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暧昧 作者:郭夫冷
第十一谜
【11】
楚黎语塞，觉得和莫简无法进行正常对话。
“好了，楚小姐，我们开始做笔录吧。”莫简似乎心情很好，大抵是因为原本以为不见的一百元又回来了吧。“你怎么会出现在现场，和刘汉之间又因为什么事情发生了争执？”
“程氏和新河村签过拆迁协议，结果两天前拒绝拆迁，所以我们过去是想了解情况。不过他们的态度很强硬，并不愿意同我们好好合作。”楚黎在来的路上将整件事理了一遍，更加肯定新河村的背后有人在操控着，目的就是为了阻碍度假村的进行。
楚黎的脑海中闪现两人的身影，不过她还不敢肯定这整件事是否就与他们有关。他们若是以为靠这样的方式就能击垮程氏，是不是太小看程氏的能力了？
莫简笔锋一滞，抬头问道：“能具体点吗？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拒绝拆迁，继而态度这么激烈，和你们发生了冲突。”
“有人假冒程氏的名义，去骚扰了村民，还打伤了人。”楚黎喝了口热茶，指腹摩挲着杯身，口吻一下子变得严肃。“莫警官，我希望你这边能尽快调查这次的伤人事件，以免有其他居民受到影响。”
“这次的行为可能是有预谋的，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快调查真相。”莫简飞快记下了楚黎的笔录，然后将笔录推到楚黎面前。“你看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如果没有问题，就在右下角签个字。”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小莫，莫队来了，正找你呢。”
莫简和楚黎同时抬头，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满脸英气，但头发早已泛白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眉宇间有几分神似莫简。
不同于莫简的喜悦，楚黎瞳孔微缩，一些不好的往事纷至沓来。原本拿笔签字的手倏地一紧，落笔处晕染了一片墨水印。真没想到，冥冥之中他们竟然还会再遇到。笔尖一划，楚黎回过神来，收敛了眼底的思绪，将刚上涌的回忆压了下去，立即低头在笔录上飞速地签了字。再抬头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莫警官，可以走了吗？”
莫简接过笔录，点点头说：“可以了，之后有情况我会再联系你。”
楚黎拎着包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停下步子，朝那位中年男子微微颔首，随后扬长而去。
“爸，你怎么突然来了？”莫简收起笔录，起身挺起腰板，向他敬礼。
莫潍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楚黎离开的方向，回头说：“刚才从这里走出去的女人是你的当事人吗？”
“是啊，严格说来，她手上有两个案子都是由我接手的。”
“她很眼熟。”莫潍看到那双眼睛，不禁让他想起了十年前侦办过的一件案子，现场环境证据都表明死者是意外坠楼身亡，与受害者无关，可是过了这么多年，直到他退休后，这个案子的疑点仍盘踞在心头。
“笔录给我看一下。”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莫潍从莫简手中抽走了笔录，看到落款处的签字时，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怎么了？”直觉告诉他，莫潍的神色有点古怪，可是这会和楚黎有关吗？
“她曾经是我调查过的一起案子中的受害者，没想到会再遇上。”莫潍将笔录还给莫简，食指揉了揉眉心。
莫简愣了一下，尚未消化这个事实时，莫潍又丢出一个让他更加震惊的消息。“还记得我和你说过钟氏企业负责人意外坠楼的谜案吗，楚黎就是当时的受害者，没想到一晃眼都十年过去了。”
“查案最受环境证据的影响，这个案子表面看似乎没有什么问题，而且法医的报告也表明死者后脑勺受到硬物撞击，是死于坠楼。所以在侦查一段时间后，钟寒明被判定意外身亡。”莫潍点了根烟，回忆起接手这件案子时的点滴。当时年少的楚黎因为受惊过度，福利署还特地为她找了心理治疗师。这个案子当时轰动了整个延陵市，钟寒明□□继女的消息一出，形象一落千丈，钟氏很快陷入危机。
不过听完莫潍的陈述，莫简怎么也无法把现在冷傲的楚黎代入当年的受害者形象。十年太长，中间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他无从得知。
就在莫潍回忆起那件案子的同时，楚黎在去往医院的出租车上，脑海中也不断闪现当年的片段。手肘撑着车窗，指腹不断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她只觉得疲惫万分。如果没有碰上莫潍，连她自己都以为她已经放下了这件事。
