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79你是四月天(2)
    顾晓楠始终不话,却也没有再流泪。
    悔恨有什么用,她已经找过方慕白了,而且,而且还是去求他——
    她抬起手,朝着脸颊重重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路子风完全惊呆了,一把抓住她那只打了她自己的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干嘛要这样对自己?你是不是受虐狂啊你?”路子风大声道。
    顾晓楠只是摇头,不话。
    路子风看着她那张布满泪痕的脸,不禁心疼起来,叹息了一声,道:“不管是什么事,你出来,我们想办法解决,好吗?”
    顾晓楠摇头。
    “顾晓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样,可是,你这样子真的,真的不像你。当初那个为了毓仁天不怕地不怕的顾晓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路子风故意刺激她道。ttbsp;。et
    “我这个人性格懦弱,不是什么都不怕的。”她打断他的话。
    “世上有什么值得你怕这才好,要是什么都不怕了,那样的人,简直太恐怖。”路子风道,望着她“你要是想告诉我,我会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当然,我也绝对会保密。”
    顾晓楠静静坐着,沉默着。
    路子风见她不愿,也就不再问了,心里却是“咯噔”一下,想道,自己终归不是她的亲近之人,否则,她怎么会不告诉他呢?哭的那么伤心,还把自己抽了一巴掌,绝对不是小事情。
    从头开始,他就不该对她有什么幻想的,明知道她的一颗心里只有江毓仁。可是,感情哪里是能受人控制的?只要她幸福快乐就好了,而他知道,她的幸福就是和毓仁在一起,就是毓仁平安,那么,他就要努力让毓仁平安!
    “对不起,是一些旧事,我,我不想提。”顾晓楠道。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的事。”路子风道。
    顾晓楠对他笑了下,没话。
    现在,她的心里乱极了,她想跟江毓仁自己都做了什么,想告诉她自己有多么懊悔,可是,想到懊悔这个词,她又觉得不该这样。本来她就是想要帮他的,怎么能是懊悔呢?偏偏自己找的那个人是最不该找的,可是,除了那个人,她又找不到任何可以求助的。一方面是江毓仁的前途,一方面是母亲的早逝,顾晓楠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边。
    现在正是堵车高峰期,即便路子风的车子挂着特殊牌照,也不能从别的车上面飞过去,只得一起挤着,几分钟才挪动几步。
    江毓仁打来电话,问她怎么不在家,是不是出门办事去了?具体在哪里,他过去接。
    顾晓楠不出话来,江毓仁见她不话,担忧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在哪里,我赶紧去找你?”
    “没事没事,我和子风在一起呢,被堵在路上了。”她忙。
    江毓仁愣了下,怎么他俩在一起?不过,他只是这么想了一下,就没再多想,只:“那你们就近找个地方吃个饭,我在家等你。”
    顾晓楠这才想起来,原本好了今天要和路子风、谭玥四个人小聚的,可谭玥临时出差去了,不得已才将计划搁置的。
    于是,她便把江毓仁的话告诉路子风,路子风找了个机会将车开出车流,停在一家餐厅门口的停车场。
    到了这会儿,顾晓楠的心情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现在不是懊悔,而是纠结,因此,吃饭也没什么胃口,而路子风却没有在意太多。
    回到家中,一楼却没人,她知道江毓仁应该是在二楼的书房里办公,便反锁了门直接上楼。
    “你晚饭吃了没?”她问。
    “我去单位食堂吃了点,呃,我们单位的食堂还是办的挺好的,改天你去试试。听,人行的食堂也不错。”他。
    她没心情和他谈论食堂的问题,过了好一会儿才:“我想和你件事。”
    他抬头看着她,发现她的脸色不太好,便起身走过去,拉着她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他问。
    顾晓楠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道:“我妈的事,你知道吗?”
    “你指的是——”
    “就是当初我妈妈的一件绯闻。”
    “我听过一些,具体的,不是很了解。怎么突然起这个了?”
    “我今天见到那个人了,不,应该是好久以前就见过了,只是我今天才意识到是他!”
    “因为这个心情不好?”
    顾晓楠摇摇头,道:“如果不是那个人,我妈妈也不会那么早就去世。”
    江毓仁叹了口气,抚摸着她的长发,安慰道:“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要再想了,你知道的,怎么想都没有用,对不对?”
    “是,就算我现在把那个人杀了,我妈妈也不会活过来,她遭受的那么多不公也不会消失。只是,只是,我没法原谅我自己,我竟然,竟然——”
    “好了好了,楠楠,别责备自己了。当年事发的时候你年纪小,现在已经过去太久了,你这样子,只是折磨自己而已,根本没有用。”江毓仁劝道。
    顾晓楠盯着他,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我记得好像是当初柳城市的教育局长——”江毓仁道。
    “不会吧,怎么是——”顾晓楠一把抓着他的手,急切地“不是,绝对不是,我爸亲口告诉我,那个男人就是当年在柳城做副市长的,那个男人是方慕白!”
