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我的存在对他没有任何用处,而想杀了我,那我该怎么办?我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吗?回头望了望房间,我推开门站在走廊上,死寂的安静。我受得住吗?我抬脚往楼梯走去。走出楼外时,我回头望了眼2栋,冷清得叫人想嘶喊,也许过了几天就恢复原样了。
    毕竟没了我这个恐惧的来源,他们也不必害怕了,从2栋到10栋有一段距离,途中碰到的人,眼神闪避,身体更是躲得我远远的。凌伶,当疯子或许不是那么糟糕的事,就算顶着非性奴的身份,也没有人敢来惹你的。
    我朝偷偷瞄向我的人送去一个很温柔的笑容。不意外地看见那人脸色刷地白下来,我笑得更欢了,当疯子真的不是坏事。到了10栋,我并未去5楼,而是直接进了先前住的那间屋子。环顾着房间,心里还是有一份烦躁,我推门往楼上走去。
    “我是伶。”“嗯。”是魑简短的回应。进了房间,入眼的就是魑,他还是像之前那样躺在躺椅上。我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我在想,如果我没有来这里,我是不是也跟他一样,每天呆在空寂的房间里,偶尔透过窗外看外面无人的风景,然后终老。
    “为什么杀了那些人?”我背靠在门边,头扬起,眼睛直视着单调的天花板。魑没有回答,大概在想我问的是什么?过了一会他才应声道“我喜欢安静。”“太安静了也不是好事。”
    “在这个地方,安静才是最好的。”“与其安静地生活着,也不要像魅那样生活,是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枕在脑后的手改成遮住眼睛。“魑很想出去吧。我也很想,但是出不去。这个集中营的存在根本就不合常理,这样的地方怎么会存在呢?”
    我不等魑回答径直说下去“魑你不是性奴,是不是意味着你一辈子都要呆在这里,一辈子都不能出去,在这里终老一生,而我也不是性奴,我也会跟你一样,到时两脚一伸,白骨一具。”
    “那你就告诉我怎么出去?”应该说这个男人很敏锐吗?一直相信着我知道出去的方法,可是事实上,我根本就不知道,只是我比他们都更靠近那个答案。
    “我不知道,没骗你。要是我能出去,我早就出去了,还会让你在这里审我吗?可是,魑啊,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了怎么出去的方法,如果我把这个方法告诉你,你会杀了我吗?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你就会杀了我吧,你就是这样的人。”
    我走向他,靠近他。魑一手拉下我,让我整个人倒在他身上,一双漂亮的眼睛直视着我,似要探到我的心底“你不是很出色的男孩,但是你很幸运。”他摸着我的脸颊,手指轻柔。
    “我幸运?”我嗤笑出声“你觉得我幸运吗?很好笑。”我说着很好笑,但我的脸上没有任何笑意“你是这个性奴集中营里最幸运的人。”魑与我的对话从不拐弯抹角,这让我觉得舒服。
    “虞也是吧。”我提起了一个人。最幸运?不过是因为他们都认为我知道出去集中营的方法,所以他们不能杀我,但就像我刚才问魑的那样,如果我把知道的事告诉他们,那他们会不会杀了我,杀了我这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
    “对,你们都是。”他回答得很淡。“你能给我保证吗?”他指指我的心脏“生命吗?我不是育。”
    好诚实的回答,我蹬开鞋子翻身趴到他身上“那可以给我温暖吗?”他没有拒绝,双手环上我的腰,任我把脑袋在他胸前磨蹭着“互相帮助吧。”我笑了。
    这个男人没有说利用,这让我觉得舒服。我们都是寂寞的人,互相舔齿着伤口,互相取暖。没有性的欲望,有的是人心的欲望。我对魑说“我可以睡着吗?”
    “我可以保证。”他的声音很轻灵,而我慢慢闭上了眼睛。温暖的怀抱,安心的感觉,不管是假装还是真的累了。
    让我好好睡一觉吧,躺在一个寂寞的胸膛里入睡,并未有伤感的感觉,只是在醒来睁开眼睛时,看着他星眸下一排漂亮的睫毛,会有想哭的冲动。那睫毛太安静了。
    “醒了?”那是犹在睡梦中的声音,低沉沙哑,像孩子一样可爱。“还想睡。”我重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不想让他看见我嘴角的笑意和伤感,而他也未语,只是收紧了我腰间的双手。
    “你跟我一样,”我嘟哝一声,便不再开口,而腰间因这一句跟着收紧,但很快就放松了,说到这个男人的心坎里了?晨曦还未展开,我已决定斩断自己的脆弱“你的身体很温暖。”
    我对他眨眨眼。他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脸色缓和不少。青色的下巴,是点点的胡渣,我伸出手指抚摸下他的下巴“你该剃胡须了。”“一天一次。”他坐起来,起身往浴室走去。我在后面喊了一声“要我帮你吗?”
