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脉不能扣,庆王根本不需要管家提醒。
    他只是在想,太子就是是真废物还是凑巧了。
    “去,把太子请来,就说本王邀他品诗,共商太后寿辰之礼。”
    “是。”
    管家退下去后,幕僚道“王爷是怀疑太子藏拙,成为您的阻碍”
    这事,不偏不倚的落在太子手里,前些日子也是太子拉着王爷选寿礼,让王爷无暇顾及永州,永州知州那个蠢货就露了马脚。
    庆王坐在上位,食指一下一下敲击在桌案上,发出笃笃的规律声响。“你怎么看。”
    幕僚凝眉思索一瞬,道“王爷,太子能这么快就找到永州知州的把柄,您说和云渡月有没有关系。”
    当时永州叛乱,王爷不想私兵在此事上有损,因此只在其中搅浑水罢了。
    不少百姓落草为寇,还一度占据祁阳,和阳,艾阳三府。
    永州祁阳府都尉叛逃,延误军机,致使朝廷消息延误,叛军势力扩大。
    荣阳府下容丘县县尉云渡月异军突起,带兵平乱,以功直入帝都朝堂封四品将军。
    永州之事,皇帝虽然没有怪罪王爷,但云渡月平乱成功,王爷却战绩平平,这让王爷在永州地界的名声却有些不好。
    当时矿脉的事是永州知州在管,云渡月离开时有没有发现矿脉,谁也不知道。
    但她要是知道了,还告诉了太子,太子揣着答案做题,那就麻烦了。
    幕僚道“事已至此,下臣认为,最关键的是让永州知州闭嘴,不能供出王爷来。”
    否则王府的帐虽有专人尽力在平,但终究漏洞太多,不能经人查。
    就算太子已经知道这事和王爷有关,只要永州知州不真正说出来,王爷也不是太子随意就能动的。
    庆王颔首,不过若是能保下永州知州更好。若太子执意和他作对左右太子也是要死的,好歹一国幼主,带下去一个臣子陪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到了他的地方,还能让太子翻出什么浪花吗
    庆王示意幕僚“去看看永州知州的情况,试探太子是真傻还是装傻。还有矿脉是云渡月泄漏还是有人背叛本王。”
    幕僚拱手“是,下臣定不辱命”
    幕僚退下后,庆王又把那两首贺寿诗展露出来,字迹娟秀,读起来余韵悠长。诗意也清新旷达,一眼之下就心绪平静。
    是个会写诗的女子,不过他讨厌女子,尤其是有本事有才能的女子。
    女子,安于内宅,相夫教子,做个好看的花瓶就是了。都像云渡月一样给他添乱,简直无法无天,不知尊卑
    不愧是太子,不论真傻假傻,恶心人的手段真是招招致命。
    暖香弥漫的屋子里庆王一手掀翻了桌案。
    太子来时,还好奇庆王怎么换了个新桌案,还没旧的好看。
    庆王僵硬而疲惫的微笑。jg
    他能说什么,说被你气的砸坏了桌子,新换的仓促顶上所以不好看,你勿怪
    太子“王叔这香味怪难闻的。”
    庆王“王妃特意叮嘱五安香安五脏六腑,于身体大益。王妃拳拳爱心,臣亦不忍辜负。”
    庆王先请太子一观两份诗卷,得到太子首肯之后状似无意的询问永州知州私开矿脉之事。
    还自罪道“是臣不差,有失职之罪,还请太子责罚,已正法度。”
    燕承礼愣了一下,似乎后知后觉一样点了下头,又马上岔开话题“不过是底下人贪婪,王叔何必如此。”
    “对了,我今儿出去听书,见着个新奇有趣的新书,特特拿来给王叔看看。”燕承礼把手上的石头记直接打开,与庆王同观。
    那书庆王听过,不知作者是谁的,不知哪个行商带来的,不知写没写完,只知道是个笔名叫曹先生的代朋友发行。
    这几日很是火爆,养活了不少茶楼酒肆,平日不爱喝茶的都整日往茶楼跑,就为了听这本书。
    粮商原本还因为太子压价不满,这下发现了新商路也不闹腾了。
    只是庆王此时并不关心一本书,哪怕他写的再好,他一个满脑子都是图位谋权的乱臣贼子也没兴趣去看。
    做做样子敷衍过太子后,他立刻道“太子相信臣,是臣之大幸。只是为了永州百姓,臣却不能不亲自彻查此事,给万民一个交代,还请太子成全。”
    甚至为了这个”交代”,他还大礼以待太子。
    燕承礼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一手放下书册,一手拉起庆王后就懒洋洋的躺进庆王的主位软塌里。
