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晓晓没有从魔法传送阵离开?
    那么,她跟纳多去了哪里?
    其实,不从魔法传送阵离开,是纳多的意思。他说:“从魔法传送阵走,有心人很容易就可以查到我们的目的地。”
    别人他不敢说,首先安宁就一定会循这条线追寻他与卫晓晓的下落,纳多当然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形。
    所以,他告诉卫晓晓,他们将找一处荒僻无人的野外,利用纳多手上的魔法传送卷轴离开深明。
    卫晓晓马上想到了临渊。临渊足够偏僻,而且,她还可以顺便去探访天铃。已经很久没有跟女伴聊天的经历了,她其实也有着小小的倾诉欲。
    于是,卫晓晓在魔法传送阵留下给聂定的信之后,他们就前往临渊。
    以现在卫晓晓的身手,通过深明与临渊之间的密林再非难事,从临渊旁边的古藤下到崖底她自己也完全可以完成。桑维建造的小木屋依然寂寞的守在崖顶,临渊依然那么美丽。卫晓晓的思绪突然飘远,想起昔日桑维背负着她下崖的情形。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对她有着意思了吧?卫晓晓回首前尘,不得不唾弃自己迟钝。
    当时,桑维是以怎样的心思背负着她来到临渊?
    卫晓晓心里倏然一痛,马上大声的在临渊谷底喊了起来:“天铃,天铃我来看你了!快出来啊。”
    没有任何回应。
    纳多搜索了一下谷底,得出结论:“没有人。”
    “不可能!”卫晓晓亲自搜索,得到的结论让她沮丧:真的没有人。
    天铃和苍虬不在谷里。大概,天铃妖力大成后已经出发去月朎国了吧。毕竟两年多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卫晓晓很失望。纳多很淡定。
    “没有谁会永远站在原地等侯谁。”他别有深意的说,拿出魔法卷轴。“既然你的朋友没在,那么我们走吧。”
    “不,等一等。”卫晓晓垂下头对纳多要求:“我想上去崖顶。”
    “为什么?”纳多不解。“刚才不是才从崖顶下来吗?”
    卫晓晓叹了口气。“我想去小木屋看看。或者……天铃有在屋里留下讯息。”
    何止留有讯息,那讯息还打眼得很。天铃蘸着某种红色的植物汁液在客厅的墙壁上留下了一行大字:晓晓我去月朎了,有空来看我啊。看落款,却已是一年前的事了。
    卫晓晓看了这行留言,有点安慰,有点黯然。
    果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正如纳多所说的那样,没有谁会永远站在原地。
    只有这幢小木屋一直站在原地。他思念她时,它在。她思念他时,它仍在。
    卫晓晓对纳多说:“纳多,请你再等一等。”
    转过身,她转进了卧室里。
    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抚过木屋的墙面。指下的墙面上,那一个个晓字仍然凹凸的存在着,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磨灭。
    那是他曾经那样思念着她的证据。
    现在,他早已不记得自己。而她,在时光的流逝中越来越惶惑,急需一点他在意她的证明,支持着自己继续为解救他而努力。
    卫晓晓梦游般的抚着木墙在房间中游荡来去,突然,一滴泪滑过面颊,滴入地板上的尘埃里。
    从空灵戒指中取出独角犴的角,她在墙壁的另一面,划着她名字较少的另一面,用桑维曾经的方式如出一辙的书写:
    小维,我想你。
    我没有忘记你。我曾经承诺过,只要我还记得自己是谁,我就不会把你忘记。可是小维,你已经忘了我是谁。是我的错,我一定要努力再努力的救回你。
    用力的写,一笔一笔,都重重的在木头的墙壁上划上深深的笔迹,仿佛要借此来昭示她的决心。
    可是,她真的能救出桑维吗?
    卫晓晓攥紧手中的犴角,突然爆发似的对着窗外大喊:“小维,我想你!”
    “小维~~”
    “我想你~~”
    空谷之中,回音阵阵。
    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再对着窗外继续喊:“小维,我爱你!”
    然后,她听到了空谷中传来的回音,寂寥的回响:“我爱你~~爱你~~”
    是的,爱他。这句话,三年来一直密密的存在心里,直到这刻终于说出口,卫晓晓心中莫名的酸凄。
    如果可以选择,她更愿意要风花雪月的感情。跟有情调懂浪漫的聂定不愁衣食的共渡一生,其实是她的最佳选择吧。可是感情真正是身不由已的一件事,当读懂了他对她的心意,其实她的命运就已不由她来选择。
    只是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时,却已经没有与他开始的机会。一声我爱你,是多么简单的三个字,可或者她已永没有机会对他说出这三个字。
    连闭紧眼睛,也挡不住急急涌出的热泪。卫晓晓突然之间泪流满面。看到安宁时没有哭,看到聂定时也没有哭,却原来,储起的泪水是要选择在这刻决堤。
    “为什么哭?”耳边,却响起纳多清冷的声音。他出现在卧室门口,面孔雪白,碧眸中似有幽幽的鬼火闪动,银色的长发在风中微微拂动,凄厉有如艳鬼。
    卫晓晓反手抹了一把泪:“没什么。”
    纳多讽刺的笑了:“呵,这个地方是你与他的秘密爱巢吧?我真是太迟钝了,要现在才反应过来。”
    卫晓晓垂下眼。其实近三年来,她一直很顾忌纳多的感受。而刚才……确实是因为重回故地、聂定别娶、天铃离开等连番刺激下导致的情绪失控。面对纳多的愤怒,她轻声的替自己辩解:“纳多,我不是铁人,我也需要发泄。”
    纳多痛楚的问她:“为什么?你难道不能忘记那个人?他只跟随了你年余,我却已经陪了你快三年,为什么在你心中,不能把他忘记?”
