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任刻意的等待之下,赵韪亲率两万大军裹挟而来,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张任率领三千余东州兵,仅仅坚持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向西溃退而去。
    “追上去......杀了张任!”
    看到张任引兵西去,赵韪明知道前方有埋伏,依旧引军追击。
    曹高、赵翃战死,两部俱灭,这种惨重的伤亡,如同断了两臂。
    这口气,他咽不下。
    就算张任是假溃败,那又如何?只要他一路凿下去,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假的也就成了真的。
    转眼间,两军便越过了五里外的山坡,一时间,鼓声大作,数以千计的东州兵穿过密林,杀向了赵韪军的两翼。
    “敌袭!!!”
    一时间,侧翼的赵韪军混乱无比,在东州兵的突然袭击之下,损失惨重,但是赵韪本部的中军稳如泰山,没有丝毫的动乱。
    “让两翼的兵马给我将敌人的攻势押回去,两侧山峰狭窄,张任埋不了多少兵马。”
    冷哼一声,赵韪带着中军,直接朝着反向压来的张任大军杀了过去。
    他要截断张任与两侧数千东州兵的联系,哪怕拼着再大的伤亡,也要吞了这数千东州兵。
    “张任,拿命来。”
    前往,数到魁梧的身影窜出,手持利刃,破开重重东州兵的阻击,径直的杀向了张任。
    虽说每个人嘴上都嗷嗷着要斩下张任的首级,可是......作为赵韪麾下的将领,曾经不止一次和张任交战过的他们,心中清楚,此刻站在他们正前方的男人,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家伙,是益州所有武将战力的天花板,想要获胜......只有围殴。
    “米粒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
    冷漠的注视着数名赵韪军将领,张任身上的杀意,近乎形成了实质。
    他已经看清了赵韪的图谋,不过......想要吃下他麾下的东州兵,也不怕撑着。
    黑光迸发,张任手中的黝黑长枪,犹如黑龙临世,在空中化作道道残影,将赵韪军的数名将领尽数笼罩了进去。
    “张任,且看着吧,老子今天要将你全身的骨头的全部敲碎......杀!!!”
    随着主将之间的对决,双方之间的战斗愈发的惨烈,于普通的士卒而言,没有丝毫的战略战术,想要活下去,就只能杀穿前方......那一重又一重的敌军。
    “不要让敌人杀出去,给老子把豁口堵上,谁敢怯战,他娘的......这场战斗结束,老子睡了你们婆娘。”
    左侧,在右翼兵马和部分中军的合围之下,近三千东州兵被不断蚕食,一个时辰过后,尽剩了数百人之多,然而右侧的赵韪军,却因为地势原因,少了中军的配合,被残余的一千余东州兵凿穿了防线,杀了出去,与张任的本部兵马汇合在了一起。
    “将军!麾下的兄弟们折损惨重,左翼的弟兄近乎全灭,不能再继续战斗下去了,是时候撤了......”
    前方,张任四周一片尸山血海,脚下躺着两具尚且温热的雄壮尸体,那是赵韪麾下的校尉、司马,在赵韪军中,武力足以排进前十的存在,可眼下,都成为了张任宣泄心中的杀意的牺牲品。
    至于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将领,此刻已经吓破了胆,退到了大军后方,指挥兵马围杀张任,期望将张任耗死在这里。
    “退兵!”
    扫视着整个战场,张任目光冷漠,视线透过重重空间,落在了远处的赵韪身上。
    仿佛在说,赵韪你不如我!更杀不掉我!
    “追!斩杀张任者,官升三级,赏金百,良田千亩。”
    见到东州兵溃逃,赵韪似乎是因为被张任那不屑的轻视刺激到的缘故,当下把剑而出,身后顿时战鼓齐鸣,原本杂乱无序的大军,瞬间化作一道洪流,向前追去。
    断虎谷。
    当赵韪率部追杀到此,埋伏峡谷上方的东州兵,弓弩大作,一时之间,赵韪麾下将士损失惨重。
    赵韪想过张任会设下埋伏,只是没想过,张任除了在营寨设伏,在五里外的密林设伏,竟然还在这方峡谷之内设伏?
    “杀回去!宰了赵韪。”
    望着陷入慌乱之中的赵韪军,张任杀意凛然,带着残兵再次反杀,霎那间,四周伏兵四起。
    “张任!汝以为区区伏击就能击败吾吗?”
    “吾不会败!不会败!”
    虽说心中已有退意,但眼下的局势......赵韪不敢退。
    一旦退了,就真的是天崩之局,不仅他麾下的将士要全部折在这里,就连他本人能不能活着回到垫江都是两说。
    “杀......杀光东州贼子!!!”
    ......
    “什么?张任进城了?”
    德阳,十余里外山侧,在没有摸清楚东州兵的战力之前,张桓并没有和东州兵直接交战的打算,因为与陈伯在抵达德阳地界之后扎营在此。
    营寨刚落成的次日正午,张桓就收到了来自哨骑的探报,双眸之中光芒流转,无形中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将军,依主公的性格,是不会轻易放任张任率部离去的,垫江那边,一定发生了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一旁,陈伯见到张桓久久不语,心中顿时打了一个咯噔,连忙起身解释。
    打德阳城,张桓及其身后的大军,是绝对的主力。
    如果让张桓因此生了二心,别说德阳城,就连他的安汉城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
    “陈将军在紧张什么?”
    看着陈伯那慌张的模样,张桓摇了摇头,示意陈伯坐下。
    “赵郡守我还是信得过的,不然,也不会被姚先生说服,冒险出兵。”
    “如陈将军所言,我也觉得垫江那边肯定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在得到垫江那边的准确消息前,某认为......我们还是要按兵不动的好。”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后,营寨之内,数匹战马跃出,朝着垫江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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