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李松才回来,一进屋洗了手,接过馒头递来的帕子,也不换衣裳地就坐在炕上:“先摆饭,我待会还要出去。”
    馒头将手中的家常衣裳放在炕上,问道:“怎么还要出去?”
    梅儿为李松端了茶后,就出去传饭了。
    李松喝了口茶,歉意地对馒头笑道:“临时出了点事。晚上还指不定到什么时候,你别等我了。”
    馒头听了李松的解释,抱怨着皱了皱眉头:“打发人回来说一声就是了,还特地跑回来,又急着过去,这饭也吃不好。”他待会肯定又是三拔两咽的,吃这么快也不怕将胃伤到。
    “那里的饭我吃不惯。再说我都快到家门口了,那帮小崽子才传话,我还不如在家吃呢!”
    “又哄我。”锦衣卫衙门的厨子做的不好,可以上外面传去。她做的菜再好吃,跟京城那些酒楼的大师傅们比起来那也是相差颇多。饶是心里明白,馒头面上仍洋溢着欢喜。
    “对了,子姗跟兕儿会说话了。”馒头绘声绘色地将两个孩子今天开口叫爹的事说了出来,心中忍不住地抱怨着,“我生她们,养她们,平日里也是我跟她们在一起的工夫多,可偏偏先喊得却是你。”
    李松也笑了,拍着手笑道:“若不先讨好我,以后我可是不给嫁妆的。”说着起身就要过去瞧两个孩子。
    馒头赶紧拦住了他,责道:“都睡下了。你这么一闹,她们还怎么睡?若是要听她们叫你,老爷明儿请早吧!”
    李松笑了一阵,缓声央求着:“我就去瞧一眼,绝不吵着她们。我一天也见不着她们几次,就让我瞧瞧。反正,她们还小,晚睡一会儿也无妨。”
    子姗跟子涘因为年纪还小,所以还住在馒头的院子里,原先天冷就在东厢,现在天气转热,就把她们挪到正房后面的一排屋子居住而已。
    两个奶娘已经带着孩子睡了,瞧着李松跟馒头进了来,两人赶紧穿了衣裳爬起来。胡氏还想着将子涘叫起来,却被李松摆手阻止了。
    李松只是瞧了两眼,亲了亲两个孩子的额头,便离开了。
    “兕儿先开的口,不过子姗说的最清楚。兕儿的脾气大,说了一遍凭你怎么哄,她都不再开口。不过,兕儿的奶妈子胡氏,我看还是辞了算了。”
    想起胡氏今天为了让子涘开口,左哄又许诺的,馒头就有些不高兴。就为了自己的赏赐,怂恿着子涘开口,若是长久下去,子涘可怎么办。
    “呃?怎么了?又不是用不起人。眼瞧着现在年纪就大了,最是闹人的时候,袁奶妈一个人怎么带的过来。”
    “不是为了这个,只是…..”馒头将下午的事说了出来,忍不住的抱怨道,“你看,方才你去的时候,孩子都睡了,她还要把兕儿给弄醒。这人不能久要,反正已经断了奶,我带着她也是一样的。”
    “随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既然辞了她,再找个好些的人来,你一个人照顾四个孩子转不过身来。”
    说话间,梅儿已经将饭菜摆了上来。李松一看,有两菜一汤:“你吃过了?”
    馒头为他盛了一碗米饭,端给他后就坐在了对面:“你快吃吧!你这么狼吞虎咽的,我可吃不过你。”
    李松忍不住摇摇头:“现在知道嫌弃我了。”若是已经,她才没那么多讲究呢,说着便放下了碗筷,亲自为馒头盛了小半碗的饭,硬塞在她手中,“你好歹陪我吃两口,我一个人吃怪没意思的。”
    “你快吃吧。对了,我今儿把给静儿的首饰打了,至于衣裳我也不晓得静儿的身形多大,你看该怎么办。”
    李松拔了两口饭,含糊不清地道:“你把料子给我,我今晚就帮你把事情做好。”
    馒头见他说的神乎其神的,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可是除了这个,她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好的法子。见着李松吃得急,馒头也不好再同他多说什么。
    咽下最后一口饭,李松揩了嘴巴就往外赶:“我走了,你快吃吧!晚上别等我了。”
    “明日是沅儿的满月,你去不去?”
    馒头追出门后,李松已经消失在院门口了。若真是那么急,他怎么还跑回来吃饭,馒头有些不能懂他的做法,不过她也没往心里去。
    *
    李松真的是一夜没回来,一大早梅儿端着洗脸水进来,瞧见馒头屋子里还点着蜡烛。她悄声地吹灭了蜡烛,轻声地道:“夫人,您到床上睡一会吧!”
    揉揉有些酸胀地双眼,馒头瞧了瞧外头的天色,撑起身子,喃喃地道:“就天亮了。”
    梅儿笑着道:“您又等了老爷一夜啊。老爷走的时候都说了,让您别等了,怎么都不听。”
    馒头拿了冷帕子敷在双眼上,转了话题:“待会要去方家,再把东西瞧瞧看可漏下了什么。把子怡跟子双都叫起来吧!”