    江毓仁此刻的震惊,丝毫不亚于顾晓楠自己发现这个问题的答案的时候。
    “那个人是方慕白,你怎么是——”顾晓楠追问道。
    江毓仁平静了自己的心情,道:“外界传的是柳城市的教育局长,后来还扯出了其他几个人,可是,所有人里,都没有方慕白。”
    顾晓楠只是摇头,:“不是,不是,我爸爸亲口告诉我,我妈那个人就是柳城市的副市长,不过,他们都没名字。我今天见了方慕白,他跟我提起我妈妈,路子风跟我方慕白在那一年做过柳城市的副市长,就是他——”
    江毓仁听到此时,脑子里关于方慕白的一切疑惑都顿时解开了。
    看着顾晓楠,江毓仁的心里不知道自己该什么。她恨那个害了她妈妈的人,可是那个人一直在帮助他江毓仁,那样的话,他是不是利用了她?
    两个人谁都不话,只是静静地坐着。
    “不行,我要查清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方慕白!”顾晓楠噌一下站起身。
    “你怎么查?”他问。
    “我带着我妈妈的日记,你,她会不会在日记里写那些事?”
    “这个不一定,不过,日记是个很好的线索。”江毓仁道。
    他的话刚完,顾晓楠就跑出了他的书房,去储物间里自己带来的行李里面寻找那本日记。
    从内心来讲,江毓仁能体会顾晓楠的心情,毕竟,当初的经历对于她和她的家庭都是一场灾难。现在让她知道方慕白就是那个男人的话,她是很难接受的。可现在的问题是,他该怎么面对整件事?在顾晓楠不接受方慕白之前,他是不是也不能和方慕白过多接触?
    感情,事业,往往会让人面临两难选择,而他再一次遇上了这样的选择。
    没过一会儿,顾晓楠就抱着两大本笔记本进来了,塞给他一本。
    “我们两个一起找,这两本是那两年的记录。”顾晓楠道。
    “这可是你妈妈的日记——”他“我可以看?”
    “我一个人找起来太慢了,你帮帮我,今天必须搞清楚那件事。”顾晓楠着,已经翻开了日记本。
    江毓仁也打开自己怀里的那一本,入眼便是娟秀整齐的钢笔字。
    “你妈妈长的很漂亮,字也写的好。”他。
    “我爸的字也写的很不错,就是我写的不好,跟狗爬的一样。”她。
    “你怎么都没受他们的影响?”
    “当你每天要做无数的作业时,哪有精力去在意自己的字体?”她。
    江毓仁没再话,认真地翻阅着。
    两个人谁都不话,就这么安安静静找了一个小时,都没有从日记里找到“方慕白”三个字,可是,只要写到和那个人的事情,他们就发现顾晓楠妈妈的行文就变得十分具有诗意,害羞、思念、悔恨、纠结,种种的情绪都在她的文字里。这些日记,根本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记录自己一天生活的文字,更像是恋爱史。
    顾晓楠从未如此走近自己的母亲,从未像现在这样去了解她那美丽外表下隐藏着的脆弱心情。她也像自己当初爱江毓仁一样的爱着那个男人,害怕去接近,却贪恋和他共处的每一刻。
    放下日记,顾晓楠想起自己的过去,想起和江毓仁刚开始交往的时候。那些青涩,那些渴望,那些不出口的情愫——
    因为这样爱过了一场,她知道那就是恋爱的心情,那是一个女子遇到自己心爱男人的时候难以掩饰的内心,不管她,还是母亲,都是一样的。在她们的眼里心里,自己爱上的那个男人,都是那么独一无二,那么的完美无缺。
    看到母亲记录的每次和那个男人的见面,似乎都是梦幻般美好,那个男人的温柔,两个人心灵的沟通,真的如那诗中所“便胜却人间无数”爱情的美好,在母亲的笔下,如画卷一般展开在顾晓楠的眼中,让她重新想起和江毓仁的曾经。他的任何一个表情,都牵动着她的心跳,好像她的心上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和他的连在一起,一起跳动。
    原来,任何一个女子都有过这样纯纯的爱恋,不管她的年纪如何。
    可是,顾晓楠也看出了母亲的悔恨和彷徨,看出了她对自己女儿和丈夫的愧疚,对那个男**女的伤害。看到此,顾晓楠就想起自己当初不也有这样的心情吗?
    母亲当初如此深深爱恋着那个人,她将这些过往用自己的文字记录下来,却始终不那个人的名字,想必,母亲当初也是有很多的顾虑吧!
