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怜香哑然,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摇摇头苦笑,“民女不是来说这个的……”
    “不是?”
    花醉漓诧异了,每次她来半句不离阿虎,这次反而不是,心底没有放松反倒涌出几分警惕,“温娘来,只是为了给我送嫁衣样式?”
    “大小姐不信么?”
    温怜香柔柔地铺开整件嫁衣,只见一袭艳美红衣华丽绝伦,袍角一株只见雏形的花骨朵娟绣其中,虽未全部完成,但也能想象那是极其美艳的。
    “多美的嫁衣。”她伸出手似带有眷恋地于上面摩挲“民女以前一直想象,若是穿上自己亲手绣制的婚嫁衣,嫁与心爱之人,那是该何等的幸福,只可惜,民女没有此种福分……”
    花醉漓静静地听她说完,又瞟一眼那还未成型的红衣,颇意味深长地说道:“温娘不必如此,他在天之灵也希望你放下过往,你若想穿上极美嫁衣,也可以为自己制作一件,我相信,他可以看到的。”
    温怜香听了恍惚一瞬,随后抬起头问道:“大小姐,你真的是真心实意来帮我吗?”
    得,转来转去还是这个问题。
    花醉漓心里无奈又好笑,但比起莫名其妙来到相府做访客不知其目的,她还倒更愿意一遍又一遍去跟她讨论那点子伤感问题,最起码听上去没什么危害。
    但她神态上依然有些冷,“温娘若是不信,大可以不用来找我,你可以寻一个你更为信任的人。”
    若先前,温怜香早已知晓自己多了嘴,可现在她满心都是那个黑袍人给她讲的残忍故事,看谁都像是害死她丈夫的凶手。
    “那如果是高位上的人呢?”她突然很疑惑地说道“如果是高位上的人,大小姐也会帮我到底,查明真相吗?”
    “温怜香!”
    花醉漓发觉她越发有些过火,神色冷然,语气也不禁彻底严肃起来:“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上面的人可是你我能够随便讨论的!”
    别说她后院此时正坐着一位,便是平时聊天也是谨言慎行,哪怕心里恨得牙痒痒,要咬掉谁的血肉解恨,该有的礼仪更是一样都不能少。
    这跟上不上面没什么关系,这跟性命有关。
    温怜香显然不明此理,只是觉得此话间接承认了彼此的立场,大小姐终归是大小姐,享受着荣华富贵终究跟她们这样的贫民不在同一个路子上。
    她有些恍惚,瞧着与她对视的少女,突然有种疏离厌烦的感觉,她匆匆施了一礼转身离开,连未绣好的婚服都忘了拿走。
    如此失魂落魄落到花醉漓眼底不禁有些猜忌,脑海想了又想,却又实在想不出她们之间能有什么隐瞒的,回过头,又愣住了。
    “你怎么在这儿?”
    修长如玉竹的指尖轻轻勾起红衣,他放到眼前仔细端详,翻来覆去看了半晌,随口说道:“真丑,什么眼光。”
    花醉漓嘴角猛一抽搐:“所以您老特意跑来,就是为了抱怨一句衣服丑?”
    梅濯雪扔下:“这婚服你不用筹备了,我已经派人赶制,定是会大婚前送来。”
    “随你。”花醉漓顿了顿,状似无意地道“你来多久了?”
    梅濯雪挑眉:“怎么,醉醉又在背着孤说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哪有。”
    话如此,但花醉漓心里还是有些忐忑,那些对话听见多少,最主要是,他会不会从她们的对话里看出点什么苗头,若是让他知晓大婚前夕,她却在调查他们皇室的丑闻,依那性子是不是又要多想……
    梅濯雪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对她的迟疑自然也尽收眼底,深沉之色一闪而过,他走过去环住她的腰,十分亲昵地用嘴唇碰了碰她的额头。
    “怎么,有心事,连你夫君都瞒着?”
    花醉漓顿了顿:“那倒不是,只是刚才……”
    “怕孤怪罪她啊。”梅濯雪伸手梳理好她额间碎发“孤以前怎不知,醉醉是如此护短之人,哪怕那个女人对你仅是利用之心,你却是还想护着她。”
    话里带有淡淡嘲讽,花醉漓没恼,只是静静观察一会儿他的神色,除了被抢走关注的不满外,其余当真是没看出是什么。
    “我以前也把她当姐妹,但近些天心气儿也淡了许多,而且我与她同为女子,你这醋劲儿也吃不到点子上罢。”
    “哼。”
    捅破心事,梅濯雪冷哼一声,可那耳根处的红晕却被花醉漓看个正着,她抿嘴一笑,刚要调侃几句,却发现眼前人盯着她的视线越发不善,熟悉的紧迫感袭来,花醉漓不禁往后弯了弯身子,情况不妙啊……
    果不其然,那禁锢她腰间的手开始用力,眼前的阴影也渐渐加大,她寻思着要如何摆脱时,耳畔的惊呼声来得倒是恰到好处。
    “太子殿下恕罪!奴婢只是带温姑娘来取红衣的!”
    相府的小丫头‘扑通’跪到地上,露出被她引领来的温怜香,温怜香愣愣地看着他们二人,眼神中流出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花醉漓见此,直接把梅濯雪拽到身后,身形遮挡住那投来的视线,也不知到底在保护谁,反正,她是极不喜他们二人目光触碰的。
    “温娘是有什么事么?”
    “我……来拿婚服。”
    “不用麻烦了。”花醉漓含笑道“太子殿下已经制定好了一件,便不用温娘麻烦了。”
    站在她身后的梅濯雪挑了挑眉,还说他有醋劲儿,这丫头的醋劲儿上来,也不比他的小。
    温怜香显有尴尬地点头离开,身后类似嬉闹的声音刺激她的耳膜,如果说先前她还觉得花醉漓有可能会帮助她查找真相,但此时此刻她万分确定,花醉漓同她不是一条心。
    温怜香被爱恨蒙蔽了双眼,此时她也不想想,花醉漓和她无亲无故,为什么要一定帮她。
    她来到黑袍人定下的大槐树旁,四圈望去,周围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小瓷瓶放在那棵大槐树下,旁边还折叠着一张纸。
    温怜香打开看了看,眸光闪烁不定,握紧药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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