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莹让年幼的夏迎峰叩响了位于清安殿偏殿柴房的木门,随后她轻声呼唤着云巧的名字。
    因鞭打感染发烧而变得浑身滚烫的云巧听到有人呼唤她,终于感受到一丝生的希望。
    “救救我!”
    “救救我,我发烧了,求姐姐快去请太医!”
    冉莹目光阴冷的注视着门缝,冷笑着说。
    “喊什么喊,你家娘娘在睡觉呢!”
    “云巧,你只是发烧而已,过一会儿就好了!”
    这两句话怎么这般耳熟!
    可高烧让她的脑子一片混沌,根本想不起来耳熟的原因,但她分辨出门外说话的人是冉莹。
    垂死挣扎的她依旧不肯死心,面对门外站着的昔日好姐妹冉莹,她痛哭哀求着。
    “冉莹,看在你我昔日的情分上,求你通报一声吧,让夏娘娘喊太医来为我诊治。”
    冉莹眼眶红红的,看了一眼蹲在墙角傻乎乎的跟蚂蚁说话的小世子夏迎峰,咬牙切齿的冲门内人说。
    “云巧,你又不是没生过病!发烧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这一刻,云巧终于明白冉莹现在来看她的目的。
    就是把原本她对小世子和冉莹做的那些恶事又完完整整的还给了她。
    云巧悔不当初,她自以为拿捏了自家主子夏迎秋的心思。
    知道她讨厌自己的嫡姐夏园汐,云巧便变着法儿的刁难寄人篱下的夏迎峰和冉莹。
    她以为这样做可以讨得主子夏迎秋的欢心。
    “冉莹,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虽然阻挠了你见我家主子,但是那是她的意思!”
    “我只是奉命行事!”
    “大胆!”
    一声高亢且尖利的呵斥声从冉莹背后传来,吓得蹲在墙角的夏迎峰立刻尿湿了裤子。
    他手足无措的仰头大哭,可怜巴巴的呼唤着姐姐。
    冉莹急忙上前,将他抱在怀中,丝毫不在意夏迎峰满是尿渍的衣裤。
    “竟敢污蔑本宫!”
    夏迎秋带着一众宫人颐指气使的冲到了柴房门口,怒气冲冲的呵斥门内的云巧。
    “本宫何曾说过一句让你刁难冉莹的话。”
    “更何况小世子也是我的亲弟弟,我们同一个父亲,我怎么会视他的生死于不顾?”
    云巧隐隐约约意识到她可能活不过今晚,便扯着嗓子厉声反驳。
    “你没说过,但你那样做了!”
    “那日小世子发烧在宫门外求见,你明明醒着却坐看我将他们赶走。”
    “他们走后你立刻唤我进去,赐我一根玉簪以示嘉奖!”
    “你虽然没有明着说要我做什么,但你这些行为都在向我们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冉莹和夏迎峰是可以随意欺辱的!”
    夏迎秋气急败坏的命人打开牢房,冲进去的宫人们将云巧再次架起,准备继续狠狠教训她一番。
    云巧自知已无活路,便冲着门口抱着夏迎峰离开的冉莹声嘶力竭的呼喊道。
    “夏迎秋送给十六公主的黄花梨木手串是空心的,里面塞满了麝香!”
    “面上看不出,砸碎了才看得到!”
    夏迎秋心中大骇,她扭头想让人拦住冉莹,却发现她抱着小世子早就跑的无影无踪。
    当冉莹抱着夏迎峰冲进盈月宫的瞬间,她立刻命人关闭宫门。
    将小世子交给秋蝉后,她立刻跑去向金玉引禀报。
    金玉引此刻正在和同一时间进宫的两位妃嫔聊天,看到满头大汗,面色凝重的冉莹,便心下了然。
    “两位姐姐,我有要紧事,就不多留二位,咱们同在宫中,以后常常走动。”
    两位妃嫔一同起身,向她恭敬的行了礼,便匆匆离去。
    金玉引立刻命春扇端来茶水,让冉莹先缓一缓再说。
    “主子,夏妃送你的那串手串有问题!”
    “云巧拼死告诉我的,说面上任谁都看不出问题,只有砸碎了才能看到里面包裹的麝香。”
    金玉引像是明白了,点点头笑着说。
    “自古黄花梨手串的价值都抵得上百两黄金,谁会舍得将它砸开来瞧呢?”
    她突然眯起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对着冉莹耳语几句,主仆二人相视一笑。
    皇上历星泽已旧在傍晚来到了盈月宫,刚好瞧见金玉引正追着小世子满院子跑。
    “峰儿快把手串还给我!那可不是玩具!”
    其他人都在一帮围着,生怕小世子摔倒手上,却没人敢上前去跟他一个孩子抢夺。
    “峰儿,你再跑姐姐可要打你屁股啦!”
    夏迎峰依旧咯咯开怀大笑着,一边扭头看金玉引,两条小短腿却依旧拼命向前跑。
    眼看他即将摔倒,金玉引眼疾手快的拽住了他。
    夏迎峰被历星泽抱在怀中,毫发无损,而金玉引却充当了肉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那串黄花梨手串被摔在了地上,竟裂开了一道缝隙。
    春扇急忙上前捡起,想要递给金玉引,却惊奇的咦了一声。
    浅褐色粉末从那道缝隙中洒落而出,春扇捻在指尖闻了闻,却并不知道是什么。
    她急急的捧着手串,举到皇上历星泽和金玉引面前,沉声禀报这一发现。
    金玉引很是疑惑,出声问道。
    “这个手串怎么了?”
    历星泽眸光中闪过一丝疑虑,他不动声色的笑着问。
    “爱妃,这是谁送你的手串啊,朕瞧着是黄花梨木,恐怕价值不菲!”
    冬凌立刻站了出来,字句干脆利落的解释着。
    “是奴婢和秋蝉陪同娘娘去清安殿那次,夏妃娘娘送我们娘娘的。”
    历星泽眯起眼睛,沉思片刻,便笑着将怀中呆傻的夏迎峰交给了冉莹。
    他则挽着金玉引的腕子,往内殿走去。
    “你啊,什么时候才能让朕放心呢?”
    “给朕记住,以后别人送你东西,你若想要跟朕说,不要私下里接受别人的馈赠。”
    “否则,你都不知道你将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太医裴献仔细检查着那裂开的手串珠子,砸开另一颗将粉末倒在手心中闻了闻,语气坚定的说。
    “回禀皇上,这珠子中确实塞进了大量的麝香。”
    “若有人长久佩戴,恐怕会终生无子嗣。”
    历星泽命人将剩余的珠子补了两颗珠子上去,放回盒中,便带着锦盒离开,前往清安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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