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韵将前院的房间重新分配了一次,又叫了粗使的婆子打扫。回转的路上她正想着怎么跟正太王爷解释衣如风就是耿乐的事情,就看见何云丁达两人行色诡异的站在暗影处,便叫住了他俩。
    何云丁达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为难,这里距衣如风的房间只有十丈的距离,如果站在这里与夫人说话,以衣如风的功夫,他们所说的话肯定都会一字不落的落入他的耳中,而且还会暴露自己两人的行踪。可现在夫人是他俩的主子,问起话来又不可能不回答。两人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时,鸿韵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你们将刚才前院的事情跟王爷说了吗?”
    何云丁达再次对视了一眼,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近三十年,举手投足间都显示出超凡的默契,只这一眼,就可以从对方的眼中读出其心中的想法,留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另一人慢慢跟着鸿韵去解释。
    何云低声笑道:“夫人,这边请,小的边走边跟你说。”
    鸿韵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对丁达道:“你去跟布丁说,让她不用管我,一会自己回去。”
    丁达何云看了眼站在房檐下的布丁,都长长的吁了口气,好在夫人没有坚持站在这里与他们说话,给布丁传个话是小事情而已,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何云跟在鸿韵身后过了二门,估摸着衣如风听不见两人说话了,才道:“已经禀告了少爷知道。”
    也不知道何云两人已经都知道些什么,就不好多说什么,鸿韵又问:“你们少爷听过之后说了些什么?”
    何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夫人千万别和刚才那位走的太近,少爷已经查清楚他并非夫人所知的耿乐,他的真名其实叫衣如风,是闻名江湖的杀手!少爷怕他会对夫人不利,所以派小的两人在这里监视他。”
    杀手?鸿韵愣了一下,那样一个美艳,一颦一笑都是风情万种的人物,怎么能会是一个为钱就可以杀人的冷血狂魔呢?和他在一起几个月,除了感觉他为人冷淡以外,从来没有觉得他是一个冷血之人。
    她刚才还在考虑如何跟正太王爷解释衣如风就是耿乐的事情,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要改变方向了,从何云的话看来,正太王爷肯定是追踪衣如风而来的,而且对衣如风存在着极大的偏见。也是,任谁看见一个鼎鼎有名的杀手出现在别人的面前,都难以相信会有好的事情发生。
    她烦躁的拍了一下前额,道:“你们都下去休息,其他的事情我自有计较。”
    要解释清楚一个以杀人为业的人为什么会突然间转性做起了保镖,肯定就不得不提他对尹直的感情。但是,这是属于别人的隐私,她怎么能随便宣扬呢?就算在后世,社会那样开明,这样的感情都很难得到别人的认同,何况现在还是古代。还有,如果提起尹直,不知道正太王爷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自己和尹直之间有什么关系?可是如果不说,衣如风和正太王爷之间的冲突肯定是在所难免的,这也不是她想见到的局面。
    鸿韵都被这些问题纠结着,不知不觉间竟然又走到了客室外面。她回首看了一眼,何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算了,反正正太王爷迟早会查出衣如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他,也免得他浪费人力物力去查。揣着复杂的心情,她推开了客室的门。
    朱见泽疑惑的看着她,刚才她明明已经派人来传过话了,让他自己休息,怎么这会她又来了。看着她一脸的疲惫,他英挺的眉毛都快拧在了一起,“你怎么还不去休息?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鸿韵看见房中就他一人,开门见山的道:“我是来跟王爷说衣如风的事情的。”
    听到她提起衣如风,朱见泽心底最柔软处犹如被针扎了一下,疼痛的感觉在心底慢慢的漾开,难道真是因为爱恋她,这个冷血杀手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她的身边的?
    鸿韵没有留意到朱见泽表情的变化,自顾自的搬了一张杌凳坐下,然后将衣如风和尹直的关系,以及灵隐寺路上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一个人喜欢谁,爱恋谁,都是他的自由,所以请王爷能够保密,不要说出去。”
    朱见泽听见鸿韵说衣如风是因为履行承诺才混入王府中保护她的,心中乌云尽散,可一听到衣如风爱恋的人是尹直时,犹如被雷击中,大脑瞬间失去了思考,眼前只有那个叫尹直的人冒杀头的危险,将鸿韵从皇宫中带了出来情形,还有一路上跟着鸿韵去了灵隐寺的情形,一想到尹直现在可能就在暗处某个地方注视着她时,他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冷声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都无法改变你是当今皇上的女人的事实!所以,我绝对不能让你做出让整个皇族蒙羞的事情!”
    正太王爷的反应,早就在鸿韵的预料之中,所以也没有觉得什么,只淡淡的带着戏谑的语气道:“就算我愿意承认自己是皇上的女人,但皇上愿意承认吗?我做事的原则是,只对自己负责,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
    她后面的一句话,听在朱见泽的耳中,就等于是承认了她与尹直之间的关系,当下妒火攻心,将脚边的一张矮凳“啪”的一声扔出门去,看得鸿韵目瞪口呆,这反应也太过了吧?
    一直守在门外的树德看见一张矮凳飞将出来,身手敏捷的躲避开去,怔愣了半晌,才想起去房里看看究竟。刚迈出步子,就被人一把抓住拖到了暗处,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沈放,他诧异的道:“沈先生快放手,不然回头王爷找不到奴才,又该发脾气了。”
    沈放嘿嘿笑了两声,道:“你这时进出才是找骂呢?先等等,看看情况再说。”
    树德有心要进去,可无奈自己的胳膊被沈放抓在手里,犹如被铁箍匝住一样,动弹不得,只好作罢。
    客室中的两人,有半晌的沉默,鸿韵端起桌上的茶盏,递向朱见泽,说到底,站在她面前的都是一个小孩子,她不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不是?朱见泽看着递向自己的茶盏,长臂一挥,只听见“哗啦”一声,上好的青花茶盏已是碎裂一地,然后看也不看鸿韵,拂袖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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