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一句话,顿时炸的花筱涵目瞪口呆,手足僵硬。
    上一次来例假是什么时候的事?她在脑中搜了一遍,果然是很久远的事了。由于开了‘天上人间’后,她一直穿着男装,女儿身份也随之慢慢淡了。
    可不想竟然粗心到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
    “宝贝,帮我请个大夫吧?”
    未出半个时辰,蛮宝贝的话就得以验证。花筱涵确实已怀有身孕一个多月。很显然这孩子是和羽墨非一夜激|情的产物。
    花筱涵本就够纠结的了,没想到蛮宝贝得知她怀孕的事,小脸上的担忧比她还多。
    “姐姐,这该怎么办?”淡来假身。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先睡会。”
    看着花筱涵不急不慢,其实心里也是百般纠结。毕竟孩子是两个人的,没有父亲真的可以吗?
    蛮宝贝出了屋,焦急在门外团团转。
    这时,羽墨白终于回到了驿馆。见蛮宝贝那着急的样子,突然心血来潮,竟从背后蒙住了她的眼睛。
    “王爷,姐姐有了身孕。”
    羽墨白一听,顿时没了兴致。松手问道:”大夫来瞧过了吗?”
    “恩,已经一个半月了。不过,小蛮怕到时姐姐会想要去找羽王爷。”
    羽墨白好似并不为此担心,鹰般锐利的眸子,望了一眼房内。
    宽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宝贝不必着急。”
    “姐姐也是这么说的,可小蛮还是担心。万一”羽墨白垂头挑起蛮宝贝的下巴,凉唇吻上了她红润的小嘴。
    蛮宝贝心中窜过一道电流,顿时大脑缺氧,头脑短路。把所有的事,所有的话都抛诸脑后。
    直到羽墨白离开许久,她才回过神。
    ***
    夜色渐渐袭来,天边的霞光染红了大地和海水。羽墨白站在海边,海风掀起他白色的锦袍,宛如谪仙。
    “老三,你不该跟来。若被公玉裴发现,以后的路会更加艰难。”
    穿着侍卫衣裳的羽墨非,眺望着火红的海水,眉眼渐渐晕出笑意。
    “不会的,公玉梁博和公玉芊芊已经够他头疼了。”
    那么久不见花筱涵,羽墨非心里犹如猫抓。若不是这次到灼海国他也不敢冒险。毕竟那日公玉裴为了杀他,不惜启动了雷影。
    雷影是北冥国的一种秘术,因为启动必须要以很多人为引线,所以威力也很大。不过所到之处,必是一片火海。
    然而那日,虽然毁了半个‘非花园’但还是被羽墨非机敏的逃掉了。
    公玉裴之所以对羽墨非痛下杀手,正是因为在他和公玉芊芊成亲那日。北冥国的傻子二皇子突然出现,哭闹着要娶公玉芊芊。并嚷嚷着自己已和公玉芊芊有过夫妻之实。说他傻,他说的话句句逼真。最关键是公玉裴不敢对他发作。
    公玉芊芊性子也是烈,当下里撞上柱子,以死明志。公玉裴沉着脸色,撤回了婚约,并与羽墨非从此划清界限。
    而那傻皇子,不依不挠,赖在相府不肯走。让公玉裴丢尽了面子。
    公玉裴不是傻子,这场闹剧里最大的受益人他很清楚。所以必然会找上羽墨非。
    羽墨非敛藏实力,将计就计,装死逃过此事。只不过苦了花筱涵,当日被羽墨白暂时封住了记忆。
    还一直认为那日羽墨非与公玉芊芊成了婚。虽然嘴上一次也没提起,但蓦然转变的性格,很难掩饰她的伤心失落。
    羽墨白没有告诉羽墨非花筱涵有了身孕的事,他怕羽墨非会不管不顾。到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前功尽弃,必然是得不偿失。
    然而,没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决定。日后将羽墨非逼上了极端。
    ***
    花筱涵昏昏沉沉睡了三天,蛮宝贝也没了游玩的兴致。羽墨白办完事,几人又停留了三五日便返回了南陵。
    “姐姐,住在睿王府不是挺好的吗,为何要搬出去啊?”
