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韵叹了一声,“其实,姐姐这又是何苦?若是让人知道那孩子,只怕……”她又瞄了一眼朱见泽,“如果那孩子正式成为皇子,就有机会成为九五之尊,你作为朱家的子孙,就能容忍?”
    其实她想问的话是,朱见泽是不是想利用姐姐,扶持一个傀儡皇帝达到自己谋权的目的?但话到了嘴边,她又收回去了,还是糊涂一点好了。
    “你也说了,只是有可能。那个孩子的作用只是帮你姐姐站稳脚跟,我一定不会让他当上太子的。”
    朱见泽同学忘了有一个成语叫做“事与愿违”,当然,这是后话了。
    朱见泽留下用了午饭,虽然心中不舍,但下午还是回了京城。
    豆瓣酱的生意,比鸿韵预期的要好,她走的是大众化的路线,购买的多是一些小康之家,到了年底,她用二十顷地种的辣椒做的八百多个大瓦缸的豆瓣酱已经只剩下一百多缸了。她粗略的算了一下,如果全部卖完的话,除去换辣椒的粮食钱做豆瓣的大豆钱以及其他的成本,今年的豆瓣酱能赚下八百两银子。不是很多,但这是第一年,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接受豆瓣酱,生意肯定会更好。
    进了腊月,鸿韵忙着指挥家中的下人打扫院子贴窗花购买年货。
    这日,瑞嫂急急的来了张家大宅,一见鸿韵就道,“好事啊,好事啊,又有人找了买咱们的豆瓣酱了。”
    鸿韵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这不算什么奇事,最近很多杂货铺的老板找上门来入货,但鸿韵怕伤了以前帮自己卖豆瓣酱的人的心,只卖给那些和以前店家没有冲突的铺子,倒是迎的了一片好评。“问了吗?是哪的?”
    瑞嫂眉开眼笑,“问了,一个是京城中茂记的掌柜,一个是往成都府去的行商。”
    鸿韵自动忽略第一个,因为京城中她已经设了两个铺子了,倒是第二个,让她心中一阵激动,豆瓣酱是她盗取前人的东西,现在却要卖给它原来的主人,她心中怎么能不激动呢。
    瑞嫂继续道:“夫人,有行商看中,这是天大的好事啊。这么一来咱们的豆瓣酱就可以销到更远的地方,来年多做些豆瓣酱也不愁卖不掉了。还可以将咱们的名号在全国打响。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鸿韵点头,吩咐瑞嫂将那京城中的客商打发了,然后将行商带到“妈妈手”,她要亲自见见。
    瑞嫂却不同意,“夫人,这茂记可不是一般的铺子,是京城的老字号,听说老板还有许多的产业,财势可不是京城中那两家卖这么豆瓣酱的铺子可以比拟的。奴婢的意思是,要不咱们跟他们合作,来年换了那两家铺子。”
    鸿韵摇头,“这样做只会伤了京城其他两家铺子的心,这是其一,其二,别看他们亲自找上门来,其实他们并不是看重咱们的豆瓣酱。豆瓣酱利薄赚不了多少钱,他们无非就是为了自己的声誉,你想啊,自己铺子是老字号,怎么能货品不齐呢?要是咱们真断了那两家,他们倒时就会掐着咱们的脖子压价,咱们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瑞嫂一想也是,便去回了。
    鸿韵见了那个行商,那人四十多岁,一脸风霜,眼中却透着精明。和他一番交谈下来,鸿韵获益很多。当即就决定将豆瓣酱交给他卖,只是要进行包装,分成一个个小瓦罐装,这是为了运输和储存,但无形中就提高了豆瓣酱的档次,这其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鸿韵当即就让瑞嫂分装时多装了些,送了一些去京城和其他几个大的镇子,也开始一样的货两样的价钱的销售方式。
    会面到了最后,这个行商给鸿韵带来了一个极坏的消息,那就是成都府及周围根本没有碧水寺的存在。以前打听都没人知道,她也没太在意,毕竟没有碰见一个来自后世家乡的人。但现在这个行商不仅来自家乡而且是一个消息灵通的行商,他说没有那就肯定没有了。确切的知道没有这么一个寺庙,完全打破了她回去的希望,她的茫然和失落是可想而知的。这种情绪直接导致她完全失去了过年的心思,整天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大年三十勉强打起精神和大家吃了一顿饭,但元宵还没有过完她倒真的病倒了。
    开始时鸿韵以为是自己的情绪原因,也就不在意,后来慢慢的没那么伤心了,却发现病情比她想的复杂多了。也没有特别的症状,就是没有力气,走不到两步就头昏眼花,有一次为了去育婴室,走了一半竟晕过去了。请了很多大夫来都诊不出病因,有个甚至暗示庆嫂准备后事。
    等鸿韵想起还有衣如风时,才知道衣如风在她心情最失落的时候走了,说是有要事,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更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也许,病死了反而能回到后世见小猴子!有了这样的想法,鸿韵也不在意自己的病了,送来的药基本上没有动过,每天只喝一点白粥。
    朱见泽在京中只知道鸿韵心情不好不愿意见人,所以也就没有来于集,一直不知道鸿韵病了。等他得到消息说鸿韵病的危在旦夕时,差点支撑不住。还是在树德的提醒下,才反应过来应该请最好的大夫。
    朱见泽看见鸿韵那张蜡黄完全失去光泽的脸,泪水瞬间就下来了。
    包括以前来过的贺大夫在内的两个大夫轮番诊断之后,依旧没有发现病因,只说是心气郁结,只要能放松心情好好的养着,一定能够好起来。
    鸿韵示意让所有的人都出去,勉强支撑起身子坐住,“王爷,能求你一件事情吗?”
