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玉见麦长云两眼疑惑看着自己,倒是有些踌躇,若在往常,宇文远之事自然无不可对麦长云所言,可今夜乍知这万山庄主乃是麦家双英之一的麦长风,多少便有几分心障。麦长云何等人物,见思玉眼光一触即闪,已知为何,只是他此时既担心自己大哥安危,又不愿宇文远就此受伤,可如今这两人势头,便是自己出手,也未必便能将两人拦下,不禁是忧心忡忡!
    “历亭寒何在?”麦长风同宇文远过了数招,已是看出宇文远内力中那股天罡劲力绝非修习而来,天下天罡劲力如此精纯之人,除了历亭寒再无第二人,身形一飘,躲开宇文远漫天掌影问道:“难不成这老货竟然将一身内力传之于你?”宇文远也是冷笑一声道:“你知道便好,快将我师父交出来!”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麦长风阴侧侧长笑一声,身形急动,双掌带起一股阴寒气息,绕着宇文远四下游走,他自知这鬼狱功夫虽是厉害,不足之处便是在武林中有些克制之法,其中最为厉害的便是括苍剑隐门下那隐机指,历亭寒所修这天罡内劲多少也算其中之一,这门内劲至阳至烈,跟鬼狱内力这阴寒之性甚是有些相冲,因此历亭寒当年在五国城之时,他对其人也不得不有几分忌惮,打发他南下办事,也是有不愿他再回来掣肘之意,不想历亭寒虽是死了,这一身内劲竟然传于他人,若是传于旁人也还罢了,偏偏传于这宇文远,倒叫麦长风心中有几分哭笑不得!
    “远……远哥儿小心!”麦长云此时也知宇文远这一身内劲从何而来,再看两人如今形势,倒有几分替宇文远担心起来,不免口中迟疑提醒到。若论内力,宇文远只怕还稍逊麦长风一筹,只是凭着自己内劲中这天罡劲力,逼得麦长风不敢近前,论起招式,鬼狱武功中所载招式,自然不如望海潮掌法中那般精奥,因此两人倒斗了个旗鼓相当,只是麦长风久在江湖,无论阅历还是对敌之时这心得,绝非宇文远可比,况且麦家轻功本就世间卓绝,《阴世鬼书》中所载秦广轻功,更是天下独步。因此麦长风早已是以逸待劳之势,凭着自己一身轻功蹿高伏低,决然不与宇文远正面相对,若这般长久下去,宇文远定然内力不止,麦长风倒时便可一击得胜!
    “唔……你这掌法倒是配的上这一身内劲!”麦长风耳听麦长云提醒之意,早已冷冷瞪了眼,看的麦长云身上一颤,竟而底下头去,麦长风这才施施然在宇文远掌势中游走道:“不如你就此投入我万山庄,便做我副庄主如何?但你肯答应此事,连你那秃驴师父我也还你!决然不动他分毫,到时候本庄主一统江湖,你也有一份大大的功劳不是么?”
    “痴心妄想!”宇文远怒喝一声,掌力排山倒海而至,大声道:“你若识相,赶紧将我师父下落交了出来,今日看着麦庄主份上,或可饶你一死,若是不然,今夜便是你万山庄跟着鬼狱一脉覆灭之时!”宇文远与此人相斗良久,体内真气急转,已是有几分口干舌燥,多少也知麦长风乃是要将自己累的筋疲力尽,因此决然不能再如此下去,若是不能速决,自己必然伤在此人手下,因此掌势渐缓,劲力却是越来越重,每一掌拍出,都是极具威势,轰轰发发,隐着雷声滚滚,身周三丈以内砂石乱飞,群豪见他内力如此了得,都是看的嘴都合不拢去,便是杨霖素来知晓自己这副寨主兄弟功夫了得,也不曾料到他已然到了当世屈指可数高手地步!见群豪都是满面惊讶,多少有些洋洋得意!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怨不得本庄主了!”麦长风断喝一声,也是招式一变,猛然自宇文远掌势中穿插而过,不等宇文远回掌拦挡,身形一闪,陡然变掌为爪,竟然是奔着一旁麦长云而去!