    把玩这庆王桌案上的翡翠镇纸,不耐烦道“一个知州罢了,王叔管他做甚。我赈济永州,正缺魂石,他自己撞上来,被”玄天卫”抓到,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虽是纨绔之语,却让庆王如鲠在喉。若按他体恤百姓的人设,当劝太子以国朝计,不可贪图自身之利。当将矿脉上缴降低陛下,赈济平民。
    但那矿脉本就是他的东西,他还有五千都是开了原生武魂的私兵靠矿脉养着,哪里能那么大方。
    庆王心下烦躁,又不能有所表露,只能强装大方又怕太子真听了他的话,去关心这些贱民,只好含糊其辞一句殿下应以百姓为重带过。
    这矿脉要是无凭无据成了太子私产他还能筹谋,若是冲了公,他可真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是,知州乃一州之长,殿下也不能强按罪名啊。”庆王试探道“不如让臣再去审审,看他是否为人所诬陷,也好教人知道殿下您的公正。”
    燕承礼无所谓的挥挥手,百无聊赖道“王叔随意。本宫还有急着去听书,先走了。”
    待太子走后,庆王幕僚从暗格藏身之地出来,遥遥望向太子。
    黄昏的光打在太子身上,花了人眼。
    庆王冷笑一声“果然,宫里出来的就没有真蠢货。”
    幕僚收回视线,拱手道“王爷真知灼见,下臣也如此看。”
    太子瞧着懒散不着调,见钱眼开。但永州知州怎么就这么恰好撞在了”玄天卫”手上,恰好消息延误了几天才落到他们手中,恰好太子一段时间一直拉着王爷选寿礼,扰乱王爷视线。
    这么多恰好,偏偏是太子得利,可就说不得不是恰好,而是筹谋了。
    幕僚“王爷觉得,太子是扮猪吃老虎还是背后有人指点。属下觉得太子轻浮,手段也稚嫩,恐怕不是他自己的主意。”
    确实,庆王心中亦如此想,永州地界一直都是他手心里的东西。永州知州是他的人,太子却还轻易把人交给他,不就是没搞明白永州是谁的永州吗。
    “既然她要跟我作对,我岂能放过她用来做筏子的知州。”庆王高仰起头,双眼因享受香料独有的香气而眯起。
    口中却突出一句狠毒又高高在上的话语“她既然喜欢打仗抢功劳,那本王就成全她,那就让大皇子找个理由把她调离中央,发往边疆做个一辈子的罪奴吧。”
    幕僚故作不懂,“王爷说的”她”是”
    “哼。”庆王回身,一步步踏上主位,将太子做过的软垫震碎,漫不经心开口道“她不就是铮铮傲骨,舍我其谁的云渡月云将军吗。”
    幕僚袖袍一振,眼含笑意“属下定好好筹谋,不让王爷失望。”
    燕承礼从庆王府出来,大太监怀忠已经带着几个黑衣巨蟒纹的玄天卫候在马车上了。
    怀忠跪在地上,给燕承礼做脚踏,待上去后,燕承礼道“去一趟洗玉轩。”
    怀忠浮尘一扫,扬声道“起驾,去洗玉轩。”
    镶金嵌玉的烟蓝软轿一路张扬,但百姓却是自觉避让,即便正在买东西也纷纷终止。
    燕承礼翘着脚得意的看着面前光屏,其中民心值已经达到53329,兑换生命值的话足有五千多天,哈,他足足有一百多年寿命可以兑换了。
    肯定是因为他有从年这个准圣护身,所以事事顺利。
    只是不知为何现在还点不了兑换健。
    他是不懂从年和江行述为何说永州知州在不在大牢不重要,庆王想要就给他。但他不懂,不妨碍他听劝。
    权谋嘛,文人可比大多数武人厉害多了。
    何况,从年可是准圣,圣人会输给区区一个庆王怎么可能
    所以,从年也不会输给庆王。太子无比坚信。
    他美滋滋的喝了口香茶,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从年的信,上头写着庆王若心怀不诡,先夺其财路。
    再查账目,离间庆王僚属做证。
    平庆王,可得永州。
    他在永州骗来商贾又压粮价,修桥梁筑堤坝,开工事给人工作,好容易让永州又活过来。他做了那么多,又怎么甘心在把永州送回给庆王
    一个不大的州,几个不算富裕的府,都让他的民心值从几千变到几万,加了百多年的寿命。
    还让暗卫的忠心值加到了96,已经到手的好东西断没有拱手送人的道理。
    皇室感情稀薄,别说王叔,他们兄弟不都争权夺利,你死我活。庆王本就和大皇兄不清不楚,难不成还要他一个太子,忍着一个夺权的臣子
    既要动本宫,不杀之何以正纲纪法度。
    从来,君为臣纲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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