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陌离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顿了顿,却没有影响音乐的美感。陌离眼眸一闪,看来后宫是女人的坟墓这句话说得一点儿没错。有些人还真等得不耐烦了。
    钟粹宫外,数十个黑衣人压弯腰身,穿过草丝,急速地运动着。
    反观陌离,双眸清冷,没有任何情绪。
    突然,数十把明晃晃的刀朝陌离砍了过来。银白色的金属光泽,在这月夜格外明显。
    左手拨动着琴弦,右手自袖中甩出几根银针,那些黑衣人惨呼落倒在地上。
    再次,手指翻飞,杀人的音符便自古琴中飞出,一片片地射向那些黑衣人,黑衣人遇音便倒。
    不至半刻钟,近百名黑衣人已经躺在地上乱滚惨叫,有的已经动弹不得,双眸惊骇地看着眼前这个清冷的少年,没想到他年纪轻轻,武功竟然如此了得!今日怕是难逃一死。
    只是下一刻,陌离的话却让他们更加惊骇了。
    “你们走吧,不要脏了我的地方。记住,没下次——”说着,陌离已经走至了屋内,关上了房门。只是大家都还没看清楚那个少年是怎么走从他们的面前消失的。他,太可怕了。
    众人犹豫了一下,正欲撤走。只是前面那个人还未飞出钟粹宫,一声惨呼自天空中传来,紧接着摔倒在地。再看,那人已经中箭身亡了。
    “今晚谁都别想走——”一时间,钟粹宫灯火通明。一袭墨金色玄纹锦衣的凤无歌走了进来。俊美的脸上满是暴虐。差点儿让这些人逃了。敢伤害离,就别想活说离开——
    凤无歌手一挥,侍卫很快就将那些黑衣人拿下了。
    陌离皱了皱眉,打开门,走了出来。淡淡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清冷的双眸淡然如水,却也冷冽如斯。
    陌离冰冷的唇线轻启,淡淡道:“不用了。”
    凤无歌并未回答陌离的话,只是深深地看着陌离,那眼中的坚定让陌离无奈。
    陌离嘴角一勾,道:“我们都明白是什么人,不是吗?”凤无歌,聪明如他,又岂会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派出来的呢,只是苦于没有证剧。
    “不管是谁,敢作害你就要有承受比死还痛苦的准备。”凤无歌回过头,扫了一眼黑衣人,吩咐道:“来人,把他们带下去,严刑烤问,直到他们交出幕后主人。记住,只要不死就行了。”
    只要不死就行了,伤的残的都没关系吧,甚至是生不如死也没关系。是啊,落到凤无歌手里,死对他们来说都是奢侈的。
    陌离眼眸一闪,走至桌边,理了理青衣外袍,坐下,道:“这样做对你没好处的。”
    现在上官若惜已走,凤国的势力全靠张丞相和李尚书平衡。而那些黑衣人不是张丞相派来的就是李尚书派来的。但是无论是哪一方被打垮,对凤国来说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也是时候除掉凤国的障碍了。”凤无歌留下这句别有深意的话说离开了钟粹宫。
    地牢里,潮湿阴冷,透过昏暗的光线隐约可见几十个黑衣人被绑在木架上。身上到处是血淋淋的一片,破败不堪的黑衣已成碎布,和着稠浓的暗红色液体粘在一起。偶尔还飘来一股股浓浓的恶心味,混和着发霉的气味,让人止不想吐。
    旁边还整齐地摆放着挂着银勾的皮鞭,烧得火红的烙铁,发出啧啧的声音。还有一些奇形怪状却异常可怕的东西,均是血淋的,还有一层暗红色似锈一般的东西。可是那股恶心的味道却告诉我们,那不是锈,那是血,干涸已久的血。
    凤无歌踏着金铁软靴,优雅从容地走了进来。可是他眼底的那一抹狠厉却展露无疑。明明是如此俊美的男子,却狠厉如魔鬼。不,甚至比魔鬼更可怕。
    凤无歌走至前面的华丽镶金上好檀椅上坐下,端起一杯茶,皱了皱眉,这股难味的恶心味还真是让他难受。放下茶杯,修长的指甲划着桌面,发出那种刺耳的声音,却如来自幸地狱的催命符,让人一阵心悸。
    昏暗的地牢内一时间陷入了难以呼吸的紧张气氛中,窒息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虽然是六月的天气,却让地牢里的所有人觉得阴风阵阵,背后早已一身冷汗。
    良久,凤无歌终于抬头,俊美无俦的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意,不屑地扫了一眼黑衣人,淡淡地说道:“给本太子泼醒。记住,用开水。”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一颤。用开水!这下去,恐怕那层皮早已不在了吧,可是人却是活生生的。必须忍受着那种痛苦。太子还是如从前一般残忍狠厉,对敌人,毫不留情——
    “啊——”开水刚泼到那些黑衣人的身上,一声声惊天动地的惨呼自地牢中传了出来。
    再看,那些黑衣人身上已经没了一片完好的皮肤,只见一股股粘稠的透明液体从他们的顺着他们身上滑下。
    良久,那些黑衣人才稍微有了些缓和,喘着粗气道:“太子爷饶命,太子爷饶命。我们说,我们说幕后主人是谁…。”
    其实从那些黑衣人进来,凤无歌就没问过他们幕后主使者是谁。有些人,毕竟要受些折磨才能浇灭凤无歌心里的愤怒。
    凤无歌嘴角邪魅地勾起,走至黑衣人身边,嘲讽道:“呵呵,你们不用说,本太子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黑衣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他们是经过训练的暗卫,一般是不会任务失败的,所以也不可能会暴露身份。这次,他们先前没有一个人招认过。凤无歌居然说他知道……怎么可能?