就在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时，楚黎突然改变主意，给了司机双倍的车费。“麻烦调头，我要去另一个地方。”
车子到了霍易的事务所，楚黎还特地警惕地环顾了四周，直到确认附近没人时，才放心下车走进事务所。
办公室里，霍易双腿搁在办公桌上，正悠闲地抽着烟，听到门外有动静，他立即坐正了身子，透过窗帘缝隙看到楚黎疾步走来。“距离你给我的期限还有段日子，你现在找我，是又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楚黎见惯了霍易的嬉皮笑脸，所以一坐下就单枪直入问道：“上次我让你调查的两件事，进展的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进展？”
“别急别急。”霍易掐灭烟头，从身后的书架中抽出一本厚厚的工具书，书中抖落出一枚金属钥匙。他拿着钥匙利索地打开了放置在书后的柜子，从中拿出了一枚轻薄的u盘和几封拆了封口的信。
“这几封信你先看看，可能和你要找的叶琳有关。只知道她出国后辗转去过几个英国小镇，这最后一封信的落款日期是三年前，之后就没有她任何踪迹。”霍易从其中一封信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比之前楚黎给到的残照更为模糊，他指着叶琳旁边的陌生女人说，“这个女人和叶琳保持了三年的通信，应该是叶琳比较信任的人，目前她的身份我还在调查。”
见楚黎正在沉思，霍易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将所有信件放在她面前。“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可能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无妨。”楚黎将信收起，没有多看一眼。
霍易打开电脑，将u盘□□接口，对着键盘输入了一串字符后，将屏幕转向楚黎，视频即将播放时，他又速度合上笔记本。“这段视频，得加价。”
“那也要看你这段视频的内容，是否真的值你开的价。”
“那你看完，一定会感激我。”霍易自信满满，干脆利落地点了播放键。
视频是在茶馆里被人偷拍的，背景音略显嘈杂，又有人影走动。不过楚黎还是从视频里认出了坐在寰宇老总对面的人是程少江。她抬头看了霍易一眼，发现他轻点下颚，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程少江是个极小心的人，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所以楚黎听不太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只能依稀听到度假村的字眼，心下了然。加之之前的猜测，一切都好像顺理成章了。
“之前你让我调查古钟的事情，无意中让我跟踪到了程少江和林业见面。这个视频，楚小姐是否觉得值这个价呢？”霍易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楚黎掏出支票夹，在上面飞快签下了一笔数字。“我给你一笔钱，你帮我调查一个叫莫潍的警察。”
“嘶……要跟踪一个警察，这可不容易。要知道我只是想混口饭吃，并不想惹上麻烦。”霍易刚要伸手去接，听到要调查警察时，手一缩，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
“要么终止合作，退回我所有支付的钱，要么继续帮我做事，拿你应得的钱，自己选吧。食指一捻，一张支票轻轻落在了笔记本的键盘上。
霍易没有多加思考，拿起支票放进了口袋里。他可不想失去了楚黎这样的大主顾，现在的事务所就靠她开饭了。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霍易鬼使神差般地脱口问道：“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不多，刚够保命而已。”
去医院的路上，楚黎看了那几封信，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居然还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记忆中，叶琳总是对楚黎很冷淡，即使她抱怨继父总是对她动手动脚，叶琳也没有安慰过她，甚至还责备她不懂事。越想越觉得讽刺，楚黎真恨不得撕了这些纸，好眼不见为净，可她终究没有这么做。
将信放回手袋时，楚黎的手碰到了那个u盘。想到视频里程少江和林业的交谈，她的心倏地一紧，隐隐感觉不安。“师傅，开快点。”
询问了程识的住院信息，楚黎循着楼层的指示牌，一直往前走。她的步子越走越快，这一刻，她只想快点见到程识，确认他安然无恙。脑海中交错闪现着程识倒下去的身影和程少江志在必得的笑，压抑得让她快要窒息。程少江不念叔侄情，这一次他可以派人骚扰新河村以达到阻碍度假村计划进行，不知道下一次他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伤害他们。