    这一下奇况陡生,场中诸人都是一声惊呼,麦长云见自己兄长飞身而至,也是面色惊恐,手持铁杖呆呆站立,还未等自己有所应变,忽觉胸前衣衫一紧,已是被麦长风提了起来,连人带杖便向着随后而至的宇文远掷出,只是这一掷之下,麦长风身随影至,已是用麦长云身形将自己全然遮住,这一下他已谋划多时,便要借着麦长云身形遮挡,宇文远定然不愿伤及无辜之心,必然劲力内收,到时候自己全力一掌,便能将宇文远伤于掌下!唐门五老在一旁观战良久,忽见麦长风如此施为,等到觉察出此人意图,待要出声提醒之时,已是不及!便是唐大师要以暗器拦挡,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受死!”麦长风这一下变化,来的即快且急,忖料宇文远再难躲过自己这一掌去,果然见麦长云身形被宇文远托起,中门大开,脸上阴森一笑,一掌拍出,带起一股寒气,哪知宇文远竟然不闪不避,右手中寒光一闪,赫然便是一柄短刀出手,迎着自己掌势而来,他也曾见过宇文远这短刀上功夫,本就极为了得,如今又得了历亭寒一身内力,跟当夜草原上已是不可同日而语,只是方才激斗之时,宇文远纯以望海潮掌法迎敌,倒叫麦长风将这一路刀法给忘了,此时见短刀闪烁,月光下如同电闪而至,自己掌势稍偏,自然能避得开这一刀之威,可这刀掌相错,自己这胸腹要害,便尽数露在这短刀之下,纵然自己能一掌毙了宇文远,这短刀也定然将自己刺个对穿!此时才知这宇文远原来心中早有算计,自己这一招声东击西,虽是遮了宇文远耳目,自己也不曾瞧见人家这短刀已是在手!
    眼见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便是两败俱伤,麦长风到底轻功犀利,百忙中掌势一变,用力在哪刀背上一捺一引,借着这一捺之力全身腾空而起,整个身形这宇文远头上闪过,这一引之力却将宇文远向前拖出四五步远去,便是怕宇文远陡然收招,倒时自己在空中难以应对,因此预先将他远远引开。
    “机不可失!”唐大师忽然一声高叫,见麦长风身形堪堪下落,已是有些强弩之末,再难变化,双手连挥,百余枚暗器尽数打出,不少唐门高手也是稍一愣怔,已知其意,顿时场中破空之声大作,李徒郎也是一箭上弦,弓开满月,尽力一箭射出,比之方才那三箭连发,这一箭劲力十足,箭风疾厉,几乎将场内暗器之声都压了下去!
    麦长风耳听场中破空之声顿起,心中已知不妙,奈何这一下乃是自己将落未落之时,心中也不禁佩服唐大师这时机瞧的是恰到好处,此刻闪避已是不及,不等双脚落地,这数百枚暗器定然将自己打的刺猬也似!情急之下,眼光一扫,见知禅和尚正在近前,猛提内息,半空中手臂暴长半尺,五指如钩,已是抓在知禅和尚光头之上,只听知禅和尚一声惨叫,被麦长风猛的提起往身后一甩,一阵噗噗暗器入肉之声,其中不少便是唐门喂毒暗器,见血封喉,知禅和尚只惨叫半声,便无声无息,麦长风在听身后刀锋破空之声振起,已知宇文远照猫画虎,随在这一阵暗器之后而来,此时拦下这下暗器已然不易,哪里还能腾出手来与他对阵,好在双脚着地,再提一口内息,身形一转,将那早已没了魂儿的一清道人又抓在手中,迎着宇文远掷出,宇文远也不曾料到此人身法如此之快,这一下变招稍慢,短刀已是将一清道人刺了一个偷心凉,原本已是面色惊惧的一清道人,更是连哼都不曾哼一声,便已气绝,再要上前时,已见一个黑影远远跃起,月色下有如夜枭一般笑声传来。
    “远哥儿,莫追了……”麦长云方才被摔了一个跟头,此时已是站起身来,见宇文远还要追上前去,却是过来拦住,满面凄凉道:“你追不上的,我大哥一身轻功,尽得我麦家真传,便是快马此刻也难追及,咱们……咱们再想办法罢!”
    “不行,我师父还在他手中!”宇文远见麦长风这身形,已知自己轻功跟此人相差太远,只是放心不下癞和尚,哪能任由麦长风如此离去,可现下要追,又无人轻功能及此人,唐门五老之一那唐大宗虽是轻功卓绝,或可有些机会,可唐大宗武功决然不是麦长风对手,若是这般追上前去,也不过徒然送命!峨眉三医此刻也是走了过来,他三人自到场中一语未发,此时见宇文远一脸焦急,也是神色惶惑道:“远哥儿不要心急,此时当知他往何处去,咱们才可追,你师父既然在他手中,想来必是要做破关之用,当务之急,乃是查出你师父下落!”
    “怎么查?哪里去查?找谁人查?”宇文远已是焦急不已,他也知找到自己师父下落,抢在麦长风之前将自己师父救了,便能叫麦长风前功尽弃,可如今哪里去找自己师父下落?这时一迭声问了出来,倒叫众人都是有些讪讪之意。
    “那里去去查?”鬼医忽然往哪槛车边几个汉子一指道:“他虽走了,那几个不还在此么?他们几个既然暗中投了万山庄,偷梁换柱,将这麦……麦……万山庄主藏在车内,必然也知将你师父换去哪里,何不去问问他们?如今又有唐门在此,不怕他几人不开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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