,似乎在想什么。
    她刚想回房,墨环却拦住了她:“表小姐,娘娘找您。”
    孟如愿只得先去见了孟昭歌。
    一进门,却看见孟昭歌伤怀地坐在榻上,呆呆地望着烛台,抹着眼泪。手腕上,还有被勒的红痕。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孟如愿一惊,忙上前问道。
    “如愿,你终于回来了!”孟昭歌倏地握住她的手,梨花带雨地哭诉:“你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王爷…王爷他要欺负我!”
    孟如愿错愕得瞪大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怎么会这样?姐姐,你是不是和王爷有什么误会?”
    “哪儿有什么误会,是他怀疑我和裴玉有染,便想出这样的办法证明我的清白。”孟昭歌扯开领子,给她看自己颈上的红印。
    孟如愿一看,触目心惊。
    荆王竟然这么狠……
    “那姐姐,你打算怎么办?”
    “谁家明媒正娶的正室要受这样的羞辱,我没法子在王府呆下去了!”孟昭歌整理好了衣领,便坚定地道:“我要去找裴玉,和他一起离开柴安。”
    孟如愿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姐姐,这若被王爷发现,王爷更要……”
    “我才不管他会怎么想,他在乎过我的感受吗?”孟昭歌气冲冲地说着,她已经失去了理智。
    又问:“如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孟如愿一顿:“我?”
    “对啊,你若留在王府,等宇文期发现我不见,他肯定会迁怒于你。”
    “恐怕不行的。”孟如愿略一思忖,分析着:“我若随姐姐走了,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
    “不如…姐姐先走,我留在王府替你拖延时间。等过几日,我再借口探望大伯大伯母,回到孟家。”
    她十分妥帖的安排着。
    孟昭歌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她点点头,抱住孟如愿。
    “如愿,麻烦你了,谢谢你。”
    孟如愿温柔道:“我们是亲姐妹,无需说这些。”
    趁着夜色,孟昭歌在孟如愿和墨环的帮助下,从后院的矮墙离开了荆王府。
    这一切,行墨楼都毫不知情。
    隔日,宇文期下朝后,来了梅苑。
    刚刚走到门口,迎面就被柳鸢拦住了。
    “王爷,今日娘娘不舒服,说不见人。”
    宇文期没当回事,继续要往前走,“本王就看她一眼。”
    “王爷!”柳鸢张皇失措地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您不能进去,娘娘已经睡下了。”
    这般激烈的反应,反倒叫宇文期生疑。
    他浓眉压着如同豹子一般的双眸,锐利的眼神看向那扇紧掩的门。
    下一刻,直接一脚踢开柳鸢,大步流星的走去。
    “昭歌!”他踹开门,喊着她的名字,看见床上突起的身影。
    宇文期放慢了脚步,缓缓坐在床侧,拉住她的手,“听你的婢女说,你不舒服?”
    可垂眸一看,却在那只手上发现了不对劲。
    这只手,不是孟昭歌的。
    宇文期眉目一冽,猛地甩开那只手,“你是谁?王妃呢?”
    那身影颤颤巍巍地回过身,露出一张恐惧的脸。
    “王爷,我…我……”
    “孟如愿?”宇文期抿唇,厉声质问:“昭歌呢?”
    孟如愿吓得从床上爬起,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我不知道,求王爷不要问了。”
    此情此景,饶是再愚蠢的人,也能意识到不对劲了。
    孟昭歌,他老婆,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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