通往vip病房的路很冷清，走廊里充斥着楚黎凌乱的高跟鞋声。她不能坐以待毙，让程少江毁了程识的心血。思及此，楚黎越走越急，就在转弯时，她蓦地停下步子，只见程识穿着病号服朝她的方向走来，恰好他也看到了自己，原本紧绷的神经突然松了一下。
“怎么走得这么急，出什么事了吗？”程识远远地就瞧见楚黎走得匆忙，走近后发现她额头满是汗珠。
听到程识熟悉的声音，楚黎的表情如释大赦，摇了摇头说：“没什么。”说完，她顺势扶住程识的胳膊，紧挨在他身旁。“阿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程识拍了拍楚黎的手背，低声说：“没什么，小事而已。”
怕楚黎不信，宋睿姿也在一旁附和说道：“刚照过x光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不过还是需要在医院休养三五天，每天都要定时做背部推拿。”
“别担心。”末了，宋睿姿还朝她眨了眨眼。“当时这么危险的情况下，jeous挡在前面保护你，lynn，你真幸福。”
楚黎勾了勾唇角，算是回应了宋睿姿的话。虽然只有那一瞬间，可她还是看到当时走在程识身后的宋睿姿，以一种极关切的眼神紧紧盯着程识受伤的后背。
三人回到病房后，没一会儿宋睿姿就离开了。
程识锁上房门，对坐在沙发上的楚黎说：“到底出什么事了？”楚黎很少有这么惊慌失措的时候，虽然刚才她说没什么，可凭着他这么多年的了解，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楚黎拿起放在果盘里的水果刀和苹果，一脸无奈地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刀口锋利，楚黎只轻轻一划，苹果皮就掉了一大块。程识看着被削断的皮，轻叹了口气，“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会削苹果。”
听到程识这般调侃，楚黎更想要削好这个苹果。可她削苹果的手法并不利索，苹果皮削得歪歪斜斜，散落一地。她懊恼地看着伤痕累累的苹果，准备拿起果盘里另一个苹果继续削。
程识微眯着双眼，看到楚黎这般孩子气的举动，愈发觉得有趣。他从楚黎手中接过苹果，端详了一番后，兀自咬了一口。“看来我是要吃一辈子的丑苹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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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楚小姐，我们开始做笔录吧。”莫简似乎心情很好，大抵是因为原本以为不见的一百元又回来了吧。“你怎么会出现在现场，和刘汉之间又因为什么事情发生了争执？”
“程氏和新河村签过拆迁协议，结果两天前拒绝拆迁，所以我们过去是想了解情况。不过他们的态度很强硬，并不愿意同我们好好合作。”楚黎在来的路上将整件事理了一遍，更加肯定新河村的背后有人在操控着，目的就是为了阻碍度假村的进行。
楚黎的脑海中闪现两人的身影，不过她还不敢肯定这整件事是否就与他们有关。他们若是以为靠这样的方式就能击垮程氏，是不是太小看程氏的能力了？
莫简笔锋一滞，抬头问道：“能具体点吗？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拒绝拆迁，继而态度这么激烈，和你们发生了冲突。”
“有人假冒程氏的名义，去骚扰了村民，还打伤了人。”楚黎喝了口热茶，指腹摩挲着杯身，口吻一下子变得严肃。“莫警官，我希望你这边能尽快调查这次的伤人事件，以免有其他居民受到影响。”
“这次的行为可能是有预谋的，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快调查真相。”莫简飞快记下了楚黎的笔录，然后将笔录推到楚黎面前。“你看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如果没有问题，就在右下角签个字。”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小莫，莫队来了，正找你呢。”
莫简和楚黎同时抬头，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满脸英气，但头发早已泛白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眉宇间有几分神似莫简。
不同于莫简的喜悦，楚黎瞳孔微缩，一些不好的往事纷至沓来。原本拿笔签字的手倏地一紧，落笔处晕染了一片墨水印。真没想到，冥冥之中他们竟然还会再遇到。笔尖一划，楚黎回过神来，收敛了眼底的思绪，将刚上涌的回忆压了下去，立即低头在笔录上飞速地签了字。再抬头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莫警官，可以走了吗？”
莫简接过笔录，点点头说：“可以了，之后有情况我会再联系你。”
