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濯雪含笑挑眉:“那孤更要听听,醉醉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还值不值得原谅呢。”
    说话间,那原本捏住她下颚的手缓缓滑动,花醉漓微红着脸,猛地压住制止他为非作歹的手,“你别乱动,我们还在树上!”
    “怕了?”
    梅濯雪慵懒地倚靠粗树枝上,一腿弯曲,而花醉漓半个身子空悬,唯有腰间紧紧禁锢的手是她此时防止掉下去的唯一支撑。也不知他有意还是无意,腰间胡乱作祟地手突然缓缓放松了力道,跟着他放松的,还有她将要往下坠的身子!
    “梅濯雪!”
    花醉漓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抓紧身后人的衣襟,身子不住地往后瑟缩,她不是他,不会轻功,掉下去除了摔成肉饼便没有第二种选择。
    耳畔传来淡淡的轻笑,似乎对她依赖亲昵的举动甚是满意,那大手一捞重新将她紧紧禁锢住,同时也不忘低柔着声音呢喃:
    “所以说,醉醉定要想好了前因后果再来回答,若是孤听得烦闷,一个不慎松了手,你说可如何是好?”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这不就是在告诉她,要顺着他的心意去说嘛!
    花醉漓嘴角抽搐,自从表明心迹后某些人耍无赖的本领真是越发得心应手了,不过也不用他提醒,某些事确实要好好斟酌一下。
    “我……是来帮长公主殿下,给五殿下找治病良策的。”
    果然不出所料,听见这两个称呼梅濯雪不自觉地便皱起眉,他低头看了眼怀里乖巧的小人儿,牵起她的手漫不经心道:“孤听北月说了,你让她助力搞了个什么巫蛊之术,此乃大忌,也不知你脑瓜子里……手怎么回事?”
    他把玩着她如羊脂玉一般晶莹无暇的手,指尖无意识划过掌心时,明显感觉她整个人瑟缩了下,翻开她的手,只见掌心一片通红。
    他麾下有北司,其中必不缺乏刑罚器具,他自己也使用过许多不见光的手段,因此这样的伤痕他只是轻轻地一打眼,便知道使了什么刑罚。
    “九节尺啊……”梅濯雪眸光闪烁,勾起的唇角泛起冷意“孤的这位好姑母,当真是越来越不把孤放在眼里了。”
    语气柔缓至极,花醉漓却明白他这是升起了怒意,心里有股难以的腼腆,她沉默着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但显然有些人却不想如此轻易地转移话题。
    “挨了九节尺,又不计前嫌地帮助若月寻找药方,哪怕背上单闯禁地的罪名也在所不惜,醉醉,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如果我说,我是故意的呢?”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个刻着‘宁’字的玉佩,那是宁嬷嬷自己出入宫廷的玉佩,虽说不如能够使人弯腰行礼的腰牌,但用来陷害静宁殿却是足够的。
    梅濯雪挑眉看她,从北月向他汇报那个红衣无头的小木人时他就已经思索了她的用意,故意的?呵……如果是故意的,那就好解释了,皇宫里最为忌讳巫蛊,若是她能够让长宁派人进天禄阁翻阅有关巫蛊之资料,被天子发现那便是掉脑袋的大事。
    如此简单的陷阱明白人只要轻轻一琢磨便会想通,可单单她把此计用在了梅若月身上,长宁对梅若月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喜爱,就连他有时都不得不琢磨,自己这个胞妹是不是长宁所生,为了掩盖皇室清誉,所以才号称是皇后所产下之女。
    若不然态度怎么那么大。
    梅濯雪暗自思索,花醉漓的脑子也没闲着,说话说一半,剩下靠猜,依梅濯雪那鬼精鬼精的脑子自然能琢磨出一套阴谋诡计,正好解释了她为什么会出现这里,也不必她自己多费口舌。
    “那也不对。”梅濯雪挑指尖勾起她,望着那被红绳缠绕的‘宁’字玉佩,眸光闪烁不定“你若真只是想陷害皇姑母,那大可以扔下玉佩转身离开,万没有理由逗留那么久,否则,北月也不会察觉有异,前来找我了。”
    “而且……这东西怎么还在你手上?”
    她就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好糊弄。
    花醉漓垂下眼睛,突然喃喃说道:“我……看见了圣上,对着一幅白衣如仙的女子画像发呆,听他跟身旁的小太监谈话,才知道……那是你母妃……”
    钳制她下颚的手缓缓松了力道,梅濯雪越过她看向红瓦尖顶的房屋,注视许久,似嘲讽似悲凉地低笑一声:“旧人已故,现在思念切切,又表给谁看。”
    他突然张开双臂把她抱得极紧,下颚抵上那娇嫩的颈窝,嗅着她身上独有的淡雅芬芳,“醉醉,你不会离开我,也不会骗我的,是么?”
    刚刚撒完慌的某人心里‘咯噔’一下。
    “就算骗也没关系,你一定要骗我一辈子,千万不要让我瞧出端倪,好不好……”
    近乎悲切的语气令花醉漓一颤,她恍然想起史书上记载的元贞皇后天和三年便去世了,那时的梅濯雪算起来也就是个两岁大的孩童,母亲早逝,父亲桓帝对他也见不得喜欢,只是体内有着一命双生的蛊,才对他如此迁就。
    而一母同胞的妹妹跟个白眼狼似的,只知道往敌阵里跑,还反过来调转枪头对准自己的亲哥哥,真是……
    花醉漓长叹一声,伸出手覆盖上他的脸颊,眼波流转,直直望进他暗沉幽深的瞳孔之中:“无论先前发生什么,也不管以后会面对何事,我会一直牵着你,不会放手的。”
    少女坚定的眼神比任何海誓山盟都要刻骨铭心,梅濯雪忽然感觉眼角有些酸涩,记事起,似乎从没有谁告诉他,会一直牵着他的手不放开,而此时此刻,却有一个人告诉他,会陪着他,永远不放手。
    怎么会放手……
    他又怎么能放手……
    低了头去啄那娇艳欲滴的粉嫩柔软,直到把怀里的小人儿变成一汪春水,才恋恋不舍地转移阵地。
    花醉漓喘着粗气,伸手狠劲儿地掐他腰间,“别闹了,我们还在树上!”
    而且刚才恍惚间,她好像听见树枝断裂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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