    梅儿笑着道:“就差那一盒花了。要我说咱们别去那么早,到时候客人来来往往的,夫人您们也不能好好的说话。”说着,她忍不住拿馒头的双眼取笑道,“您要这么去,方二夫人还以为您被老爷欺负了呢!好是睡会子好了。”
    “如今连我都敢取笑了。看来得给你找个婆家,好好的管管你这张嘴。”
    梅儿脸一下红了:“夫人如今也坏了,我跟老爷说去。”
    馒头将帕子放进了盆里,笑着指着害羞地梅儿:“那你就去说好了。就是大哥说要给你找婆家的。”
    梅儿朝外面啐了一口:“就知道是老爷使得坏。总拿我们这些丫头取笑。夫人您今天穿什么么衣裳?”
    瞧着梅儿这么快地转移话题,馒头忍不住继续打趣着她:“高亮如何?有官身在。还是你有意中人了?是谁,说出来,我好给你去提亲。”
    梅儿将馒头的衣裳摔在炕上,跺着脚,不依地告饶:“好夫人,您别说了。”
    “不愿意就不愿意,别把衣裳弄皱了,我穿那件百子衣裳。”
    梅儿瞧着馒头终于不再打趣自己,这才笑了。她歪着头自言道:“那梳什么头呢?戴什么首饰。”
    馒头忍不住摇着头:“好了好了,你再这么我又要……”
    梅儿这才为馒头梳了头,换了衣裳。微微扑了脂粉的面颊已经看不出一夜未睡的憔悴。馒头仔细地对着镜子,细心地检查着:“能不能瞧得出来?”
    “瞧不出来的。老爷不过是一夜没回来,方二夫人就是想说什么也不好开口。”信口开河的梅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赶紧改口,“夫人,我去瞧瞧两位姑娘起来了没。”说着逃命似地跑了出去。
    馒头打开匣子瞧了瞧要送给白露儿子的表礼,心里揣度着,要怎么见四姐。上次发作了方家的那个姑娘,怕是传到四姐的耳朵里,万一……
    *
    卢广户家的得到了知会,早在二门上等着了,一瞧见馒头的马车到了,赶紧走上前,亲自扶了馒头下车,口里笑着道:“李夫人来的早,我们夫人才说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来呢!”
    “哦。你家老爷门生故吏太多,到时候往四姐跟前一站,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说得上话。”
    卢广户家的忙应承道:“我们夫人说了,今日只跟夫人您吃酒听戏,别人也就见上一面。”
    “今日,可找了那些妖魔鬼怪来了?”
    卢广户家的一时也没听明白馒头说的意思,讪笑着瞧了瞧馒头的面上,瞧着身后的梅儿拽了她衣角。她才醒悟过来,忙赔笑着道:“没,没。哥儿人小,瞧着不好。”
    一时,馒头瞧见了白露,只见她穿着大红刻金丝富贵牡丹褂子,戴着一枝大金镶珠凤簪,整个人是神采飞扬的,却是比坐月子的时候精神许多。
    姐妹两个说了两句话后,白露悄悄地拉着馒头的袖子道:“方家的那丫头你不满意?”
    馒头抿了抿嘴,放低了声音:“我今日来是吃沅儿的满月酒的,四姐若是再……我就走了。”
    瞧见馒头的强硬,白露微微一怔,原来五妹也有强硬地一面,想着那日卢广户家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她也不好多说。既然是李松把那丫头指给了别人,也就算了。
    两个姐妹呈现出小小的冷场。就在此时,白露跟前的一个丫鬟月香提了包东西走了进来,口中道:“夫人,外头的人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这样的东西也敢递进来。”
    “什么东西?”
    月香赶紧将包袱打开放在炕桌上:“我也说不上来。就是门上说什么户部的一个姓杨的送来的。您说这送东西,哪有这样的,连个锦盒……”
    月香只觉得自己的袖子被人拽了下,瞧着她姑妈卢广户家的摆摆手,忙收住了口。
    白露跟馒头一人挑了包袱里的东西瞧着,棉布做的衣裳,针脚紧密;精致厚实的虎头鞋;绣工精美的虎头帽。
    白露明白了,这是白霜送过来的。她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人呢?”
    月香低声道:“听说走了。门上原来不收的,是……”
    “是什么?”白露柳眉顿时立了起来,厉声道。
    “是成廷峻大人瞧着了,才让人送进来的!”
    “废物!告诉外面的,把门上那就个瞎了眼的狗东西捆起来丢到马棚里去,等过了少爷的满月酒,在发作了他们。”
    三姐好容易上门开,就因为门上那些个“二宰相”们让她们姐妹三人不得相见。白露又唤来卢广户家的:“你去,带着车子,将杨大人的太太请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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