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十分自信,或者说是自大。
    一。尽管失去了制空权,明知信息会泄露的情况下,依旧选择兵种单一化的打法,并不在意是否会被针对。
    二。地形并不适合的情况下,仍然选择‘控制网打法’。
    仅仅这两点,足以让这把胜负的天平倾斜向自己。
    “双方的部队终于接触了!”
    “让我们盯紧战场的走向!”
    主持人亢奋的话语将激情传达给每一名观众,连宁语都忍不住再次站了起来。他要好好看着这场交锋。
    隔音房里虽然听不见外界的动静,但灼热的气氛依然能感染到里面的选手。
    禾菊心里却是一反常态的平静,甚至抽空看了一眼对面聚精会神的瓦伦丁。
    真是抱歉,你将为你的自大付出代价。
    背负了期望的自己,一定要赢。
    首先。两百名炮火型女武神进行第一轮火力集中覆盖,主要针对一千名的混合虫族部队,排除多余变量。
    女武神也大致分为炮火型,近战型和综合型。
    顾名思义,炮火型的注重于远程火力的倾泻,近战型则具有更高的机动性与近战搏杀能力。综合性则是两者平衡的结果。
    之前在小岛地下的虫窟,珀西穿戴正是综合型的二级装甲。
    借给宁语大杀四方的蓝能长刀,亦或是将全身装甲变为一门能源炮进行轰击的招式——thelastweapon,都是综合型在近战和远程方面的优异体现。
    禾菊此次的女武神是两百名二级的炮火型和四百名一级的近战型,就是为了追求单一方面的极致。
    二级装甲的火力十分可观,仅仅第一轮攒射就消灭了同等数量的敌人。
    瓦伦丁额头青筋‘突突’地跳动。
    自己的‘编织家’在草原上无法对身为空中单位的女武神展开有效攻击,混合部队的数量太少又不能产生足够的威胁。
    在混合部队中部分能进行空战的虫族被近战型的女武神无情收割,时不时还有几发炮火支援。
    仅仅片刻,被击中攻击的混合部队损失惨重。
    这样下去会被放风筝致死,要改变作战地点。
    瓦伦丁眼神凝重,‘编织家’大军不再抵抗,选择埋头冲向禾菊的大本营。
    在‘命运’中代表人类的四塔阵营,都具有与现实相同的巴别塔屹立在出生点,具备升级科技等一系列的功能。
    巴别塔被摧毁,人类也会被判负。
    只要将你的基地‘南巴别塔’摧毁,游戏照样是自己胜利。
    瓦伦丁放弃了自己的混合部队,让他们充当诱饵拖延女武神的脚步。另一边编织家大军磨刀霍霍,杀机凛然。
    没关系,这种情况自己也预见到了。
    因为七色针的不耐受,无法成为陨灭者,没法利用精神力增幅自己,这是不可逆转的劣势。
    自己唯有提前准备好应对所有情况的对策,才能在‘斗区’拥有一席之地。
    连禾菊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嘴角在微微上扬。
    女武神很快将混合部队一扫而光,但‘编织家’大军已经逼近禾菊的大本营。
    瓦伦丁甚至已经看到了对手巴别塔倒塌的景象。
    但战争迷雾揭开的一刻,他的脸庞抽搐了起来。
    禾菊大本营门口防线林立。不光激光网密布,基础城墙也建造了起来。城墙上的炮塔闪烁着微微蓝光,黑洞洞的炮口像只噬人的野兽。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防御建筑。瓦伦丁有些茫然。
    虽然这些防线并不算强力,自己能够游刃有余的摧毁。
    那么再加上我的女武神呢,瓦伦丁?
    禾菊露出小小的虎牙,神情里带着一点点狡黠。
    不认命的瓦伦丁只能发起最后的冲锋。
    有着八条毛腿的编织家纷纷涌向前方。在经历了激光网的灼烧后,炮塔的轰击后艰难地攻击起城墙。
    后方的女武神没有浪费多少时间便追赶上来,机动性一直以来是她们引以为傲的优势。
    炮火型的女武神重新充能完毕,肆意地朝下方宣泄火力。近战型女武神则将一只只‘编织家’砍的人仰马翻。
    此刻战场已经变成了屠杀局。
    瓦伦丁只能选择攻击城墙,以图摧毁巴别塔。但周围的攻击实在过于猛烈,‘编织家’死亡数直线上升。
    终于,在最后一只‘编织家’倒下后,瓦伦丁无言地看着光幕。他甚至没有打出‘gg’以表尊重。
    “那,那个...”,耳边传来怯生生地声音,瓦伦丁猛然抬起头。
    禾菊用手指缠绕着耳边的银发,不安且局促地询问道,
    “比赛结束了,按照惯例,男女选手之间,要,要互相鞠躬。”
    原来自己发呆了这么久吗?都到这个环节了吗?
    “抱歉。是我走神了。”
    瓦伦丁摇晃着起身。他猛然回想起自己似乎是贵族学院的一员,急忙行了一个优雅的鞠躬礼。
    “这,这太隆重了。”
    禾菊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腹前,轻轻地弯了下腰。
    “请教一下,你是预料到最后的情景,才在最开始就构筑了防线吗?”
    “没有这回事,是部队即将交锋,刚打响第一枪的时候想到的。”
    禾菊摇摇头,长长的银发在空气中跃动,折射出雪白的射线。
    “那你是...”