    蛮宝贝不情愿的收拾着行李,生怕离羽墨白远了就会被遗忘。
    “睿王府再好,也不是咱们的家。小蛮不想有个自己的家吗?”
    花筱涵毕竟是现代人,喜欢有属于自己的地盘和**。终日住在羽墨白这,虽然不需要操心,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可不想羽墨白的态度却异常强硬。
    “搬出去的事想都别想,孩子想要留下本王不干涉,如果你若是需要,本王还可以给孩子一个名分。”
    羽墨白此话一出,不仅是花筱涵愣住了,就连蛮宝贝也是满脸不解。
    “呵,我又没有和王爷签卖身契。凭什么不能有自己的选择权?”
    花筱涵最讨厌被人束缚,更是讨厌羽墨白一副为她做主的样子。她有手有脚,又不是怨妇。要名分吃吗?
    羽墨白一听抬手拍在桌上,只见桌上的杯子颤了颤裂成了两半。
    “本王让你有选择权,你就有。让你没有,你就什么都不是。”
    花筱涵和蛮宝贝都没有见过羽墨白如此阴冷的一面,心中都是波澜狂起。
    可心中的不甘,无论如何都不会泯灭。
    这日后的某天,花筱涵借故去‘天上人间’溜出了睿王府。
    向来是冤家路窄,偏偏在路上碰见了卓仙儿和司空莎莎。
    司空莎莎还算礼貌,可卓仙儿一见到花筱涵就变成了一只斗鸡。
    “哼,扫把星!”
    花筱涵实在不想和她一般见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对她而言肚子里的小家伙才是最重要的。
    本欲装作听不见离开,不想卓仙儿猝不及防的冲上去,抬手就给花筱涵抡了个耳光。
    上次打完卓仙儿害蛮宝贝中毒,花筱涵已收起了自己的性子。能忍则忍,可偏偏卓仙儿非要挑战她。
    不等卓仙儿闪开,花筱涵反手就扇了回去。
    “花姑娘,仙儿妹妹。”司空莎莎急忙上来拦阻。
    “莎莎姐,你别拦着我。今天就是被她打死,我也要给非哥哥讨个公道。”
    花筱涵蹙眉,淡淡扫了一眼司空莎莎。
    揶揄道:”卓姑娘还真是好打不平,这次又要污蔑我什么?”
    “呸,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害的非哥哥退婚,自己却去黏着睿王爷,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花筱涵眸中陡然喷出一股怒气,抓上卓仙儿的领子。
    “不了解的事就不要下定论!我何时让羽墨非退过婚?”
    她是做了挣扎,可羽墨非当初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飞羽阁,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这时,司空莎莎突然推了花筱涵一把,美目中滑下两行清泪。
    “花姑娘这样说未免太不近人情。我阿弟一心为你,可你攀上了睿王,何时再顾过他的死活?你瞧瞧飞羽阁烧成什么样了。阿弟连尸骨都没了,可你却连面都没露。”
    司空莎莎说罢哽咽起来,字字句句敲打在花筱涵心上,记忆中一片空白。
    “莎莎姐,咱们走!理这种荡妇做什么?”
