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要即刻进宫,那黑心妇人和那阴毒皇子,一定会对皇上下毒手!老夫死也要拉他们下马,让全天下知道他们的真面目!将军王爷,你们先去救驾,我安置好亡妻,随后就来!”宋御史抱着亡妻老泪纵横。
    范平澜等人怕大皇子再杀回马枪,留了人帮宋御史置办夫人后事,范安体力不支还没有恢复,怕自己连累女儿,也要求自己留下来。
    安置好这些,范平澜几人骑好陈末准备好的马,带着军队浩浩荡荡往皇宫赶去。
    一路上有人认出来范平澜和张秀檀,惊得合不拢嘴,纷纷尖叫着:“诈尸了,诈尸了!”
    范平澜满头黑线,想解释又觉得不好说,还是先救老皇帝,一切解释都没有他一旨昭告天下来的简单。
    阿散和阿辽金同乘一匹马,阿辽金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都城很是感慨:“什么都一样又什么都不同了,转眼已经这么多年了,连苏,今日哥哥便替你讨回公道!”
    阿散拉着缰绳一路无语,只是脸却越绷越紧,范平澜心知他是抗拒,想安抚他几句,却感觉腰间软肉一痛。
    原来是坐在她后面的张小公子嗅到了味道,算的跟个什么一样给了她一拧:“怎么着,还想当个解语花?”
    范平澜摇头如捣蒜,两人的互动被衡阳王看在眼里,他别过头眼眶却红了。
    他想起他那跟他冷战了十多年的王妃,一想到她的惨死是大皇子做的,他的心就痛的无以复加。
    “年轻人就要好好跟爱的人在一起,万万不能对不起对方,也不能冷战赌气,我这气,一赌就失去了一辈子。”衡阳王苦笑。
    范平澜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世人都说他和王妃是怨偶,两人不恩不爱互相折磨,但是也只有真正爱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
    他们哪里是不爱,哪里又是怨偶,是两个人都嘴硬赌气太狠了罢了。
    范平澜叹气,紧紧握住腰间那双手:“还好你没有放弃我,还好你千里迢迢来寻我。”
    张秀檀傲娇一哼,把头靠在她背上:“我这么远来,你还想吃我!天天算计着怎么吃我,用什么理由宰了我!”
    范平澜想起来他还是鹅儿子,有些好笑:“等今日的要事做完,我还有一辈子给你出气!”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宫门,禁卫军见这阵仗以为要逼宫,吓得全员拿着武器紧紧堵着门。
    陈末下马来,在宫门前大喊:“吾等前来救驾,若是延误时机,你们开罪不起!速速让行!”
    禁卫军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相信。你一个有封地的王,在大皇子大婚之际带着一众军队气势汹汹前来,这怕是逼宫的人而不是救驾之人。
    “宫中重地,严禁带兵器的人出入,衡阳王难不成想要趁皇上病重逼宫!”禁卫军副统领冷漠道。
    范平澜见状从后面走出来行礼道:“副统领可还记得我?范平澜?”
    那副统领一愣,嘴巴长得老大:“你……你不是战死了么?怎么?大胆!哪里找来的冒充平澜将军的冒牌货!衡阳王!你这个行为很恶劣,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啊!”
    “你之前中毒,军医都束手无策,是我九死一生找来的草药救你一命,你才能从战场回来,后来参加选拔是我给你递的投名册,你这才平步青云成了副统领,这些事情只有你知我知,还觉得是假么?”范平澜脱口而出,眼睛紧紧看着神色越变越震惊的副统领。
    那副统领愣了半天,这才颤抖到:“恩……恩公!真的是你回来了!”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立刻开门让我们进去!皇后和大皇子毒害皇上,意图篡位!要是晚了就来不及了!”范平澜大喊,翻身上了马,其余人见她这动作也跟着上了马。
    那副统领伸手一挥,大喊:“放行!速速召集禁卫军,前来救驾!”