楚黎拎着包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停下步子，朝那位中年男子微微颔首，随后扬长而去。
“爸，你怎么突然来了？”莫简收起笔录，起身挺起腰板，向他敬礼。
莫潍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楚黎离开的方向，回头说：“刚才从这里走出去的女人是你的当事人吗？”
“是啊，严格说来，她手上有两个案子都是由我接手的。”
“她很眼熟。”莫潍看到那双眼睛，不禁让他想起了十年前侦办过的一件案子，现场环境证据都表明死者是意外坠楼身亡，与受害者无关，可是过了这么多年，直到他退休后，这个案子的疑点仍盘踞在心头。
“笔录给我看一下。”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莫潍从莫简手中抽走了笔录，看到落款处的签字时，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怎么了？”直觉告诉他，莫潍的神色有点古怪，可是这会和楚黎有关吗？
“她曾经是我调查过的一起案子中的受害者，没想到会再遇上。”莫潍将笔录还给莫简，食指揉了揉眉心。
莫简愣了一下，尚未消化这个事实时，莫潍又丢出一个让他更加震惊的消息。“还记得我和你说过钟氏企业负责人意外坠楼的谜案吗，楚黎就是当时的受害者，没想到一晃眼都十年过去了。”
“查案最受环境证据的影响，这个案子表面看似乎没有什么问题，而且法医的报告也表明死者后脑勺受到硬物撞击，是死于坠楼。所以在侦查一段时间后，钟寒明被判定意外身亡。”莫潍点了根烟，回忆起接手这件案子时的点滴。当时年少的楚黎因为受惊过度，福利署还特地为她找了心理治疗师。这个案子当时轰动了整个延陵市，钟寒明□□继女的消息一出，形象一落千丈，钟氏很快陷入危机。
不过听完莫潍的陈述，莫简怎么也无法把现在冷傲的楚黎代入当年的受害者形象。十年太长，中间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他无从得知。
就在莫潍回忆起那件案子的同时，楚黎在去往医院的出租车上，脑海中也不断闪现当年的片段。手肘撑着车窗，指腹不断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她只觉得疲惫万分。如果没有碰上莫潍，连她自己都以为她已经放下了这件事。
就在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时，楚黎突然改变主意，给了司机双倍的车费。“麻烦调头，我要去另一个地方。”
车子到了霍易的事务所，楚黎还特地警惕地环顾了四周，直到确认附近没人时，才放心下车走进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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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黎见惯了霍易的嬉皮笑脸，所以一坐下就单枪直入问道：“上次我让你调查的两件事，进展的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进展？”
“别急别急。”霍易掐灭烟头，从身后的书架中抽出一本厚厚的工具书，书中抖落出一枚金属钥匙。他拿着钥匙利索地打开了放置在书后的柜子，从中拿出了一枚轻薄的u盘和几封拆了封口的信。
“这几封信你先看看，可能和你要找的叶琳有关。只知道她出国后辗转去过几个英国小镇，这最后一封信的落款日期是三年前，之后就没有她任何踪迹。”霍易从其中一封信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比之前楚黎给到的残照更为模糊，他指着叶琳旁边的陌生女人说，“这个女人和叶琳保持了三年的通信，应该是叶琳比较信任的人，目前她的身份我还在调查。”
见楚黎正在沉思，霍易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将所有信件放在她面前。“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可能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无妨。”楚黎将信收起，没有多看一眼。
霍易打开电脑，将u盘□□接口，对着键盘输入了一串字符后，将屏幕转向楚黎，视频即将播放时，他又速度合上笔记本。“这段视频，得加价。”
“那也要看你这段视频的内容，是否真的值你开的价。”
“那你看完，一定会感激我。”霍易自信满满，干脆利落地点了播放键。
视频是在茶馆里被人偷拍的，背景音略显嘈杂，又有人影走动。不过楚黎还是从视频里认出了坐在寰宇老总对面的人是程少江。她抬头看了霍易一眼，发现他轻点下颚，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程少江是个极小心的人，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所以楚黎听不太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只能依稀听到度假村的字眼，心下了然。加之之前的猜测，一切都好像顺理成章了。