    说罢狠狠朝花筱涵吐了口口水,愤然离去。
    花筱涵愣了很久,拔腿朝那个许久未回过的地方跑去。
    此时,飞羽阁周围只留得几间残垣断壁,焦黑的土地上,早已看不出曾经的模样。
    花筱涵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心口又闷又疼。葱白的指尖轻轻划过荒芜的土地。
    不知为何,心脏已经抽疼,可就是没有眼泪。
    毫无意识的捧上一掊黑土,好似那里残存着羽墨非的余温。轻轻贴在脸上,喃喃低语:“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你。”
    羽墨非没有成亲的事,为何蛮宝贝和羽墨白没有告诉她?就连王府毁成这样,他们也只字未提。
    想到这,花筱涵背脊一寒。不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蛮宝贝说她和人上街打架,至今她都没有那段记忆。而且那天后,好像一切都变了。就连自己好似也和以前不同了。
    羽墨白不会告诉她实话,蛮宝贝已经完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花筱涵思来想去,直接回街上,雇了辆马车直奔烟雨山庄。
    ***
    马车走完山道,就不愿再往下走。花筱涵又不认识路,可人都到这了,岂有退缩之理。
    她裹着单薄的衣裳,在朦胧的月色中,独自在漆黑的小路上摸索。
    一路上,跌跌撞撞,待她到烟雨山庄时,已经是半夜。由于烟雨山庄处于山腹之处,所以晚上潮气格外的重。
    她抖着身子拍上大门,可门房却说没有名帖一律庄主一律不见。
    本就穿着单薄的花筱涵,只好蜷缩着坐在门边。等待天亮。
    寒露中,花筱涵又困又累,一天没怎么吃饭,浑身已经脱了力。越是想咬牙坚持,越是控制不住思绪越来越模糊。
    最终,不知是昏了过去,还是睡了过去。
    待她再醒来,已经置身于陌生的房间。
    这时,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走了进来。
    “涵姑娘,你终于醒啦?”清脆的声音就如百灵欢唱,让花筱涵顿时清明起来。
    “请问你是?”
    “涵姑娘忘啦,我是石榴啊!”花筱涵轻轻摇摇头,余光瞥见面无表情的修鱼彻进了屋。
    “石榴,你去看看药好了没。”
    说罢,略凉的大掌轻轻探上花筱涵的额头。随后皱眉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发烧?”
    花筱涵摇摇头,难怪昨天老感觉头重脚轻。
    “有了身孕怎么还这么莽撞?孩子不想要了吗?”
    看着修鱼彻板起的面孔,花筱涵下意识抚上肚子,再次摇摇头。
    委屈的模样让修鱼彻又气又心疼,口气不觉软了几分。
    “肚子饿了吗?”
    花筱涵点点头,可怜巴巴望着他。好像修鱼彻欺负她了似得。
    修鱼彻最收不了她这幅德行,无奈的叹了口气。命人端来了饭菜。
    花筱涵一阵风卷云残,打了个饱嗝,露出了笑容。
    “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怀疑我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但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所以就来找你了。”
    修鱼彻惊了一下,问道:”好端端的忘记了什么?”
    “你知道羽墨非没有娶公玉芊芊的事吗?”
    这件事其实不是什么秘密,不过街上无人敢议论,而花筱涵自己也拒绝听关于他们的事。所以一直没有发现。
    只见修鱼彻点点头道:”据说是公玉小姐与北冥国二皇子有染,成亲当日二皇子来要人。公玉丞相便当众取消了亲事。”
    “可是我好像没有了那天的记忆,我怎么也想不起那天做了什么。每次想起就头痛欲裂。”
    修鱼彻一听,大掌抚上花筱涵的头顶。摸了一圈,赫然拔出一根细细的银针。
    花筱涵大叫一声,鼻腔里涌出了鼻血,随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修鱼彻眉头紧皱,用帕子一点一点将她脸上的血渍擦去。心里像是豁了一个大口子。
    几个时辰后,花筱涵慢慢转醒。虽然头脑昏昏沉沉,但那日的事情却跃然脑中。
    那日她和羽墨非在一起!可危险关头,羽墨非却弄晕了自己。
    想着,花筱涵的心揪了起来。曾经的甜蜜,争吵,每一天都突然都变得难能可贵。
    她抓着被角,咬着唇,眼泪溢出了眼眶。那晚一定非常凶险,要不羽墨非不会打晕她。或许,把她放到羽墨白那里,也是他早就想到安排好的。
    混蛋!混蛋!凭什么什么事他都自作主张。凭什么要让她忘记。
    花筱涵低声抽泣着,狠狠咬着唇。怎么也不敢相信羽墨非就这样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
    你不是骗我说我怀了你的孩子吗?现在孩子有了你在哪里?你不是说等我吗?我来了你又在哪?
