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歌身边,看着他小心翼翼将小泥猪塞入怀中,笑了笑:“驾。”马车载着各怀心事的二人向柔夷奔去。

    ☆、三十五、霉字当头

    这一路,阴雨连连,福歌可没闲着,缠着林暄细问当年旧事,表现出对于皇家八卦无比的热情。

    林暄倒也没有隐瞒,凡事福歌问的,都知无不言;凡是福歌没问的,全都一一隐去。

    林家世代都负责本朝与柔夷交流之事,林暄的父亲林朝也是如此。当时,候玉的母亲,柔夷王后被治大不敬之罪关押在冷宫,生下候玉不久就去世了。候玉一直由王后的贴身侍女养大。

    后来为了活命,这侍女就去求林朝,希望可以离开柔夷。林朝就带着这二人回到了朝堂。那侍女嫁给茂侯做了侍妾,候玉也就隐藏身份生活下来。后来候玺作为质子也去了京城。

    林朝经常带着林暄去看望候玉,就这么熟悉了起来。候玉小时候受了不少气,曾有说法,要将候玉许配给当时还是王爷的窦穆为妻。后来太子病死,林家势力渐长,窦穆娶了林家女,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听了这一番由来,福歌心里有了思量。那夜窦穆和我说的表妹,看来就是这柔夷女王:“你说皇上会不会因为喜欢的人要嫁给弟弟,故意命人火烧京城,破坏这一桩婚事。”

    林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会这么想,还是怀南王说了什么?”

    福歌话一出口,也感到自己失言了:“没有没有,我只是这么一说。不是常有那种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吗。美人在怀,总觉得不够,想要江山;有了天下,又觉得好可惜啊,我的美人呢。”

    林暄笑了:“你这天赋,倒是很适合去说书呢。”

    福歌嘿嘿一笑,又问道:“你不会是使激将法骗我吧?这一路上我又是赶马车,又是准备食物的。”

    林暄扯过福歌:“当心掉下去。我又没拦着你,想走随时可以掉头。”

    福歌看看林暄,再看看小泥猪,算了这东西要不是窦宪给的,他怎么会有:“好了,我就随口一问。”

    林暄摸摸福歌的脑袋:“以前瞧你在怀南王身边时,不解世事的样子,这出门在外,脑筋转的倒是挺快。”

    福歌也不答话,心想:你们这些老狐狸,不当心点,说不定就被卖了。

    走了几天,来到柔夷境内,就见一条大河,河水缓缓趟过。此河名为柔河,往下游走,河道两侧是连绵的山峦,在河道转弯处就会遇见一块小山似的巨岩矗立河中,这岩石不但是两国分界,也是天然的治水良材,每年晚秋时节,河水上涨,水遇石而分流,经过历代的不断修缮,倒也治了一方水患,河堤两岸都有宣朝重兵守护。再往下就是凌碧山了。福歌一看,心中高兴,借口休息,一个猛子扎进河里,畅快游了一会。林暄也不着急,笑着看福歌戏水。等福歌玩够了,拿起梳子给福歌梳头发。

    福歌本是毛兽,很喜欢梳毛,平日里窦宪摸不了两下,就摸到不该摸的地方,难得林暄心细手巧,弄得福歌很是高兴。

    沿着河流,说着话,就到了柔夷都城,林暄和福歌入了城,停在一座大宅子前:“这就是了,我们在柔夷的使臣都住这。你进去收拾收拾,晚些时候跟着我去见皇上。”

    福歌点点头,跟着一个仆人进了客房。房间不大,倒也是干净,放着几本话本,摆着几样点心,房外还种着花。

    福歌吃饱了肚子,躺在床上翻着话本,觉得身体困乏,昏沉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闻到一股子糊味,糟了,这不又是什么地方着火了吧,脑子有些清醒,可眼睛就是睁不开。

    福歌迷糊了过去,再一醒来,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大红大绿的居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脂粉味,外面一片嘈杂,浑身没劲,动不了。福歌知道这是着了道了,能下药弄得他全身动不得,看来这是下了狠手了,要是放人身上早没命了。

    这是林暄授意的,还是早就有人盯上了他们?林暄是死是活?

    有人进来,坦胸露怀,浓妆艳抹的女人靠近福歌,细嫩的手在福歌脸上摸过:“这模样、身板倒是不错,可是这人,睡了两天了还没醒过来,别是个废物。”

    “买人的时候,我叫大夫来看过,下药下得重了点,死不了的。您看,这眼不是睁着呢?”络腮胡子男人说道。

    女人仔细看看,见福歌只是睁着眼,很是嫌弃地说:“我说胡爷,这客人来我这就图个乐子,这一动不动的,我就是买了也是个赔钱货。”

    络腮胡子听了这话,拔出刀就在福歌胳膊上一划,福歌吃痛眉头皱了皱,叫了一声:“您看,这能动、能说,这是毒还没有退干净呢。人,估计是不灵光了,可要灵光有什么用,就这模样,您还怕没生意吗。”

    福歌听明白了,敢情这是商量卖我呢,好奇心顿起,我这样,怎么也值几千两吧。

    女人说道:“这大户人家扔出来的,不会有什么事吧?”

    络腮胡子说:“我的姑奶奶,能有什么事,这害人性命的事放到哪都是个麻烦,谁也不敢满世界张扬。您收留他,这是他的福气,救命之恩啊。”

    女人叹口气:“一百两。”

    络腮胡子转身就要去背人,女人赶紧拦住:“我说老鸨,这人我是拉到乱葬岗,见有一口气给抬回来的。不说我的辛苦,这些天的药费也不值一百两。您不要,我就给别人了。”

    老鸨看看福歌:“二百两。”

    “一千两,少一分不卖。”说着就要拉福歌,福歌担心这人别又一刀子,使劲往后一躲。

    老鸨见福歌能动了:“五百两。要卖,你就把人放下。”

    络腮胡子把福歌一扔,领钱去了,老鸨吩咐道:“看好屋里的,别跑了。”

    福歌看着二人走了,心里盘算着,五百两,我这算不算贱卖啊?络腮胡子真没眼光,像我这样的,怎么也得五千两。福歌使劲活动活动手脚,麻麻的,看来这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过了一会,进来位青衫女子,端着汤药和吃食,扶起福歌。福歌瞧着汤药黑黢黢的,别过头,苦,不喝。

    青衫女子以为福歌是想不开呢,开口劝道:“这位小哥,喝了吧,来了就走不了了,不喝一会那些人进来打你一顿,你不是还得任命吗。”又拿出膏药,抹在福歌的刀口上。

    福歌靠在青衫女子怀里,喝了药,喂着吃了饭,等药劲退去,这地方还能困住他吗。

    老鸨原想着福歌不是富家公子就是权贵的宠宦,醒来是必定要闹一番的,哪想到这么听话,不哭不闹,该吃吃,该睡睡。五百两买得值,转身就和老板吹嘘一番,夸夸自己的眼力。

    这大老板不是别人,正是窦宪的手下王永。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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