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哥的微信群中。
    “珉哥,给我定十斤青沙蚕!”
    本来还挺热闹的群聊,瞬间安静了!
    “我好像刚才看错了,十斤?现在钓鱼买饵都这么壕的吗?”
    “十斤啊!你就算100一斤呗,这也得1000块钱了。这是打算去钓啥?啥鱼那么值钱?”
    “我觉得应该不是钓鱼,是用来吃!不是说这玩意儿炒韭菜能提升耐久度嘛!”
    “不不不,我倒觉得是用来打窝的。”
    “我噱敖老师,您介似干剩莫,买介么多沙蚕做河么?”
    一群人在群里开始叽叽喳喳的问。
    敖海源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带学生们钓鱼,人多。也就糊弄过去了。
    不是老敖藏私,因为对于这种鱼,即便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不稀得去。
    毕竟,现在还是要以黄鱼、鲷鱼、鲈鱼、黑头这类的高价值鱼种为主,像梭鱼这种十几二十块一斤的……没人爱钓。
    “知道了!哪天来拿?”珉哥自然知道敖海源的想法,也没在群里多说。
    “周六一早吧!”
    七个人还在研究视频,没办法,视频太大了,发不到群里。敖武的运动相机是4k高清,哪怕一小段儿都是大几百兆。
    任由几个人在小教室里重复播放视频,敖海源扔下一句“早点休息,别看太晚。”就回家了。
    周五傍晚的时候,敖海源吩咐几个人去了一趟食堂找孙师傅。
    “剩面条,剩米饭,馒头渣,生虫子的米面。有什么要什么。越多越好。尽量干净一些的,都放一起冷藏起来。明天一早咱们带走。”
    “要这些是明天中午吃吗?”董博君一听要去找剩饭,不禁想到这是明天的午饭吗?还得要干净一些的?!
    “吃你个大头鬼啊,那是打浮窝用的!”轻轻地拍了一下董博君的小脑袋。
    下次再选社团成员得问问是不是十万个为什么,怎么那么多问题啊!
    半个多小时以后,消息发到了群里。
    张莹发来了一张照片。
    两个洗脸盆,一盆的剩面条,一盆的剩米饭。
    “老敖,看看够不够,孙师傅说如果不够还有。”
    “够了够了,先存放冷藏间,明天咱们临走时再拿。”
    安排了小应明天开车带着钓具和其他人先行出发。
    “你们负责带着所有的拍竿和剩米饭面条,我去你老舅那里拿青沙蚕。我给你发个定位,咱们在那里集合。”
    周六一早6点,敖海源就给两个孩子拉起来了,趁着俩孩子洗漱的时候,照例烧了一大壶水,往车上装了2箱各种口味的自热饭。
    “我们不在家吃早点了啊。”跟还在睡觉的李建颖说了一声,爷仨就出了家门。
    深秋的早晨,天空刚刚泛起一丝微光,一层轻薄的雾气还未曾散去,宛如一层轻纱,静静地笼罩着整个世界。地上的白霜依然厚重,仿佛是大地沉睡时所盖的棉被,保护着它不受寒冷的侵袭。
    “虽然起的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是不是去上学,额啊,这个感觉真好!”敖慕之出了家门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哆嗦。
    “呵呵,你也就是出门说说,在家当着老妈的面儿借你俩胆儿你也不敢!”斜眼瞥了一眼敖慕之,敖博兮发出一声轻笑。
    “切,懒得和你斗!老爸,我们去哪儿钓?”
    “先去吃个早点,然后去你们珉伯伯那里拿沙蚕,然后我带你们去玩儿老家的钓法。”
    “老家的钓法?天津钓法?”
    十斤沙蚕,420*280*200的泡沫箱,打开盖子,蠕动着满满的沙蚕。
    “走了啊!”抱着箱子装到后备厢中。
    “用不完拿回来给你们继续养着啊!”把敖海源送出门,珉哥在身后喊着。
    “嘿嘿,就怕不够用呢!”
