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更遭连夜雨,
    船迟又遇打头风。
    这边柳儿和西陵芊的事情还没个着落,瑱又来了小月顶凑热闹。
    只见瑱换上了一身素白的麻料衣衫,简单的挽了个发髻,插了根木质发簪,神情略显落寞又透着一许坚毅的跪在竹屋内堂,璟坐在主位上,略显愤怒的瞅着瑱。
    瑱跪得十分端正,双手高举着涂山氏的戒鞭,眼神坚定,请求璟的责罚。
    小为探头探脑的藏身在屋外,闪着大眼睛直往里瞅,不知这个一向乖巧的大哥是如何触怒了爹爹,竟然主动请出了涂山氏的戒鞭。
    “姐,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爹爹的脸色好难看。”小为眼睛亮晶晶的,恨不得端个小板凳进去坐好。
    “我不知,想必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娘亲呢?快去请娘亲过来。”雪见也担忧的探着头往里瞅。
    “参儿已经去请娘亲了,姐,我们换个地方听墙角。”说着小为拉起雪见,绕到竹屋的后方,从窗子里爬进了内室。
    只见瑱脸色坚毅,举着戒鞭,看着璟,朗声说道:“请爹爹责罚,请爹爹允许我脱离涂山氏,卸去族长之职,归入防风氏。”
    “你,你,你,混账!”璟愤怒的一把抓起戒鞭,手微微颤抖,几百年来从未有过的愤怒,却还是忍不下心真的动手。
    要知道涂山氏的戒鞭是由虎妖的虎尾制成,抽打到人族身上可以一击毙命,抽打到神族身上也要打去三成的元气,至少要修养三十年。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动用到家罚。当年璟要悔婚迎娶小夭,奶奶气得昏厥也没动用戒鞭也是这个原因。而这次瑱却主动带来了戒鞭,看来也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瑱要辞去涂山族长之位?还要离开涂山氏,加入防风氏?
    听墙角的小为和雪见只觉得莫名其妙,面面相觑的愣怔不语。
    这时小夭走了进来,在璟的身边坐下。看到璟动了气,脸色煞白,嘴唇颤抖。
    小夭轻轻捏住了璟的脉搏,牵着他坐下,柔声说道:“璟莫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解决,动气伤身。”
    说着小夭掏出怀中的小锦囊,掏出一枚黑色的小丹丸,用手捏碎了外面封着蜡纸,塞进了璟的嘴中:“含化”,小夭命令道。
    璟听话的坐下,含着丹丸,眼里竟升起一丝水汽。
    “瑱,你究竟说了什么让你爹爹如此生气?”小夭问道。
    瑱深深吸了一口气,回答:“瑱自请辞去涂山族长之位,脱离涂山氏,归入防风氏。”
    “为何要如此?涂山氏对不起你吗?你爹爹对不起你吗?”小夭诧异的问道,她自问不可能还有人像璟一样的包容和大度了。把伤害他的人子收在身边抚养,还给尽了天下至尊的富贵。
    “母亲对不起,我想娶雪见妹妹,所以必须离开涂山氏。我要告示天下,我并非爹爹之子,是我娘亲陷害了爹爹,爹爹和母亲是为了我才隐忍吞声。”瑱看着小夭,毫不胆怯的说完。
    “你,你,你……”小夭愕然得连说了三个“你”,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消息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小为和雪见也愕然了,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不明白事情是怎么演变到这个局面的。
    说时迟那时快,小为一个飞身从窗户中跃了出去,招来金冠白雕就往紫金宫冲去。
    此时瑲玹正在和大臣议事,柳儿、苍舒和虞幕在一侧旁听,学习治国之道。
    小为顾不得众人的目光,一下冲进大殿中。
    “舅舅,舅舅,性命攸关之事,恕为为无礼,过后为为来领罚。”小为着急忙慌的牵起柳儿就要走。
    瑲玹淡然的笑着挥了挥手,屏退了众人,亲自起身看着小为说道:“舅舅和你一起去。”
    瑲玹知道小为不是不知轻重的莽夫,如此不分轻重的独闯大殿,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这一下就点燃了瑲玹的八卦之心,恨不得让潇潇给他装一满兜的瓜子。
    三人一起上了小月顶,小为牵着柳儿又从后面的窗子翻进了内室,瑲玹则抬脚走进了竹屋,就看到瑱端正的跪着,小夭和璟坐在主位上。
    小夭咬着朱唇,一副气呼呼的表情,璟的脸色惨白,印堂还泛着黑青色。
    “你怎么来了?”小夭看到瑲玹进来,平息了一下怒气,问道。
    “我来找爷爷议事,看到外面宫人的神色不对,就进来看看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了?”瑲玹胡乱编造了个理由。
    “你让他自己说吧,我说不出口。”小夭瞥了一眼地上的瑱。
    “陛下,我自请辞去涂山族长之位,脱离涂山氏,归入防风氏。我想娶雪见为妻。”瑱一口气又说了一遍,只听得屋内听墙角的雪见心脏又颤了一颤。
    瑲玹刚刚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一下就呛了水。
    “咳咳咳,咳咳咳……”瑲玹憋红了脸,咳嗽个不停,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小夭怨怪的看了瑲玹一眼,心想你也太没用了。小夭站立起身,来到瑲玹身后,帮他拍背顺气。
    “你,你,你想娶雪见?”瑲玹震惊的问道。
    “正是。”
    “你,你,你是她哥哥。”
    “不是亲哥,所以我要脱离涂山氏,归入防风氏。”
    “你,你,你,为了一个女子,连涂山族长的位置也不要了?这可是你亲爹梦寐以求的东西,篌就是为了这个谋害的璟啊!”瑲玹怒其不争的叹息道。难道青丘的特产是出情种吗?
    “他是他,我是我,我不是他。”
    别说,瑱此刻的口气有一丝霸道,却又十分的有魅力。
    “不行。”瑲玹果断的说道。
    “为何不行?”瑱诧异的反问道。小夭和璟说不行,他尚能理解。瑲玹有什么道理说不行?关他何事?
    “雪见要嫁给柳儿,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她不可能嫁给你。”瑲玹刚刚说完,小夭起身就呼了他一下,原本以为瑲玹是来解围的,谁知竟是来添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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