    眼泪疯狂的流着,唇间的痛已经压制不住内心的痛。
    花筱涵一口咬上自己的手臂。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绝望,第一次这么无助,第一次这样害怕,亦是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第一次为他伤心落泪,感觉天都塌了,好像太阳都不会再升起了。
    早已进来的修鱼彻,站在不远处,望着在被窝里颤抖着的花筱涵,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揽进怀里。安慰她,告诉她她还有他。可奈何,他偏偏活得太理智,太清醒。
    清楚的知道她的一切,甚至是她对羽墨非的感情。
    ***
    等花筱涵梳洗好,推开房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修鱼彻孤清挺立的背影。
    她鼻尖又是一酸,心中不住感叹人生世事无常,情爱多变。
    她明明是修鱼彻的妻子,却和羽墨非纠缠不清。还几次三番被修鱼彻救了,又送回羽墨非身边。
    人生自古有情痴,看来修鱼彻也是一个痴人。
    “修鱼彻,谢谢你。”
    修鱼彻回过身,难得报以微笑,轻声问道:”要听笛子吗?”
    花筱涵摇摇头,今天眼泪已经流的太多,她不想再勾起什么伤感情绪。像她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不需要再流泪。
    “那我送你回去。”
    “可以送我去木屋吗?我想在那安安静静的等孩子出生。”
    “不行,那里不安全。你还是回睿王府吧。”
    花筱涵直勾勾盯着修鱼彻,然后唇边扬起微笑。这个男人是真的全心全意的爱着她,为了她的安危着想啊。
    可欠下的爱,也是债。她何德何能,拥有这样一份无私又不求回报的爱。
    如果是她,她肯定会自私的据为己有。眼里绝不肯能容下半粒沙子。
    “好,回睿王府。”
    她不可以再任性,不可以因为自己让修鱼彻劳心伤神。可是她不知道,即便是她待在天边,修鱼彻还是会时时刻刻牵挂着她。
    “以后有事去梅园找那的管事,我收到消息就会去找你。不许再自己跑来,知道吗?”
    花筱涵顺从的点点头,心间满是感动。
    当修鱼彻把她送回睿王府,蛮宝贝的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而羽墨白的脸色也已经臭的可以熏死人。。
    “姐姐,你吓死小蛮了。”
    蛮宝贝皱着鼻子,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花筱涵见状,立即板起脸。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不等蛮宝贝说话,羽墨白就开口道:“以后再这样,本王就弄条狗链子把你拴起来。”
    “知道啦,王爷放心吧。我会老老实实一直等到孩子出世。”
    羽墨白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找了个理由支开了蛮宝贝。
    直接问道:“你都知道了?”
    “是,都记起了。不过我相信他没有死,他说过让我等他。我就在这里乖乖的等。等他回来。”
    羽墨白仔细盯着花筱涵的眼睛,不由得佩服。不管是她还是羽墨非,总是能够那么笃定。毫不动摇的相信着对方。
    “咱们一起演场戏如何?”
    花筱涵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道:“王爷先说来听听。”
    “今个起本王会遣散了后院,立你为妃。若老三真的对你坚信不疑,必然会相信你。呵,不过本王认为,这世上根本没有两不相疑的感情。”
    “王爷这场戏,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我到觉得像是小孩子闹着玩。”
    “自然是有好处,说不定老三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就出现了呢!”
    听到这,花筱涵确实心动了。可她又不是傻子,如果羽墨非能回来,会故意消失吗?
    所以她一口拒绝道:“他要什么时候回来,我便等到什么时候。王爷这戏还是找别人试吧。”
    “那他要是回不来了呢?”
    今天还有一更,亲们别忘了来看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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