    卫晓晓咬住下唇。
    纳多逼近她:“晨,你这样对我,太不公平。”
    不公平?
    卫晓晓抬眼看着纳多闪着幽光的碧眸。他的神情冷厉,她突然害怕起来,结结巴巴的替自己分辩:“可是纳多,我从来没把你……没把你视作爱人……你心里也还记着弗朗西斯不是吗?我一直认为我们只是相互依靠相互取暖这样的关系。”
    还有一句话,她没敢说出来。她怕她一说出来,纳多即刻就要暴走。事实上,她是拿他当了好姐妹。让人怜惜的好姐妹。汗,纳多纤美的外貌加上他曾经是小受的事实,让她一直不自觉的漠视了纳多的性别。
    纳多在离她只有半米的距离处站定,语音轻柔中隐含刺骨的冷意:“我是有向你祈求一点暖意,你也曾答应给我一点暖意。难道你认为,象我这样的人,会对普通的朋友做出这样的要求吗?”
    “可是我并没有应承过要爱上你。”卫晓晓小心的说。
    纳多的眼神锋利如寒冰:“晨,你这样的话,说出来很伤人呢。”
    他知道她心中住着一个人。可是,三年的时间,他蓄意的静默,与世隔绝后迹近相依为命般的相伴相携……这样用心,仍是撼动不了她心底那个人吗?
    “或者,你只是想利用我帮你找到那个人,所以才对我虚以委蛇?”他悻悻的质问。
    “我不是我不是!”卫晓晓惶急的低喊,“我没有只想利用你,我也是把你当最好的朋友来看待的!但是小维……他认识我比你早。纳多,他早你不只一步,我没办法在明知道我爱他的情况下跟你发展恋情。”
    纳多唇角一抹冷笑:“说到底,还是忘不了他,是不是?”
    “可是,若是你愿意,你是可以忘记他的啊。就象聂定忘记你另娶旁人一样,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有什么是不能忘记的?”
    看着她的脸色因为他提到聂定而变得雪白,他心中涌出残酷的快意。她要伤他的心,怎么可以独善其身?大家都一起痛才合理。
    “忘记他!就象聂定忘记你一样忘记他!”他要求。
    她仿佛受惊般猛然摇头:“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的声音里,开始透出丝丝杀气。
    她抬起头,眼神坚定:“我答应过小维,只要我还记得自己,就不会把他忘记!这是我立下的誓言。”
    “承诺?誓言?”他哧之以鼻,“那是骗人的玩意。”
    她仍然坚持:“我不会忘记小维!永远永远,也不会忘记小维!”
    陡然间,纳多身上涌出凛冽的寒意。
    永不言弃的诺言,多么的让人感动啊。可是她永不言弃的对象,不是他。而那个曾对他说永不言弃的人,不但待他极差,还为了皇位为了地位为了他所谓的后嗣,轻而易举的背叛了他。
    纳多愤怒的对卫晓晓挥出了杀伤力最为强大的一击:“见鬼,那人可是有着全海族都觊觎不已的王者之血啊!海族费尽心思让他回归,把他弄失忆,难道就是为了让他在万里海域过着清教徒的日子?况且海族的女子,连我都知道,是最热情如火的性子!我敢打赌,赶着向他献身的海族美女早已从宫内排到了宫外,而海族肯定已经替他安排了至少十个以上血脉高贵的海族小姐当他的后宫!如果他效率足够高的话,至少有数十个拥有他的王者血脉能游会跳的后嗣已经在万里海域诞生了吧!晨,你就算能找到他,唤醒他,他未必会跟着你回头!或者在他失忆期间,他早爱上了几位美丽的海族姑娘,你难道愿意成为他后宫的一名,跟其它后妃争宠?又或者你以为他可以抛下他已成事实的妻儿跟着你远走他乡?若他真是那样做了,那他也是一个卑劣的抛妻弃子的恶棍,难道这样的人你也肯接收?而且……”
    他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面前,卫晓晓的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白,连唇色都变成失去血色的淡白颜色。她的身子簌簌的抖了起来,眼中一片死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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