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又?常小小辩解道:“劫富济贫嘛,话本子都这么说呢。”
    “那是山贼行径,咱们又不是匪类。”晋王对军队的要求标准很严格,不允许他们去抢掠百姓物资。
    常小小可没啥道德感,“若是土地都被为富不仁的人占了去,以后穷人靠什么生活,就该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才是。”
    晋王想了想,承认她说得有些道理,“你这一套从哪里听来的。”
    “以前在村里听夫子说过。”虽然她是在窗外偷听,但知识这玩意,进了脑子就是自己的,谁也夺不走。
    晋王好奇地问她,“你那夫子叫什么名字?也许我认识也说不定。”
    “不知道,只知道他姓孟,后来中举就搬走了。”
    “可惜啊,倒真想见上一面,不过他或许已经去了某地当官吧。”若只是中举,而没考中进士的话,就只能当个典吏、县丞之类的小官职,能遇上的概率太低。
    两人正坐在堂屋说话呢,邻居大婶端着食案给他们送饭,“吃饭啦,今天大伙吃的是木须肉、蘑菇汤。”
    当然受条件所限木须肉里没有肉,就跟老婆饼里没老婆是一个概念,只图名字好听罢了。
    常小小招呼着晋王道:“先吃饭,吃完了再合计一下怎么打劫。”
    “好,回头先查查附近有哪些地主恶霸,先把地给分了。”
    “把哪里的地给分了?”柳帮主和吴军师端着碗一前一后地走来。
    吴军师笑笑,“还是在一块儿吃饭热闹些。”
    常小小拉来一条长凳,“坐,一块吃!吃完谈正事倒也不耽误。”
    此时裴一端着陶罐走了进来,柳帮主问他,“大哥,那是啥玩意儿,闻着怪香的。”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裴一笑笑,揭开盖子,“就是自家做的豆豉姜,配粥、当零嘴都好吃。”
    “嚯!有家室的人就是好啊,还有人做零嘴儿。”当下柳帮主也不客气,直接挟了两筷子。
    晋王请他坐下,“裴叔坐,一块吃饭吧,来得早倒不如来得巧,正好小小打算劫富济贫呢。”
    众人:“……为啥?”
    当下常小小在饭桌上就跟大家讲了自己计划,密州城易守难攻,而晋王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掌控一座府城。
    倒不如先从农村开始,处理一部分劣迹斑斑、民愤极大的地主恶霸,将他们的土地分给啥都没有的流民。
    这样一来,土地得到利用,不至于撂荒,大量的流民也能得到安置,至于知府那边不承认土地划分没关系,以后会让他同意的。
    裴一倒是没意见,“反正山里流民太多,还是尽快安置下来更为妥当。”否则类似今天两营争地的矛盾还会有的。
    吴军师表示同意,“那就这样做,但咱们一定审清楚,有些地主可是几代努力才攒下的家底,没做坏事的,非但不能分他的土地,还得保证他的权益。”
    “是这个理!”柳帮主倒也恩怨分明,这世上有坏人,当然也会有好人,不能一概而论。
    于是在饭桌上,大家便定好了打土豪、分田地的基本策略。
    几天后,密州城辖下的瑞阳县,晋王开设了露天衙门,并担任主审官,吴军师当师爷,负责抄录。
    “各位乡亲,土豪劣绅欺压百姓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大家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
    百姓们听说晋王殿下亲自来给百姓做主,高兴坏了,有些人被欺压得太狠,但却哭诉无门,难得碰上这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一位老农跪下泣诉,“十几年前我闺女割猪草回来,被王员外玷污,老汉前去理论,却被打断腿,闺女也被逼得上了吊。”
    裴忠、裴义立马走访核实,很快证明确有此事,不多时,便将王员外从庄园里抓了出来。
    王员外还梗着脖子叫嚣,“你们这些强盗,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啦!”
    “王法自然是有的,”晋王淡淡说道:“只是乱世用重典,拉下去斩了,将他的田契分给本村无业佃农,其家产除赔付受害人之外,一律充公。”
    当王员外的人头滚落在地时,百姓们先是震惊害怕,但随即反应过来,原来眼前这一切竟都是真的。
    含冤十几载的老农,大仇得报后则先是狂喜,可喜悦过后,却又觉得一阵空虚,这十多年下来,家人被王员外被搞得死的死、残的残。
    他完全是凭着一口气活下来,如今这口气没了,竟一时陷入迷茫。
    常小小扶起老农,“你家还有什么人吗?”
    “还有一个疯婆娘在家呢,家里也没田,只有一块菜地糊口。”
    “放心吧,晋王肯定会为你做主,会给你分田、分地、分房子,你老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老汉又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如果是真的,可就太好了,“那晋王岂不是活菩萨转世嘛。”
    “晋王心系百姓,不忍见百姓受苦,你老再等一等,很快就会会处理好的。”
    裴忠、裴义等人做事讲究效率,将原本的王家人安置在其它地方后,很快就将一座王家小院分给了老汉,又划了一块地给他,“已经清理好,你快回新家看看吧。”
    老汉拿着钥匙就跑,此举让老百姓羡慕坏了,纷纷举手踊跃举报其它土豪恶霸的恶行。
    吴军师抄录得手都快抽筋了,眼看着瑞阳县的地主大部分都受到审判,有罪行重的当场被斩了,有的则抄没大部分财产后,允他们自由离开。
    当然这其中有眼红之人,一位男子指认本县富户张家,欺压邻里,却被百姓喝斥,“胡说,张家的地都是他祖辈开荒得来的,何时欺压人了?”
    晋王命裴忠将人带过来,张老爷吓得两腿抖如筛糠,“小老儿平日简俭度日,并未鱼肉百姓啊!”
    “胡说,农忙时节,你家雇了短工,逼人家天不亮就干活,吃得也是猪食!”
    张老爷抹着眼泪分辨,“农忙时节,谁家都是天不亮就下地干活啊,吃食方面也是大白米面,有肉有菜,我自己都只吃霉豆渣过日子呢。”
    庄户人家的规矩,请人干活,除了付工钱,还得管饭,而且饭不能太寒酸,至少得让工人吃饱。
    有知道张家为人的,都纷纷为其求情,地主中当然有坏人,但不是所有的地主都是坏的,也有一些完成了原始积累,勤俭持家致富的。
    裴忠着人打探过了,对晋王道:“原告本是一名无业游民,靠着小偷小摸过日子,确实是诬陷。”
    晋王一拍惊堂木,“本王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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