    顾晓楠不想再看下去了,合上日记本,给自己和江毓仁倒了一杯水,自己喝了一口之后将杯子递给他——他们经常是这样互用对方的水杯,虽这样不够卫生,可是,早就习惯这样的亲昵。
    “你妈妈很爱那个人。”他。
    “是啊,我从没想到会是这样。”顾晓楠叹道。
    “人这一辈子,能这样单纯地爱一次,真的是一种奢侈。”江毓仁。
    “她跟我爸,她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看来,我妈妈她,她是爱的很苦。”顾晓楠。
    江毓仁放下日记本,揽住她,道:“楠楠,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爱我。”他轻轻捧着她的脸,认真地凝视着她“这一年多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没有一刻喘息的机会,我都忘记了当初怎么和你交往的。你妈妈的日记,让我想起了咱们两个人的过去,那样的日子,真是又甜蜜又心酸。”他顿了顿,又“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正常人的需求。”
    “可是,我这个人脾气古怪,还有些矫情,在你的工作上帮不到你还老是给你添麻烦,这样的我,还值得你爱吗?”她仰起脸,问。
    他的脸,轻轻地贴着她的,喃喃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就算别人觉得你千不好万不好,可是,你有我最爱的地方。爱一个人,不是只爱她的优点,连她的缺点都要爱和包容。”
    顾晓楠闭上眼睛,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我一直觉得自己不够出色,不配和你站在一起。当初爱上你的时候,我也是不敢向你走近一步,那时候有聂瑾在,我觉得只有她那么优秀的人才能做你的伴侣,我这么平凡——”她。
    “傻瓜,谈恋爱又不是买东西,你怎么会这么想?”江毓仁微微笑着。
    顾晓楠不话,抬手擦去泪水。
    “人这一辈子,总会遇上自己爱的人,就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所以,你妈妈和方书记他们虽然没有结果,可是毕竟那么爱了一场,也不算是有遗憾了。”江毓仁道。
    顾晓楠点头,:“我一直觉得我妈妈好可怜,她和我爸的婚姻根本就不幸福,以前我就经常想,如果没有我的话,是不是他们就离婚了?是不是可以各自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你看我爸现在,和我阿姨在一起过的多好。我妈妈和那个人,好像也——你,是不是我害了他们两个?我,真的是多余的人!”
    “你啊,就是这么容易妄自菲薄。也许他们不离婚有你的原因在,可是你要清楚,不是离了婚就会幸福的。有你在他们身边,对于他们来也是一种幸福。而且,你怎么会多余?要是你多余的话,我不是就惨了吗?”江毓仁道。
    顾晓楠不话。
    他拉着她的手,注视着她的脸,道:“楠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撑过去。你要相信我,我虽然没什么本事,养活你还是没问题的。以后,不要再为我担心,也不要觉得自己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你记住,你是我眼里最完美的女人,没有人可以胜过你。过去的事,我们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改变。我们能做的,就是把未来变的更好。而且,你不许再什么给我添麻烦的话,我是个男人,我可以解决一切麻烦。明白吗?”
    她点头。
    “如果那个男人真是方书记,你打算怎么做?”他问。
    “实话,在看这些日记,和你这些话之前,我真的很恨男人。可是现在,或许,我们都该换个角度去看问题。”她望着他,“我想要去找他问清楚,他是不是那个人。如果他真的是,我就把妈妈的日记给他看。我妈妈是个内向的人,很多话都藏在心里不,我想,如果当初她没有家庭的话,也许她也会向对方出自己的心意。而且,他们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过,我妈妈心里肯定有遗憾,我想替她把遗憾解决掉,让她可以安心。”
    江毓仁点头道:“方书记应该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他对咱们格外好,就明他还是记着你妈妈的。他们那么快就被迫分开,其中肯定是有很多不出的苦。让方书记看看你妈妈的日记,也可以让他的心里少些遗憾。”
    “真的会吗?”顾晓楠问。
    “嗯,在这一点上,我可以体会到他的心。”他着,握住她的手“楠楠,如果我们没有坚持到今天,我们的下场就会像你妈妈和方书记一样,一辈子活在后悔和亏欠之中。”
    她偎依在他的怀里,道:“我知道了,知道了。”
    话完,她突然坐直身体,望着他:“我要是告诉你,我今天下午找方书记见面谈你的事了,你会不会骂我?”
    “我的事?”他讶异地盯着她。
    “路子风的有道理,徐家栋还不定会搞什么事出来害你。我知道,你可以解决很多的麻烦,可是,你也需要有人帮助,对不对?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她着,声音慢慢低了下来“你要是想骂就骂我吧!”
    江毓仁沉默了几秒钟,道:“楠楠,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我的工作里面,不是我害怕你添麻烦,而是,我不想破坏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我害怕你一旦知道我是怎样卑鄙冷酷的一个人,就——”
    顾晓楠静静地望着他——“一天爱人:高官的隐秘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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