“之前你让我调查古钟的事情，无意中让我跟踪到了程少江和林业见面。这个视频，楚小姐是否觉得值这个价呢？”霍易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楚黎掏出支票夹，在上面飞快签下了一笔数字。“我给你一笔钱，你帮我调查一个叫莫潍的警察。”
“嘶……要跟踪一个警察，这可不容易。要知道我只是想混口饭吃，并不想惹上麻烦。”霍易刚要伸手去接，听到要调查警察时，手一缩，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
“要么终止合作，退回我所有支付的钱，要么继续帮我做事，拿你应得的钱，自己选吧。食指一捻，一张支票轻轻落在了笔记本的键盘上。
霍易没有多加思考，拿起支票放进了口袋里。他可不想失去了楚黎这样的大主顾，现在的事务所就靠她开饭了。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霍易鬼使神差般地脱口问道：“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不多，刚够保命而已。”
去医院的路上，楚黎看了那几封信，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居然还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记忆中，叶琳总是对楚黎很冷淡，即使她抱怨继父总是对她动手动脚，叶琳也没有安慰过她，甚至还责备她不懂事。越想越觉得讽刺，楚黎真恨不得撕了这些纸，好眼不见为净，可她终究没有这么做。
将信放回手袋时，楚黎的手碰到了那个u盘。想到视频里程少江和林业的交谈，她的心倏地一紧，隐隐感觉不安。“师傅，开快点。”
询问了程识的住院信息，楚黎循着楼层的指示牌，一直往前走。她的步子越走越快，这一刻，她只想快点见到程识，确认他安然无恙。脑海中交错闪现着程识倒下去的身影和程少江志在必得的笑，压抑得让她快要窒息。程少江不念叔侄情，这一次他可以派人骚扰新河村以达到阻碍度假村计划进行，不知道下一次他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伤害他们。
通往vip病房的路很冷清，走廊里充斥着楚黎凌乱的高跟鞋声。她不能坐以待毙，让程少江毁了程识的心血。思及此，楚黎越走越急，就在转弯时，她蓦地停下步子，只见程识穿着病号服朝她的方向走来，恰好他也看到了自己，原本紧绷的神经突然松了一下。
“怎么走得这么急，出什么事了吗？”程识远远地就瞧见楚黎走得匆忙，走近后发现她额头满是汗珠。
听到程识熟悉的声音，楚黎的表情如释大赦，摇了摇头说：“没什么。”说完，她顺势扶住程识的胳膊，紧挨在他身旁。“阿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程识拍了拍楚黎的手背，低声说：“没什么，小事而已。”
怕楚黎不信，宋睿姿也在一旁附和说道：“刚照过x光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不过还是需要在医院休养三五天，每天都要定时做背部推拿。”
“别担心。”末了，宋睿姿还朝她眨了眨眼。“当时这么危险的情况下，jeous挡在前面保护你，lynn，你真幸福。”
楚黎勾了勾唇角，算是回应了宋睿姿的话。虽然只有那一瞬间，可她还是看到当时走在程识身后的宋睿姿，以一种极关切的眼神紧紧盯着程识受伤的后背。
三人回到病房后，没一会儿宋睿姿就离开了。
程识锁上房门，对坐在沙发上的楚黎说：“到底出什么事了？”楚黎很少有这么惊慌失措的时候，虽然刚才她说没什么，可凭着他这么多年的了解，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楚黎拿起放在果盘里的水果刀和苹果，一脸无奈地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刀口锋利，楚黎只轻轻一划，苹果皮就掉了一大块。程识看着被削断的皮，轻叹了口气，“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会削苹果。”
听到程识这般调侃，楚黎更想要削好这个苹果。可她削苹果的手法并不利索，苹果皮削得歪歪斜斜，散落一地。她懊恼地看着伤痕累累的苹果，准备拿起果盘里另一个苹果继续削。
程识微眯着双眼，看到楚黎这般孩子气的举动，愈发觉得有趣。他从楚黎手中接过苹果，端详了一番后，兀自咬了一口。“看来我是要吃一辈子的丑苹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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