    沿着香港西路、中路、东路一直到崂山路,直到崂山渔港区。
    敖海源他们到的时候,小应七个人到了有十来分钟了。
    “来,把东西都放到露营车上去。”敖海源指挥几个人开始把装备、钓饵、窝料和水食物等搬下车,装到以前买的露营车上。几个人拉着车就往码头最深处走去。
    一边走,敖海源一边对着几人交待着。
    “一会儿把剩面条和米饭混合一下,分到3个桶里,每组共用一个桶,每个桶里放一些海水,用打窝勺铲碎搅拌,一直搅到成糊状就行。”
    “钓之前先往钓位上打几勺浮窝料,先把鱼诱过来再说。”
    “沙蚕使用时候不用省,挂饵的时候从脑袋开始穿,记住挂整根儿的。”
    抵达码头尽头的时候,居然还有一两个人在钓鱼,不过看样子是钓着玩儿的那种。
    抬头看到这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过来,有男有女的还有小孩儿,只当也是过来玩儿的,也没有过多的理会。
    这里的码头还算干净,海面没有过多的垃圾,也没有漂浮的油花。
    整片海面呈现浅浅的绿色。
    为啥不是蓝色?不都说蓝色的大海吗?
    首先说海水的颜色是由阳光光照与海水成分的相互作用而决定。
    水分子吸收除了蓝色光谱之外的几乎所有可见光,这使得含有生物较少的海洋呈现出更多的蓝色。
    在海水超过100米深的时候,光大部分被吸收,但是由于不同波长被水分子吸收能力不同,蓝光更容易反射和散射,所以海水在深处显蓝色。
    但是在近海处,悬浮物质较多,颗粒较大,更容易形成散射和反射,尤其是对于波长更短的光,在波长短的光中,人对绿色更敏感,所以近海大多呈现浅蓝色或浅绿色。
    麻省理工学院的一项研究指出,至2100年,全球一半以上的海洋将因为气候变化而改变颜色,海水将变得更蓝或更绿。
    全球气温上升预计将使浮游生物丰富的极地海洋更绿,因为浮游生物在此欣欣向荣,而随着浮游生物被清除,亚热带的蓝色海洋变得更蓝。
    敖海源一行十个人占据了码头尽头的区域。
    “一会儿我先做个示范,你们先看我实操一遍。”
    迅速展开拍竿,敖海源测了一下下面的水深,大概有个两三米左右,但是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太多的雾气。
    展开钓具的时候,小应他们也把浮窝料搅拌的差不多了。
    海钓的窝料,大致分两种,浮窝料和底窝料。
    浮窝料就是矶钓类的,在水中缓慢下沉,形成一个雾化带来诱鱼。大多时候都是粉饵和南极虾一类的组合。
    而底窝则是如市场里售鱼摊位的腥垃圾,砸碎的从堤坝上采挖的牡蛎、淡菜等诸如此类能快速下沉到海底来诱鱼的饵料。
    用打饵勺打了两三勺浆糊下去,在海浪的作用下,下水后浆糊就形成了一个扩散雾化团。
    “好了,你们几个人站到我的两边,看我操作。”
    说完,敖海源把手里的竿子立起,装上了双钩子线,又调整了一下拍漂的定位,上太空豆定在了20厘米左右的位置,下太空豆则是拉到了斜切亮片的位置。再加上子线最长的在30厘米,水下的钓深就达到了50厘米左右的样子。
    看了一下身后没有人,敖海源抡圆了竿子。
    “呜~”
    竿子带着线组在空中划出来了破空声。
    “啪!”
    斜切亮片接触水面的同时,发出一声巨大且清脆的响声。
    第一竿就拍出了标准的声音,敖海源有些窃喜,还不错,这么些年没玩儿拍竿了动作还没变形,一击得手!
    提竿再来!
    一连拍了四五竿,敖海源把竿子收了回来。
    “挂沙蚕的时候注意一下,把沙蚕的脑袋挤一下,这样它的牙就呲出来了,这个时候用钩子从两个颚中间穿过去,记得一定要穿满钩子,钩尖以外可以留一大段,然后再拍一下。”
    “呜~啪!”
    “先可以等待一小会儿,如果没有鱼来咬钩的话,补几勺窝料再多拍几下。”
    “呜~啪!”
    “呜~啪!”
    “呜~啪!”
    ……
    敖海源一连拍了二十多竿,期间又挂了四五次的沙蚕。
    惹得旁边的其他钓鱼的人过来看了好几次,心说这人是不是傻子,这是钓鱼么?这不都把鱼吓跑了,旁边那几个人居然还看的那么认真,真是有毛病!
    拍了几十下之后,敖海源发现窝子里来鱼了。
    “看来黄海的梭鱼还挺给渤海钓法的面子啊!”
