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拼力挣脱开身体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拉断灯绳,这样屋里便瞬间一片漆黑,而且对手一时之间很难恢复照明。
    另一点细节就是我在和侯永忠对话时一直都是紧闭双眼的,这样做是为了尽快适应黑暗。当屋里突然变黑,这帮流氓还不知所措的时候,我已经能行动如常了。
    那时我用神情虚晃一枪引开众人的注意力,从而挣脱束缚。趁着黑暗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摸到了门把手。
    猛力拉开房门,简陋的单元门和卧室破木窗跟着在气压的作用下弹开,造成整间平房前后大敞四开的局面。
    抹黑的流氓们找不到光源,再听到门窗开启的响声,第一反应就是人已经逃了出去,其实我则早在开门之后,以最迅捷的速度绕过众人,钻到了床铺底下。
    我清楚地知道每个人所站的方位和屋内陈设的全部情况,这才能悄无声息的行动,当然即便是我碰巧撞到什么东西或者人,也不会有谁去注意,他们看不清境况,就算听到动静或者被碰到,也会以为是自己同伴所为。
    当然,实施这么冒险的计划和我对这里的环境极其熟悉是分不开的,毕竟这是我曾长期居住的落脚点,此时侯永忠一干人等已经追出屋去,床下的我知道时机转瞬即逝,立刻连滚带爬钻了出来。
    本来我是要取东西才回来的,可是那些物品我藏得十分隐秘,把它翻出来费力费时,而现在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更何况,如果把东西起出来带在身上,还没找到更合适的藏匿地点就被抓,那我真的是无计可施了,要是东西不在身边,就算我被逮到,还可以用它当做最后的筹码周旋。
    想到这里,我再不顾一切,撒腿向门外奔去。步入一条狭长的小巷,只要我奔出巷口,外面就是四通八达的校园道路,昏暗的灯光可以帮助我逃出生天,暂时保住这条小命。
    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巷口越来越清晰地柏油马路,我撒足没命的狂奔。
    “兔崽子!”一声沉闷的怒吼从我身侧一条交错的胡同口发出,紧跟着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大力量硬生生揪住了我的头发,将我向一侧猛拖。
    那莫名巨力非常强大,在它的拖拽下,我奔跑的趋势戛然而止,换而的是整个上身侧仰开去。
    “啊!”头皮仿佛要被撕裂般的剧痛,使我一声惨叫。从声音和这股力道上判断就知道身后的人是那天杀的侯永忠。
    当下我顾不得多想,身子失去平衡的同时,左脚死命向前蹬地,卯足力气扬起右脚,借着上身后仰的势头猛向后踢。
    “噢!”结结实实踢在一处的同时,传来侯永忠一声闷哼。我本想接这一脚将他踢开,顺势爬起再逃,谁知那侯永忠受了我的一击,抓我头发的手居然仍旧未松。我正错愕,不料右脚踝竟是被他抓住。
    那只手力气太大,脚踝像是被老虎钳子钳着一样,剧痛无比。
    “我叫你跑,逼养的!”侯永忠怒吼一声,双手一起使力,竟是将我整个人轮了起来:“我去你的吧!”随着叫骂,我便横着被扔了出去。
    “哦!”惨叫的同时,‘咚扑通’一声,我一百四五十斤的身躯撞到了墙壁上,然后摔落地面。
    “打,给我往死里打!”侯永忠这一招呼,不知从何处,刚才那些流氓一起冲了出来,对着地上的我就是一顿惨烈的拳打脚踢。
    “啊喔!”此时的我再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侧身趴在地上,一手护住头部一手捂着裤裆,蜷曲身体忍受。
    去年虽然是做戏,我曾吃过顾振海手下不少拳头,说实在的时下这些人的拳脚显然是萧洪涛、张春林他们所望尘莫及的,直打得我七荤八素头晕脑胀,偏偏他们的拳脚还一个劲的,像雨点般向我身上招呼,似乎一时间没有停下来的希望。
    强忍剧痛的我暗自懊悔,刚才真是百密一疏。我家大门外就是一条狭长的小胡同,侯永忠他们刚追出来也许并没意识到,但跑一阵子还不见我的踪影,任谁都会觉得不对,定然翻回头来找。
    如果当时我想的周到一点,应该先就近找另一处隐蔽地点藏身才对,这样等他们回过头来见房间内没人,这才会坚信我已经逃走。哎,真是一步错满盘皆啰嗦!
    七八个流氓围着我群殴,刚开始见我还在不停的叫喊惨呼,一面护着要害一面就地翻滚,可是几分钟过去,却发现地上的人不再呼喊,好像也没了躲避的力气,连遮挡头部和下阴的手也松开了,身子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等等等”其中一人拦住其余的流氓,扭头对侯永忠说:“忠哥,这小子不太对啊,你来看看?”
