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纪年209年
    春和镇
    东区
    叛所
    距离准备仪式开始还有15小时25分钟
    离奇的异变在春和镇中发生,虽然受到影响的只有区区十人,但是谣言却以极快的速度散布开来。
    事发突然又毫无征兆,人们对于未知的想象力总是极为丰富的。
    “天降异灾,神明责罚。”
    “春和镇即将进入冰河时代,身上布满冰霜的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各种稀奇古怪的谣言在人们口中传出,甚至有神棍走上大街,开始疯狂蛊惑人心。
    “哎,听说了吗?神明已经觉醒了,正在用冰霜之力惩戒罪行。先前那些倒在路上的人就是罪大恶极的人,这就是他们的神罚......”
    “我当然知道了,我跟你说,我还亲眼所见有个人走着走着就全身凭空出现冰霜倒在地上了,可吓人了......”
    “就是啊,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会被神明盯上,我可不想被变成冰雕啊!”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哼哼,等着吧你!”
    “喂!你可别吓我啊,我胆小......”
    阿飞走着轮椅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着,手里拿着小吃听着路人稀奇古怪的对话,忍不住的皱眉。
    “什么乱七八糟的,哪来的谣言,大夏天哪来的冰封。”
    阿飞咬了一口手里的烤肠,却没当一回事。
    在他的印象里,祭祀还有四天才开始,每次祭祀开始的前夕,总有各种莫名其妙的谣言从犄角旮旯里冒出来,没有任何可信度,但偏偏城镇里的居民还乐意听得这些,全当是无聊的饭后谈资。
    “阿飞,出事了!”就在阿飞考虑等会去哪再吃一顿的时候,手机上出现了零一的信息。
    跟着这条信息之后出来的,是各种十万火急的表情包。
    “怎么了?难得你会发消息和我说事情。”阿飞不慌不忙的戴上耳麦,疑惑的问道。
    平常在他外出摸鱼的时候,叛所之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全权交给零一处理,而通常零一先斩后奏,都是一并处理完了再等阿飞回去在和他汇报。
    像今天发信息的事情属实少见。
    “祭祀候选者提前公布了,古坤元和雪萤被选上了,你快回来一趟!”零一焦急的声音在耳麦里传来,催促道。
    “什么!怎么回事,不是还有四天吗?”阿飞一惊,连忙操控着轮椅往回赶去,好在他离那栋楼不是很远,路程也要不了多久。
    “就在刚刚,晚上八点二十五分零四秒时,古坤元和雪萤的身体表面同时覆满冰霜,并陷入昏迷状态。同一时间,我通过入侵春和镇的民用网络搜寻出现相同状况的居民,发现不多不少,刚好十个人。将这十个人和先前将艾所给的名单继续对比,发现重合率有80%,他们已经被选中了!”零一语气急速,将发生的事情简短的概括出来,人工智能在收集情报方面总有着出乎意料的快捷。
    “别让他们冻死了,我马上就到!”操控着轮椅急速在马路上穿梭,引得司机破口大骂。
    “他【哔—】的没长眼啊!都坐轮椅了还不看路!”
    “槽你【哔—】的你活该被撞死!”
    骂声此起彼伏,司机们都看到一个坐着轮椅的残疾人在面前疾驰而过,眨眼就消失不见。
    “已经用了供暖设备了,你也不用这么急的,万一引起恐慌怎么办。”零一在耳麦里说道,路上的摄像头锁定在阿飞的身影,却一时间追不上他的速度。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在准备仪式开始前,每一秒都不能浪费。”阿飞操控轮椅的速度不减,这种电动轮椅硬生生的被他弄成了漂移赛车的感觉。
    这时阿飞也终于意识到先前街上流传的谣言说的是什么东西,那是候选者被选中的标志。
    只不过区别于之前,这次的标志是冰霜和如腊月寒冬的冰冷。
    和祭祀的区域不固定一样,每次候选者被选中的标志也是随机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别有用心,在祭祀前从中作梗。
    “但是这次这么明显的标志,应该有人已经意识到了那些是候选者吧。”阿飞喃喃自语道。
    “不一定,在网络中第一条谣言的散布者就是绩云升,虽然他用了虚拟地址但还是被我破解了。”零一回应道,“继他之后,各种铺天盖地的谣言也接踵而至,短短五分钟的时间谣言已经有上万条之多,这种增长的速度快的不正常,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缘故。”
    “又是绩云升,那个老东西真是阴魂不散,这次他又要做什么来阻挡我们。”阿飞咬牙切齿道,“但是这谣言应该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吧,居民又不是傻子,等明天准备仪式开始,他们就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确实,这个时候散布谣言只有混淆视听的作用,根本不可能有任何长远的作用,但是可能他就是要这一晚上的时间来进行布局。”零一说道,同时阿飞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信息。
    他点开一看,是一张春和镇的俯瞰图。
    图上还标注了各种颜色的小点。
    “这张图上显示的是目前春和镇的人口分布,我把他们分为了红色和绿色,绿色部分是正常的普通居民,而红色的......”零一顿了顿,并没有接着往下说。
    “红色的是什么?”阿飞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操控着轮椅停了下来。
    街上行人脚步匆匆,都是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关注阿飞,也没有人停下脚步来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红色的是已经植入品绩所芯片的居民。”零一迟疑的开口,“在一个月前,这个人数急剧上升,不仅是年轻人,就连小孩和老人都被植入了芯片,绩云升只用了两天,就把品绩所范围内的所有人全都完成了植入。”
    “这么大范围的植入,为什么没有人反抗,也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阿飞沉默的思考,突然想到了一点,“等等,我记得绩云升之前宣传过,只要植入了芯片就可以不用参加祭祀!”
    “是的,但是芯片的植入标语就是【用绝对的财力去对抗公平】,只要你有钱,就可以去植入芯片。”零一又说道。
    “但是在一个月之前,绩云升大幅降低了芯片的价格,使得其平民也可以消费,所以大量平民争先恐后的植入,并签下了保密协议,使这件事情被封锁至今。”
    “那为什么你现在能知道这件事,如果真的被封锁了,就算是你也无从得知才对。”阿飞摩擦着轮椅扶手,思索道,“是漏洞吗?还是你的算力又提升了,可以和品绩所的那个机械生命抗衡了?”
    “很遗憾,我的算力从未有过大幅提升,如果真对抗起来,我也只能和品绩所的那位打成平手。”零一失望道,“但是与其说是漏洞,我倒是觉得是故意为之,祭祀在即,所有的事情都要围绕着祭祀展开,即使我们捕获了对方的这条关键信息,也什么都做不了。”
    阿飞低头看着手机里的那份照片。
    照片上,红色的图标如瘟疫般蔓延,不断蚕食着整个春和镇,他们将代表绿色的正常居民不断包围,并逐渐合拢,形成一种合围之势。
    “这是阳谋啊。”阿飞叹了口气,“叛所有多少人植入了芯片?”
    “叛所,裁决所,谋所和极商所里的居民植入芯片的比例都是极小的,现在唯一的担心的是其他几所已经和品绩所结盟,一旦爆发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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