    淡灰色的雾气开始在窝子周边聚集。
    看到来鱼了,敖海源收竿把之前的碎蚕头从钩子上取下来扔掉,又重新挂上一条沙蚕。
    “呜~啪!”
    这次下竿后很快拍漂就有了动静。
    红色的大漂头在水面不断上下跳动,很快就是一个轻轻的下沉动作。
    扬竿中鱼。
    4米5的拍竿完成了弓形,从上往下看,一条银白色的梭鱼在水下转着圈的被强硬拉到了水面。
    鱼不大,最多也就2斤的样子。
    “让一下,我把它飞上来。”
    “起~”嘴里喊了一嗓子,敖海源很轻松的就把这条鱼飞上了岸。
    一条漂亮的大梭鱼。
    “钓梭鱼很忌讳单打独斗,这种鱼游动太迅速了,只能靠多人在一起时断时续地拍水诱鱼,这样才能把鱼聚住。”
    “千万别担心制造出来的动静会把鱼吓跑,相反它会把鱼招来。而且挂饵拍水时,拍碎的沙蚕更易于诱鱼。”
    “勤补浮窝更有利于诱鱼并留住鱼群。只要留住鱼群并开口,大丰收是肯定的。”
    “好了,现在分三个组,每组共扎同一个窝子,注意拍竿的时候别挂到人,勤观察一下身后的人员就可以了,开始吧!”
    敖海源自然带着自己的儿子闺女一起钓,三个女生一组,四个男生一组。
    用的钩子也是敖武寄过来的,名唤鹰嘴钩,上下两个钩,双钩间隔15厘米左右。
    由于两个鹰嘴钩相对着摆一起如同“心”形,所以也叫对心钩,这种鱼钩非常适合梭鱼的嘴型,有人也直接叫它梭鱼钩。
    4号子线绑4号钩,只要不是挂底,即便遇上大鱼也不怕断。
    “手臂可以不抡圆,但是竿子一定要抡圆,有一种是斜切亮片带动你的手臂抡竿子的感觉就对了,这样它就会一直处于一个最快的速度,直到它重重的拍击在水面。你俩先试试。”
    让出位置,让敖慕之和敖博兮分开站好。
    “嘿!啪!”
    发出声音的既不清脆也不响亮,因为发出声音的不是斜切亮片拍水,而是竿尖拍水。
    “哈哈哈哈哈哈……”一旁的敖慕之可逮到嘲笑老姐的机会了。
    敖博兮的小脸顿时难看起来,抬起头委屈巴巴的看向老爸。
    “没关系,我一上来也不是拍的很好,也是一点点练习的!别看他笑的欢,兴许还不如你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传来清脆的啪啪啪声。
    “呜~啪!”
    “呜~啪!”
    ……
    “很难吗?这不有手就会?!嘿嘿!”
    怎么说?基因传承还是与生俱来,亦或者说这就是天赋使然?
    敖慕之玩儿拍竿的手法不亚于天津的敖武,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初学者的动作。
    无奈的冲自己闺女耸了一下肩,转头问向敖慕之。
    “你从哪儿学的拍竿钓法?”
    “你刚教的啊!之前家里也没有这种钓组,咱以前也没怎么钓过梭鱼。”
    刚学的就这么会的吗小伙子?你很6啊!
    “注意一下你甩竿的角度和力度,别给竿子搞折了!”嘱咐了一句敖海源就不理他了。
    敖慕之会了也好,这样就可以专心教自己闺女了。
    “你现在手臂放松,我带你甩一次。”
    “竿子回来的时候速度可以慢一些,主要是注意身后的人,当甩竿竿尖指向正上方的时候,就要开始加速了。”
    “竿尖是指向海面拍,而不是把竿尖杵水里。”
    “对,就是这个感觉,虽然这次慢了一些,但是记住这个流程,后面的时候加快速度就行了。”
    敖海源还在教敖博兮怎么甩拍竿,敖慕之那边已经开始大呼小叫的上鱼了。
    “呦吼,这玩意儿可真过瘾啊!”
    “哎哎哎,拍着拍着咋还直接上鱼了呢?!呀呀呀,这是把钩子直接拍进鱼嘴里了吗?”
    “我去,一竿子下去还把鱼给拍飞了!”
    看着敖慕之娴熟的样子,敖博兮的动作越来越没劲了。
    一边是兴高采烈,一边是愁云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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