    经他提醒,大家止住了拳脚,另一人蹲下来细细打量,见我双眼紧闭,手脚松软,说道:“哥,他他不会没气了吧,怎么没动静了?”说着‘啪’重重在我脸上扇了一巴掌,见我依旧没任何反应,续道:“别是这孙子太柴,给咱弄死了吧?”
    “起起,我看看!”侯永忠走上前来,排开众人,蹲下来伸出手指在我鼻子下试探,竟发现没有任何气息,当下急道:“哎呦不好,逼养的真没气了啊!”谁知便在此时,我突然睁开了双眼,同时张开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指。“噢!”侯永忠还没来得及反应,忽觉脸上袭来一阵劲风,再要躲闪已然不及。
    耳轮中单听‘啪’的一声,我手上一块砖头击在他的额头上被砸了个四分五裂。侯永忠身子向后一阵摇晃,我顺势爬起绕过他,撒足向前奔去。说时迟那时快,周围的流氓一阵惊呼,眼见我就要冲出这层包围圈,未料想不知是谁伸腿绊在我脚下,紧跟着众人一拥而上将我死死压在地上。
    本来我想装死寻求一线生机,故此将一块砖头捂在身下,放松身体强忍疼痛任由众人围殴,为的就是突袭侯永忠然后借机逃窜。
    不曾想我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用尽力气把板砖在他太阳穴拍碎,姓侯的居然并没有立刻被我拍晕倒地。
    他那庞大身躯依旧挡在我面前,令我不能雷厉风行的逃出,终究还是被抓了回来。一番殴打之后,我被牢牢按在地上,借着只能微微抬起的头颅,我斜着眼看到。
    此时侯永忠正接过手下一人递来的手帕捂着额头被我打到的地方,从他手指缝还隐隐有血迹溢出。
    侯永忠圆睁二目血灌瞳仁,一面向我走来一面咬着后槽牙骂道:“操你妈,敢动我敢动我,我弄不死你个逼养的!”说着从裤管里抽出那把尖刀直奔我而来。
    看这样子,我知道他是动了杀机,很可能这一刀真会要了我的命。面对此情此景,我已是无计可施。
    而侯永忠的步伐依旧在加快。他拉开身边两人奔到我面前,举起刀就要刺下:“操你妈狗杂种,今天叫你死在这”“东西在我屋里!”我喘息着说道。听到我的话,侯永忠即将落下的刀锋突然停在半空,就连他那凶神恶煞般的狰狞神情也瞬的僵住了,五秒钟之后,他突然伸手揪住我的上衣后领,直接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冷道:“走,带我去取!”
    一群人把我推推搡搡带回了那间漆黑的小屋,此时月光从窗户里照进来,能见度虽然不高,却也勉强可以看清四周了,侯永忠把卧室的门重重关上,将沾着血的手帕扔在一边,摸了摸伤口,狠狠道:“说,在哪?”
    “把床挪开,把柜子旁边的地砖撬开,里面有块青石板,底下就是!”我被打的浑身疼痛,有气无力地说。
    不用老大发话,自有人抢着挪床撬砖。这里很简陋,地板其实就是板砖铺成的,只要撬动一块,四周的就非常容易拆了。不一会就露出下面一块大约一米见方的青石板。
    “忠哥,这玩意真沉啊,撬不动!”几个家伙费了半天劲,那块石板依旧温丝未动,抱怨道。
    侯永忠自从进得屋来一直拎着刀守在我身边,双眼没有离开过我分毫,听了这话啐道:“废物!”然后向身旁两个小子道:“看好他,再要跑了。我扒了你们的皮!”
    等到那二人将我死死抓住,知道我再难以挣脱这才转身。
    “滚滚滚!”他将手中尖刀戳在床梆的木边上,走过去分开坑中数人,大刺刺站在石板面前,蹲下身子双臂张开两只手分别扣住石板两端,指头微动抓牢抱紧。口中说道:“闪远点,嘿”偌大的青石板居然随之被他缓缓抱了起来。
    “好,老大牛逼!”周围的人一起喝彩,可是就在他们的马屁声中,侯永忠突然立足不稳,脚下一空便要跌倒,石板也跟着失去平衡,向他胸口拍去。
    “我操!”这莽夫也实在了得,臂力恁地惊人,身子倾斜坐倒的同时,居然暴喝一声,将手中石板向一侧扔了出去。
    ‘咣当,扑通’石板摔在地上,旁边的流氓立刻向后闪躲,侯永忠只不过跌了一个屁墩,安然无恙。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低头观瞧,见自己的一只脚踩进了地里土中,原来脚下是一个竹坯子搭成的陷坑,虽然只有二十公分深,但也足以令人失足跌到,其实这是我设计的一个陷阱。
    为了防止东西失窃,我将它藏在床下地里,四周用竹片做了个陷坑,然后再在上面浇筑了混凝土石板。这块石板厚度不下十几公分,至少有一个人的分量。竹子的韧性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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