    “是双线操作。一边操控女武神攻击你的部队,一边构筑紧急防线。”
    “真没想到。就算是我,光是操控女武神就竭尽全力了,怎么还会有余力干别的。我输的心服口服。”
    瓦伦丁苦涩的摆手。
    这样以来,伯格曼初级学院在‘命区’的海选阶段就止步了,他的队友阿西木刚刚输给冯恩·克尔。
    希望‘斗区’的那两位好好努力,其中一位好像叫贾克?虽然不是很熟,还是祝福他吧。
    “呼呼...没想到真的赢了。”
    禾菊感受着紧张到发烫的脸颊,不断地伸手接住感应水龙头流出的凉水,然后扑在脸上试图降温。
    这是位于退场通道附近的卫生间。椭圆形嵌入式的洗手台盘显得十分简洁大气,角落里燃烧的檀香让人不自觉地放松神经。
    “不过这只是第一把而已,接下来还要努力。”
    禾菊对着镜子握起拳头,自我鼓励地挥舞了两下。
    “而已?你是有多么看不起我们啊?”
    刺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即便不转头也能从镜子里看到几名学生将自己围在了中间。
    领头的正是先前与宁语发出冲突的贾克。
    他随意一个抬手,将悬挂在墙面的镜子打落在地,大块的镜片粉碎一地。
    “加上被克尔淘汰的阿西木,伯格曼学院竟然在海选团灭。这是从未有过的耻辱。”
    贾克的阴沉愤怒毫无掩饰地挂在脸上,他向前再迈了一步,几乎整个人要贴在了禾菊身上,
    “而你。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什么第一把而已?”
    禾菊艰难地退后一步,身子抵在了洗手台的边缘。残留的水渍渗透进衣服让腰间有股凉意,这股凉意变为寒意传遍到了全身。
    “贾克,人家分明没把你们学院放在眼里嘛”
    “完全被小瞧了噢,贾克?”
    周围的人不断拱火,应了那句话——看热闹不嫌事大。
    贾克的怒气肉眼可见地上涨,他高高举起了手。
    一定要给这个大放厥词的女孩一点教训。
    抱着这样的想法,贾克的手停留在半空。
    “再动一下,就切断它。”
    泛着一抹刺眼光芒的纯黑匕首抵住了贾克的手腕。
    宁语身体贴在贾克身后。右手反握着暝晓之刃,刃首的锋芒封住了贾克的行动,左手虚掐着贾克的脖颈。
    只要贾克有异动,宁语会毫不犹豫地双管齐下。
    什么时候...好快
    自己居然毫无察觉,该死。
    贾克死死地咬着下嘴唇,不甘愿就此堕了面子,他硬撑着开口:
    “好啊,你可以试试。”
    觉得我不敢,以为我是小孩只敢摆花架子?
    宁语心中不屑。
    当初在警局,凛青对自己拔枪的时候自己就敢出刀。现在自己占尽优势更没有不出手的理由。
    那就废你一只手。
    宁语用警局时候学的擒拿将贾克放倒在地,他的脸与光滑的地砖狠狠撞在一起,顿时鼻血窜出。
    接着控制住他的双臂,然后是这只手吗?
    宁语用膝盖死死压住挣扎的贾克,眼神一凝,就要挥下暝晓之刃。
    这家伙,来真的!
    贾克感受到宁语凛然的杀气,心中不由得大骇。
    “住,住手。”
    宁语的动作不由得凝固住。
    禾菊轻轻握住宁语的手臂,刚才也是她出声及时制止住了宁语的‘分手计划’。
    “放过他吧,宁语。我也没收到什么伤害,只是衣服有些湿了。”
    宁语无言地看向禾菊。
    禾菊的脸上还残留着的惊惧,不过她那明亮的眸子此刻充满了对自己的担忧。
    “唉...”
    宁语发出轻轻的叹气,禾菊还是太善良了。
    看来补刀的重要性很少有人明白啊。痛打落水狗是自己秉承的真理,不过这次就破例吧。
    “既然当事人都发话了,我也不好追究。你走吧。”
    宁语起身,一脚将贾克踹了出去。
    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你,未免太便宜你了。宁语面无表情地收刀入鞘。
    “贾克...”
    周围被吓傻的众人连忙扶起贾克。
    贾克在众人的搀扶中站起来,他用恶毒的眼神盯向宁语,一边止不住的咳嗽。
    “我保证你再这么看着我,我会把你的恶念消灭在这里。”
    宁语微笑着将手重新按在了腰间。
    贾克严重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眼前这个比他小许多的少年心狠手辣,刚才说出手就出手,此时这句话肯定也不只是简单的威胁。
    他急忙低下头,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你叫什么名字。”
    好强烈的既视感,好老套的剧情。
    宁语无奈地搔了搔头。
    脑海中灵光一闪,宁语眼睛一亮,随即脱口而出,
    “我叫王克。”
    作为宁语的同学王克,曾经刚入学的时候,王克跟禾菊比赛‘命运’,输了后也找过禾菊的麻烦。
    发挥你作用的时候到了王克,小小的贡献一下吧。
    “阿嚏——”
    揉了揉鼻子,王克看着桌上的作业重新陷入了沉思。是不是该多穿点衣服,不过这天气,有必要吗?
    贾克念叨着王克的名字,被众人架走了。
    本就人烟稀少的走廊,顿时没了生气。似乎新的比赛开始了,大家都被吸引了过去,没人关注小小的卫生间门口。
    宁语伸手摸了摸禾菊的背后,那里已经被濡湿了一大半。
    禾菊满脸通红,像只受惊的白兔往后退了一大步。她用湿润的眼睛盯着宁语,似乎被吓了一跳,
    “干...干什么。”
    “听你说衣服湿了有些担心所以看看情况。怎么这么紧张,还在害怕吗?”
    宁语面带疑惑地歪了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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