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你出手可要掌握好分寸!”我一再叮嘱着阿成。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作法,只要我动作利索点,应该惊动不了其他人。”阿成非常自信地转向硬座车厢,却突然又停住了脚步,“等一下,小生,你看看火车是不是减速了?”
    我听阿成这么一说,确实也感到车速比刚才慢了,为了核实我的感觉,我走进车厢里看挂在顶上的led显示屏,上面的车速显示m,前方到站显示贵宁,运行状态显示临时停靠。
    “阿成,火车要停了。”我不知道这对我们是利还是弊。
    “停得好!我正好想办法让那妞跟咱们下车,到时候活动空间更大!”阿成显得格外兴奋。
    “临时停靠又不开车门!我跟你说,你可别轻举妄动,那女孩虽然撞了邪,但她终归是无辜的,你别伤了她!”我总觉得阿成做事不靠谱。
    “你看你,没这本事我敢吹这牛皮么?咱们先等着火车进站吧!”阿成一副懒得跟我解释的模样。
    我看看马尾辫,又看看阿成,但愿他不会把牛皮吹破!
    到底这姑娘是在哪里招惹的脏东西?是在车上还是上车前?野仙还是野鬼?会不会有危险?思考着这些问题,我又有一种心虚无力的感觉,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我出现这种反应,那一准儿没什么好事!
    我们就一直在吸烟处等着,大概七八分钟以后,列车进站。
    这是个非常小的县级车站,因为我之前来贵州读书走的是另外一条路线,所以对贵宁这个名字并不是很熟悉。
    临时停靠的话,时间长短就没个准了。
    车上的乘客开始抱怨起来,我们这边的卧铺车厢还好,前边的硬座车厢已经有几个年轻人缠着巡查的列车员,让她打开车门透透风!
    这个列车员气质妖媚,模样风骚,穿着制服前凸后翘,颇有辣妈钟丽缇的感觉。她一个劲儿地朝年轻人微笑,不久之后,居然真地把车门打开了!
    机会来了!我和阿成不约而同地对视一下,默契地点点头,阿成耸了耸肩,蹑手蹑脚地向马尾辫走去。
    “吭吭……天王盖地虎……”阿成用胳膊轻轻地碰了碰马尾辫的肩膀说道。
    马尾辫姑娘却根本没有反应,仍旧一副昏昏欲睡地模样。
    “兄弟,我要说小鸡炖蘑菇,你会不会说找到组织了?”我揶揄着阿成。
    “什么意思?”阿成一脸的茫然。
    “你丫装什么傻呢?哥三岁就开始看《林海雪原》了!”我附到阿成耳旁问道,“天王盖地虎是什么意思?不是暗号么?”
    “暗什么号啊!说你肤浅你还不乐意!你可真外行!我说的是先妄归地府,别操心了你,听着就行!”阿成毫不客气地打击我的言语,这让我的自尊心大受打击。他娘的!我虽然没啥本事,可咱最起码死而复生过!
    “先妄归地府,后明化尘土,诸意皆弭平,陪我上阴路!”阿成正儿八经地念了这么几句口诀,没想到这马尾辫真地有了反应!眼睛突然睁开,猛地站起身子,张着大嘴向阿成的脖子掐来!
    我见状想拽着阿成闪开,却见他借了个巧劲儿把马尾辫的双臂揽入怀中,右手迅速把那只六角荷包放入她的口中!随即,马尾辫的身子一软,阿成便把马尾辫的腰身整个儿搂住。
    阿成的动作连贯迅速,没有一分一秒的停顿,也没有被其他旅客注意到。无神论的社会,鬼都没人信,更何况是捉鬼的人。
    “张萌,咱们也下去活动一下吧!”阿成装模作样地抓住马尾辫的手腕,半牵着她往外走。马尾辫的眼神涣散,身体无力,僵硬地顺着阿成的力道迈动着腿脚。
    呵!大猛子要是知道阿成侵犯她的姓名权非气炸不可!真没看出来,阿成的牛皮不是白吹的,我要是也有这本事该多好。唉!
    下了车,外面的冷气迎面逼来,身上的皮肤一下子绷紧,仿佛连呼吸都困难了许多。那个徐娘半老的列车员还在车门口前仰后合地挑逗着那几个小青年,也注意到我们下车。
    马尾辫左右脚极不协调地迈动着,阿成一言不发地领着她,我则心如捶鼓地跟在最后边。
    “阿成,你这是去哪儿?”我看着周围渐白的天色向阿成问道。
    “嘘……再往前走走。”
    又走了五分钟,终于远离了外人的视线,我与阿成,还有这个撞邪的马尾辫姑娘,一起走进了一片被废弃建筑挡住的阴影之中,周围一片昏暗,只能看到一盏小小的白炽灯挂在竹竿上闪烁着朦胧的黄光。脚下是一段废弃的铁路,旁边堆放着很多生锈的道轨,眼前则是一个已经被封死的隧道洞口。这里空间很小,而且很潮湿,天没下雨,但是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阵“滴答答”漏水的声音。
    “差不多了吧?阿成。”我始终不知道阿成把马尾辫引到这种没人的地方来有什么意图。
    “嗯!差不多了。你躲远点,别阻碍我显神通!”阿成嘴上说着,手上立刻行动起来,反身把马尾辫抱立在身前。
    只见他左手用力握住那姑娘的右手腕,右手把她的袖子掀开露出里面雪白的皮肤,然后握成拳头只竖着半截大拇指,再把大拇指用力地摁在马尾辫的手肘内侧,使劲儿一划,一直划向她的右手中指!用力一捏,马尾辫就疼地张开嘴巴,但却不能发出任何的声音!
    “百仙百鬼百般灵,三清三禁法自同,幽冥路断误归去,还请阴朋入金钟!还不快给老子吐出来!”阿成念罢咒语又大声地咒骂一句,再看那姑娘,居然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阿成眼疾手快,一伸手便把马尾辫吐出来的六角荷包抓在手中。这东西已经鼓成了一个六角金钟的模样,在阿成掌心中闪闪地发着金光。
    “妹子,你感觉怎么样了?”我用力地拍打着马尾辫的后背,她现在已经不是干呕了,而是真吐!吐的都是一些黑色类似胃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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