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小跑几步,急忙跟上了金玉引。
    两人一路经过芳华宫的连廊,刚好遇见靠在红漆栏柱上醉意朦胧的王爷历千山。
    秋蝉急忙躬身行礼:“王爷万安!”
    皇上历星泽早就注意到了离席的历千山,在金玉引打湿衣衫后,他刻意让秋蝉跟上去。
    他知道无论是曾经的夏园汐,还是如今的金玉引,她身上吸引他的东西从未改变。
    说不定,这样东西也同样吸引着其他男人。
    历千山眯着眼睛看向眼前人,随后发出阵阵清朗开怀的大笑。
    “恭贺十六公主获得晋封!”
    “能获得皇上如此宠爱,以后还请禧妃多在皇兄面前美言几句!”
    “光嘴说说可不是本王的行事风格,让我想想送您点什么呢?”
    历千山悠闲的摇着扇子,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将折扇收回手中。
    他撩起衣袖露出了一抹鲜红,那根金玉引送他的手绳再次回到了他的腕子上。
    一串平平无奇的玛瑙珠串被一同戴在他的手腕上。
    他立刻将那串玛瑙珠串取下,恭敬的双手奉上。
    “这个手串赠与禧妃,还望娘娘不嫌弃。”
    金玉引笑着接过手串,戴在了腕子上,随后侧身礼貌答谢。
    “谢谢王爷的贺礼,那妾身就先告退了,皇上还在等我。”
    历千山笑意浓浓的点点头,目送她的身影进入大殿中。
    历星泽看着金玉引款款向她走来,快意的伸手将她捞进怀中,任由她用他的碗碟吃着桌上的美食。
    后宫中的妃子们全都不淡定了,这份刺眼的偏爱让她们一个个的妒火中烧。
    “凭什么没有子嗣却可以获得封号!”
    “舒妃和柔妃都怀着龙嗣,却只是嫔位!”
    “为什么我和柔妃需要遵照祖制来,她金玉引却不用!”
    这些妃子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倒苦水,最终却都统一了战线,认为这一切都怪金玉引。
    她们心中的愤怒和嫉妒又深了一层。
    一个个身着粉裙,妆容精致的舞姬鱼贯而入,有序的站在大殿中央。
    随着乐师的弹奏,她们开始翩翩起舞,让喧哗的大殿渐渐安静了下来。
    此刻的福安公主正一杯接一杯的饮酒,那架势仿佛要将命交待在这儿一般。
    金玉引注意到了神色悲戚的福安公主,不由得心生感慨。
    前世她的驸马赵昌文不明原因自戕后,深爱着他的福安公主不久后也用一条白绫将自己吊死在公主府。
    有传闻说驸马是被莲太后看中,被强迫做了面首,不堪受辱才选择自戕的。
    一个人影在金玉引的脑海中掠过,裴献似乎也跟莲太后有着某种隐秘的关系。
    难道,他也是被莲太后宠幸的面首之一?
    金玉引并不打算招惹莲太后,毕竟她一直不遗余力的阻止金玉引怀上身孕。
    这正合了金玉引的心意,她不愿为历星泽诞育子嗣。
    她无法忘记前世,她腹中的胎儿血统遭受质疑后历星泽的所作所为。
    那些绝望的日子,和内心遭受的折磨,她不想再来一遍。
    福安公主突然推翻了桌案,金玉碗碟随着她的动作碎了一地。
    她红着眼眶大步朝着历星泽走了过去。
    金玉引看到她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知道她一定有要事禀报,急忙起身想要离开。
    历星泽却根本不打算放她走,只是指了指软垫,让她继续坐在他身边,而不是他的怀中。
    福安公主将双手重重拍在历星泽面前的桌案上,愤怒的说。
    “哥,咱们不论君臣,今天只讲亲情!”
    “哥,你能不能帮帮我!母妃她......”
    历星泽看着她羞于启齿,却又愤愤不平的样子,柔声说道。
    “福安妹妹,别着急,慢慢讲给朕听。”
    于是,福安公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前日深夜,驸马被莲太后叫进宫中的事情详细描述给他听。
    “哥,母妃喜欢样貌姣好的男子,她已经拥有那么多了,为何还要抓住我的夫君不放!”
    历星泽仿佛很介意她说的这一切,他侧眸望着专注吃菜仿佛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金玉引,随后笑着收回审视的眸光。
    他用慈父般和蔼可亲的语调劝慰着恸哭流涕的福安公主。
    “福安,别这样说!母妃她只是爱玩,请这些年轻男子到宫中也只是下下棋,听听曲儿,聊天解闷罢了!”
    “根本不是那样!”
    福安公主涨红了脸颊,咬牙切齿地说。
    “驸马他,他被人送回来身体异常滚烫,他还哭着说不要,太后娘娘,不要这样!”
    “他还说你这样做,我无法面对福安!求您放过我!”
    “哥,你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怎能视而不见呢!”
    福安公主一把握住历星泽的手,急切的大力晃动着。
    “求你了哥,只有你劝说她,她才会听!”
    历星泽深呼吸一口气,最后缓缓吐出。
    “好吧,寿宴结束的第二天,我就去找母妃谈一谈,让她不要再找驸马。”
    福安闻言大喜,感激涕零的跪地连连叩首,最后如释重负的离开,就连脚步也跟着轻便了许多。
    “你啊,全听到了吧?”
    历星泽将手放在金玉引的后颈,轻轻揉捏着。
    金玉引大睁着圆眼睛,不明所以的嗯了一声,仿佛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
    “还装呢!”
    “母妃这次真的是过分了,再怎样也不能冲女儿的夫君下手。”
    金玉引继续低头吃着盘里的鱼肉,心中却对历星泽的话嗤之以鼻。
    她原本是二皇子历璟南的妃子,不也被他强行夺了去。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宴饮结束,沈舒仪就挺着大肚子走到历星泽面前,面露痛苦的乞求着。
    “皇上,臣妾肚子好痛啊,求皇上速速安排太医,救救臣妾和臣妾腹中的孩子吧!”
    历星泽立刻命人将沈舒仪送回清元殿,让太医迅速展开救治。
    他面无表情的站在床榻前看着舒嫔脖颈上挂着的那串菩提子朝珠,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不能明说这串菩提子朝珠有问题,但也明确告诉她以后不要再带这串朝珠。
    可那蠢笨至极的沈舒仪却把他的提醒当耳旁风。
    这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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