    朱见泽轻轻的扶住鸿韵,“恩,只要你好好的养病,不要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我也答应。”
    “答应帮我照顾纪宕和嘟嘟,一定要让他们好好的长大。”对于自己即将死去这件事情,鸿韵并不觉得伤心,反而很期盼。但是却放心不下纪宕和嘟嘟,朱见泽是她现在唯一能托付的人了。
    朱见泽吸吸鼻子,坚决拒绝,“不行!没有你,我为什么要照顾他们!你好好歇着,我去看看药熬好没有。”
    出了鸿韵的房间,朱见泽就直接去了客室,仔细询问鸿韵的病情。
    贺大夫道:“夫人是心病,只要找出她为什么不开心,然后好好的开解她,病一定会慢慢好起来。”
    另一个李大夫也点头同意。
    朱见泽找来院子里及铺子里的管事和掌柜,挨个询问鸿韵情绪突变的原因,没有一个人知晓,只是瑞嫂道:“我算了一下时间,夫人见了一个成都府的行商之后才不开心的。开始谈生意上的事情,夫人当时还很高兴,马上吩咐奴婢去分装豆瓣酱。至于后来他们又说了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记得那天一个妈妈手的伙计还说夫人走时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庆嫂也补充道:“对对,就是那天。记得那天奴婢领着丫头们去帮忙分装豆瓣酱,回来后就看见夫人躺在床上了,当时奴婢还以为夫人是累着了,就吩咐布丁果冻不要去打扰。就是从那天起,夫人整个人都变了。”
    朱见泽看到了一线希望,“那个行商呢?”
    瑞嫂答道:“年前就回成都府了,说是赶回去过年。”
    朱见泽瞥了一眼旁边的树德,树德乖巧的退下去办事了。他又道:“夫人是心病,她疼孩子,你们要多将孩子领到她房间里给解闷,知道吗?”
    晚上,一脸疲惫的树德从京城中赶回,朱见泽忙问,“有那个行商的消息吗?”
    “他商行的伙计说还没有回来,可能在路上,到京城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顿了一下,“听说衣如风医术不错,要不要将他找回来。”
    朱见泽点头,“也好,有他的消息吗?”
    “已经让人查了。明天应该就有消息了。”
    朱见泽回到鸿韵的房间,静静的看着鸿韵,“我一定要让你好起来。你好了之后,我就向皇兄提出提前就藩,然后咱们做正式的夫妻,好吗?”
    鸿韵两眼直直的望着床顶,“你走了,姐姐怎么办?”
    朱见泽握住她的手,“这些天你一直病着,没有人告诉你外面的消息。佑极病死了。母后已经悄悄安排皇兄见过你姐姐和那个孩子,但在母后的坚持下,他们依旧住在安乐堂。皇兄大概也觉察到了佑极的死和万贵妃有关,所以同意了母后的提议。等孩子大些再相认。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再插手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以后的事情,就看你姐姐自己的能力了。”
    鸿韵叹了一口气,“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姐姐既然选了,是好是坏她都要接受了。”
    “你呢?你是不是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选择让纪宕留在民间,说是要让他快乐的生活,但现在你却任由自己病着。你想想,一个孩子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他能快乐吗?”
    鸿韵惨然一笑,这些她都想过,但现在回不去了,小猴子又该怎么办?
    朱见泽以为鸿韵是担心自己的病,继续安慰道:“大夫说了,你的病是心病,只要你放松心情好好养着,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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