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园里的程曦不禁很是后悔,自己为何要听言前去,竟让曾氏在自己面前亮出底牌,想来,这以后便极是被动了!
    程曦不禁心下烦乱,杨氏流产与今日曾氏会面这两事,总是自己不够谨慎、考虑不周所致!这一晚,程曦房中烛火亮了一夜……
    待到黎明破晓时,坐在榻上的程曦这才昏昏欲睡,却突听园中传来嘈杂之声,且越来越近,竟是直奔主房而来。
    程曦刚刚袭来的睡意顿时消失无踪,忙起身查看。
    这一看便叫程曦心中惊惧不已,只见带头之人竟是国公爷!
    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居然能让全家来到自己房中,程曦心道不好,但也只能起身到门口迎接。
    众人一见程曦露面,不禁停下来势汹汹的脚步,老夫人第一个出言怒呵道:“好你个贱婢,竟然胆敢谋害贺家长孙正妻,竟是活的如此不耐烦了么!”
    程曦不禁惊讶道:“大少夫人怎么了?”
    大夫人刘氏亦是跟着附和:“装什么无知,别跟我们说,你这般穿戴整齐之容,只是你起的早!”
    程曦不禁哑然,自己坐在榻上,一夜和衣未睡,怎的这般也会遭来悱恻,可实情确实辩解不得!只得顺着撒了谎:“奴婢今日睡得不安,确实起的早些,但奴婢实在不明啊,究竟发生了何事?”程曦脑中万般念头闪过,会否又是曾华盈耍了什么诡计想陷害自己,想让自己归顺听从?也只这有这番可能性最大!
    众人皆已认为她是在演戏,不禁一个个怒视相向。
    贺铭泰眼神极是纠结,终是出了声,道:“你当真不知道吗?盈儿死了。”
    “死了!!”程曦不禁惊叫出声。
    这一次,程曦确实惊吓不已,虽方才心下还做了万般猜测,但却怎么也想不到她竟会死了!是死了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怎么会?自己明明几个时辰之前还见过她,都好端端的呀,更一番是拉拢、不、应该威胁自己为其卖命,怎的这般就死了!且贺府之人也断不敢在王妃与丞相即将抵达之前将其杀害,这一切说不通啊!
    大夫人冷哼道:“你这贱婢还要再装傻么,昨日已有人亲眼见过你去过佛堂,你便说说,前去为何?怎的在你回来之后的夜里,盈儿就会突然暴死!”
    “这、这是因为大少夫人派人拿了王妃的玉镯,让奴婢前去的。”程曦不禁急道:“大少夫人说她是被冤枉的,让奴婢为她辩解清白,大少夫人的丫鬟可以作证啊!”程曦不禁心绪极乱,便只能随意捡了一些话来说。
    老夫人听了这话更是愤怒,气道:“那丫鬟也已经死了,连同我的三个奴婢也都一同丢了性命,你尽可以狡辩推脱!”
    程曦不禁再次瞠目结舌,全死了?究竟是谁这般?这也太过狠毒了!
    不过想转念一想,那歹人既是要行凶,又怎会留下活口,是自己被吓傻了,才会一时想不到,随即程曦逼迫自己冷静,然后解释道:“奴婢却是不知此事,今日大少夫人丫鬟前来,我府中的丫鬟们也都见到,她所说之话应是亦都听到,夫人不妨查问一番。”
    见园里的几人丫鬟皆是连连点头,除了自己与梧璃,一个个皆是身着亵衣,显然都是在睡梦中被拉起。
    “本就是你园里的丫头,自是你说什么,她们便会应什么!”大夫人皱眉叱呵道:“你个贱婢,此时狡辩又有何用!”
    程曦急道:“夫人明察啊,大少夫人近身丫鬟来时,想必也有别人看见,不妨都去查上一查,总能让奴婢辩以清白啊!”
    国公摆手道:“不必如此麻烦,便说是盈丫头让你前去,又怎会在你走后便发生意外?这一切怕是与你也拖不得干系!来人啊!先将她压去柴房,等曾家人来后再审!”
    家丁听令,不禁立刻上前。
    梧璃立刻想要挡身在前,程曦慌忙死死的拽住了她衣角,就怕她再惹事端。
    梧璃虽是气极,但也非鲁莽之人,当下已知程曦之意,便无奈让了开来,只恨恨的看着家丁们在眼前将程曦的双手做了一番捆绑。
    程曦不禁心下绝望,这番用意怕是要让曾家决定自己的生死,贺家便不管不问了!
    此时对贺家来说,自己是否真的无辜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贺府需要的是一个替罪羔羊,好在即将到来的王妃与丞相面前有所解释。
    而自己注定便是那罪魁祸首,无从申辩!
    正待众人皆要离去之时,却见曾氏园中的张妈妈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她那般,可说是连滚带爬,极是慌张狼狈不堪,远远的就听她颤声叫喊:“不好了呀!小姐出事了!”
    小姐?曾华盈之女贺晓灵?这又是闹哪般!
    本就惊惧不已的贺家众人,面色更为骇然!
    贺铭泰面色惨白,急道:“好端端的在园中睡觉,怎会出什么事!休要危言耸听!”
    张妈妈已是惊惧不堪,脚下无力,爬着贺铭泰脚边,拽着他的裤腿,老泪纵横哭叫:“小姐被人杀了呀!这可怎么是好哇……”
    此言一出,众人亦皆是惊的白了面色!大夫人与贺铭泰更是接连踉跄。老夫人听闻,立刻捂住胸口、呼吸粗短,晃了晃身便倒了下去,一旁的婢仆忙手忙脚乱的上去搀扶。
    程曦心中亦是骇然,同是不可置信?怎么会,那才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谁会下此狠手!
    只见贺铭泰霎时眼中血丝遍布,一脚将抓着他的裤腿的张妈妈踢出老远,愤怒的咆哮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在胡说,我现在就剪了你的舌头!”
    张妈妈被摔得满身泥土,索性趴在地上哭嚎不止,想灵儿小姐亦是她亲手带大,如何能够能够没有感情。如今遭遇这般,她又如何不是痛心疾首!
    贺国公面色亦是铁青,甩了袖子,直径向灵儿所在园中疾步而去,这个年逾花甲的贺国公虽然背影挺直,但若细看,此刻的他已然身见颤抖,曾氏也就罢了,可灵儿是他的亲曾孙啊!这个消息无意让他心如泣血。
    此时其余的众人这也缓过神来,连带小跑的跟了上去!
    贺家家丁见主子们都走了,现下不知该拿程曦如何,还好之前国公吩咐过压去柴房,于是便推搡着她去了柴房。程曦园子里的几个丫鬟就地被看管起来……
    片刻之后,大少夫人园中响起了一片惊天动地的哭号,尤其以贺铭泰的声音最甚,想来是那张妈妈所言不假,年幼的贺晓灵确实已经没了!
    程曦独坐在阴暗的柴房里,心中不禁跟着郁结。虽然自己对曾华盈痛恨入骨,但现下她们母女遭遇不幸,自己却没有半点欢喜之意。
    尤其是贺晓灵,她才四岁呀,才那么丁点大!虽曾华盈罪恶多段该遭报应,但这个四岁的小孩子又有什么过错,她不该被参合到大人之间的污浊之事里来的!
    程曦越想越心惊,不禁蜷了身子,只觉四周越发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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