    凤无歌眼眸低垂,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语气无波地吐出两个字——张免。
    黑衣人双眸惊骇——他,太可怕了!紧接着,黑衣人眼眸中已不再抱有希望。他们已经失去了最后的筹码,以凤无歌的残忍手段,怕是死,都不会让他们死得轻松。虽然如此,最前面的那个黑衣人还是不甘心地开口问道:“太子,能不能赐我们一死。”只求死得痛快些。
    “呵呵。”凤无歌抬头,轻笑一声,便不再言语。转身,取出一个烧得火红的烙铁,在手中转动着,把玩着。同时,凤无歌嘴角那一抹邪魅的笑意让他如来自地狱的修罗,嗜血而狂傲。
    黑衣人仿佛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一种死都不得安宁的气息,仿佛已经抽不到空气。
    “想死?”凤无歌用烙铁轻轻地撩起黑衣人身上的碎片。
    “咝——”黑衣人倒吸一口凉气,空气中,仿佛还有东西烧焦气味。而那黑衣人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旁边的人也早已吓得目瞪口呆。看来今日必有一死。
    想到这儿,旁边那些黑衣人正欲咬舌自尽。他们动作快,可是凤无歌的动作更快。那些黑衣人还没看清楚凤无歌是怎么出手的。
    “咔嚓——”他们的下巴骨已经被粉碎,一种锥心的痛楚传遍他们的全身。
    再见,凤无歌已经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取出一块上好云绣锦帕,优雅地擦拭,然后嫌恶地丢到一旁边。
    “好好招待他们,若是他们有任何不满意的,你们就代替他们好好享受。”凤无歌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地牢。
    那夜,太子府的地牢内传出震耳欲聋的惨呼声,还有各种鞭打声。如厉鬼惨叫,如狼嚎。吓得周围的一些百姓一夜睡不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没有声响。
    不管这声音是什么,大家也都只敢在心里嘀咕。却不敢说出来,皇权,太子,不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可以干涉的。
    依柔阁内,张依柔正纹着手帕,坐着,然后又站起来望着门外。见无人来,又再次坐下,脸上一片焦急。这样反反复复十几次,张依柔妖娆的脸越来越苍白。
    待看到自屋外走进来红儿,张依柔立刻弹起来,跑过去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消息?他们有没有招认?”
    红儿看了看后面,安慰道:“娘娘放心,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好像他们全部被杀了。这件事只要娘娘不说,没有人敢怀疑到娘娘头上的。娘娘一定要镇定。”
    “对,对,对。只要本宫不说,没有人会怀疑到本宫身上的。”张依柔在原地来回走动着,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
    突然,张依柔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转过头,拉着红儿的手,紧张地问道:“爹呢?爹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老爷很生气,丞相府养了十多年的暗卫就这样一个不剩。但是也没有办法。不过太子似乎没有怀疑到老爷头上。”
    “嗯,做的好。”张依柔感激地看了一眼红儿。红儿是她自丞相府带过来的,对她可是一心一意。所以,打心底里,张依柔还是很感激红儿的。毕竟,在这人心险恶的后宫,有个真心对自己的人,不容易。
    而此时的念墨阁内,李婵正坐在上座上悠然自得地品着香铭。
    旁边的丫鬟摇着扇子,献媚地说道:“娘娘,这下您可放心了吧。张依柔那个小贱人这下死定了,再也没人可以跟您平起平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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