    “你会吗?”他瞧瞧我干净的下巴。胡乱地摆摆手“说笑而已。”我等他进了浴室也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梳洗完再到他房间时,他正坐在窗台上。我走过去“你每天都这么早起来吗?”天很亮但不是宝蓝色,而是深蓝色。点点星光的点缀,只是凭添几分醉人的寂寞。“很安静。”他的答案还真有意思,我问他“不冷吗?”
    而他却反问我“你要安静还是温暖。”真是个难答的问题,这个男人这一刻真像个哲学家,问着我看似简单却是刁钻的问题。“我将来要找个既温柔又活泼的女孩当妻子。”他的嘴角在星空下上扬。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对吧。他坐在窗台上,而我则靠在窗台上,到晨曦真正展开时,我们才离开窗台。“还要呆在我这吗?”他问我。“我不想变成老头子。”我笑着答道。“想去墓地?”墓地?那个别墅区。
    “真是怪异的名字。”“是吗?我觉得很好。”“不会是你取的吧。”“如果要我取的话,也会是这个名字。”醉生梦死吗?手指狠狠地拧自己的手背也阻止不了唇角的笑意,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这来。只是兜兜转转的又岂止这一处,疯窝、2栋、10栋只是我的人生能兜转回中国,兜转回a市吗?
    一进来,又见到上次碰到的阳,他朝我挥挥手“原来你真有点本事啊。”他的口气带着挑衅,想起他上次说过要陪我玩玩,我防备地看着他。又入虎窝了,自嘲一笑。“伶!”忽然耳朵传来久违的声音。
    我猛地转过身子“虞。”一头直到腰际的头发,依旧像第一次见到时在尾部随便地束起来,表情依旧冷漠,只是白皙的皮肤已成苍白,只是眉眼间的媚意比当日更甚了。
    当日我还在暗笑自己,怎么会把妖艳这个词挂在一个男性身上呢。现在我自是知道,我当日的感觉是没错的。这个性奴集中营教会许多我本不应该也不必学会的东西。
    “真的是伶啊,你的头发变得好长了。”蓝虞伸手掬起我的头发。低头看自己的头发,原来我的头发也快达到腰际了。
    “很乱吧。”我朝他笑笑。原以为再见到蓝虞,我会很激动,但除了刚刚的转身力道比较大外,接下来我就很平静了,而蓝虞的脸上自始自终只有冷淡二字。
    老实讲,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他处事不惊的态度,似乎一切都不能让他动容,都不能扰乱他的心,除了他的哥哥们吧。我想起了他激动的眼神,哭泣的泪眼,情动的拥吻,只有他的哥哥们,才能在他的心湖里荡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吧。
    “怎么会,很漂亮呢。”蓝虞松开手,飞扬的发丝从他的指尖滑落。接下来蓝虞变咬住嘴唇不再言语。“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呢。”跟之前一样,打破冷场的还是我。
    “嗯,你哪有时间注意。”蓝虞笑得冷情,那是没有达到眼底的笑容。我微微侧过身子,对于蓝虞,我无法像对别人那样滔滔不绝。
    他与我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阴差阳错的玩笑把我们带到了同条路上。只是,即使在同一条路上走,结局也是不一样的吧。
    “你们两个真像,不是兄弟吧。”一旁的阳出声,眼睛也跟着在我们身上转来转去。我一愣,我跟蓝虞像,他那么冷清,而我是越来越世俗了,我看了蓝虞一眼,他的眼神未见变化,只是朝阳说道“我先走了。”
    “虞,你要走了。”一听他要走了,我着急起来,这个墓地我可是人生地不熟的,现在有虞这么个熟人在,我怎么能让他走呢。有些激动地拽住他的手,然后就见到他的眉头轻轻地皱起来,但很快就恢复原样。
    “伶,我们还没玩呢。”一旁的阳走到我们中间,一脸兴奋地望着我们。“我不会跑的。”我朝阳安抚一笑,而手始终紧紧抓着蓝虞。“那我再陪陪你吧。”蓝虞抽开我的手,身子稍稍后退,依旧是冷淡的表情。蓝虞在防备我!
    我头一低,眼帘跟着垂下。再见面,我们已是对手吗?武装好自己的情绪,我抬起的脸,已是灿烂“那,虞我们在这里逛逛吧。”蓝虞还未回答,一旁的阳就开口道“你不是把这里当成你家后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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