    与宫门的“热闹”不同,内廷还风平浪静,那黑衣人一路提着轻功来到皇宫里,准备去见皇后,却被告知皇后去见皇上了,黑衣人只得焦急等待。
    皇上寝宫依旧遮着厚厚的黑帘子,里面只有微弱的一盏宫灯,周围的宫女都被遣开,只有明玉坐在灯前,嘴里念念有词。
    宫灯灯光微弱,显现出诡异的红,床榻上的陈珏眉头紧锁,似乎在挣扎。
    明玉念完一段清心诀,把手里的药喂给陈珏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陛下。”
    “玉儿,我在!”床榻上的陈珏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任人摆弄。
    明玉很是满意,把手边的明黄圣旨拿到他面前,见他乖巧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接过。
    “等今日过后,什么范平澜,什么小皇子都化成云烟了,没人能阻止我和皇儿了!哈哈哈哈”她捧起陈珏的脸,欣喜若狂。
    明玉理了理衣冠站了起来,闭上眼睛,在冥想明日天地红妆,她身着盛装跟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站在一处,看着他们的孩儿走过来。
    那时群臣下跪,万岁呼的地动山摇,明玉笑的张狂道:“陛下,我说一句你跟着念一句。皇子陈烨,德才兼备,能力出众,深的民心,朕甚是满意。今日是朕的皇儿大喜之日,朕愿喜上加喜,封皇儿为太子。待朕百年之际,他便是安远国至高无上的皇!”
    陈珏在她闭眼那一刻,眼中的混沌散去,清明中带着浓浓的厌恶,见明玉睁眼了看向自己,他赶紧换上木楞的表情。
    只不过他没有重复,就像小孩子闹脾气一样把圣旨一丢:“太长了,好难啊!朕……朕冷,把火盆给朕架到床前来!还有……朕要桌上那个玉,那个玉……给朕拿过来!”
    明玉往他指的地方看去,只见镇国玉玺在那桌上,陈珏的反常一时间让她有些愣,想到这可能是药下猛了,她柔声诱导道:“乖哦,今天学会了,明天可要在大婚上说的哦。那个是玉玺,不能玩!”
    “不行!朕玩开心了就学!不开心就不学!”陈珏耍起赖来。
    明玉只得让人送火盆进来,自己去把玉玺搬了过来,陈珏眼睛一亮接过玉玺很是满足:“你说吧,你念一句,朕学就是了!”
    明玉开口道:“皇子陈烨,德……”
    “皇子陈烨,德才结失,心机阴沉,实在不是为君者首选,若他为君,河山焦土!其母李氏,恶毒善妒,残害皇嗣,理当赐死!呵呵呵!愚蠢!”陈珏冷笑,一把把玉玺掼在地上,玉玺被他用全力一掷碎成两半!
    在明玉震惊的眼神里,他冷笑把伪造的圣旨扔进熊熊燃烧的火盆里。
    “你骗我!你骗我!不!”明玉歇斯底里大喊,慌张冲过去想在火里把圣旨捞出来,还是太晚了,圣旨烧残了一半。
    她更惨华服被烧了一只袖子,头发也被燎到了,他眼睛血红就像个恶鬼一般自言自语:“不!没有圣旨我还能造,有玉玺,有玉玺就好!”
    明玉踉跄冲向玉玺,颤抖着捡起来,发觉已经碎成两半。这玉玺用料很是稀有,刻字也颇有讲究,制作时为了防止伪造都留有暗记号,如今事出仓促,哪里再去找来仿造。
    明玉摇头,大声尖叫,心口猛地一滞竟然喷出来一口血,她看着地上的碎片,又机械的转头看着火盆里已经没了踪影被燃烧殆尽的伪造圣旨,突然嚎啕大哭。
    她眼睛里流出血泪,疯了一样扑向龙床上的那个,她恨死了的男人,她紧紧掐住陈珏的脖子,用力到尖长的手指尖都扎了进去。
    陈珏装病躺久了,一时间反应迟缓,被明玉按倒,紧紧掐住喉咙,挣脱不开,只能被明玉狠命掐住。
    “我到底欠你什么?你是石头心?我只是爱你而已,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这辈子为你锁在深宫身负毒妇的骂名,我为你十月怀胎生下孩子,还是不得你心,为了你我做尽坏事。我这辈子求的不多,我只希望跟你恩恩爱爱,希望我们的皇儿能成为一国之君。你为什么还是惦记那个短命贱人,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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