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没被香烟侵蚀过的双肺,突然间感受到那股刺激后,在我的胸中不安地猛烈跳动着,直把我呛得连声咳嗽。
    “二哥,何必为了那种人为难自己呢我敢肯定有一天,她一定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在我身后的秦立忽然轻轻劝了我一句。这个兄弟很了解我,事实上他们都知道我当初戒烟为的是楚芸的一句话,但现在我却亲自把自己的承诺撕得粉碎,他们应该能体会到我是在把心一起给撕碎了。
    我右边上的木代却转头轻声喝斥秦立:“你把张老表当什么人了他要是真的像那些人说的,此时还会站在这里不成”
    木代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在我接过烟的时候,毛朕宇他们又开始得意地起哄了,在他们看来,我接田小龙的烟是一种妥协和示弱的举动
    我不在意兄弟们的劝阻,也不在意对手自以为是的起哄。我的心里,就只单纯地为了那一口烟,从肺开始向全身各个角落蔓延着一种悲伤的情绪
    想当初,我可以为了楚芸的一句话就改变了自己,说没有爱过或是爱得不深,那只是安慰自己的话而已。对她们几个,我以前一直以为是稀里糊涂的错爱,但在悠悠给我一种失去感时,我就意识到自己好像错了;而彻底失去楚芸后,我没有表露过的痛苦更是在心里折腾得自己寝食难安。没有爆发出来是因为我一直在控制自己,只有我自己知道,改变一个人有多不容易,而我被别人改变后,改变我的人却走了,我难道不该真正痛苦一次
    也许,抽了这口烟,我曾经的改变也就到尽头了肺可以再接受一遍香烟的洗礼,付出过的真爱却如林溪河流走的水,终究是一去不再回头。所以当我剧烈咳嗽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眼里的泪水是被烟呛出来的,还是在祭奠那份逝去的真爱
    把抽得只剩下过滤嘴的烟蒂踩灭后,我接过接烟前递过去让木代帮暂时拿着的甩棍,平静地对田小龙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放马过来吧”
    田小龙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拿出一根黑色棍子,对着我笑道:“你手上有刀有棍,我也不能吃亏所以这是一场公平的决斗,你不用对我手下留情。”
    “没关系,你也可以再拿一把刀来,我不会占你的便宜。”我回道。
    王豪东却提醒道:“二哥别大意,他手上的就是一把刀,刀片是折进棍子里的,一按开关就会弹出来。”
    既然是这样,我也就没什么好谦让的了,再次对田小龙说道:“来吧,别浪费时间”
    田小龙不再接话,提着棍子便冲上前来,身子还隔着我两三米,人已高高跃起,对着我便一棍砸下。
    我对田小龙的身手情况算得上是知根知底,虽然我们一起接受过孙天那么长时间的操练,但孙天训练的侧重点不一样,对我主要是以抗击打训练为主,而对其他人更多的是搏击技巧指导,所以说起来田小龙在打架的实力上总体是高出我很多的。
    此时见他一来就猛攻,我当然不可能与他硬碰硬,斜身便窜出两三米远。
    田小龙身子落地后脚下不停,向我冲过来的时候又是一个横棍扫出,逼得我只能又是两步急退避让
    从我第一下闪躲开始,毛朕宇他们便开始肆无忌惮地大声冷嘲热讽起来,什么“缩头乌龟”呐、“不自量力”呐、“要打就别躲”呐反正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不过我是不会在乎的,这架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我也不会在乎,只要兄弟们能平安就好。反正田小龙就算赢了今天,我也一定会打回来,正如之前我说的一样,他那大哥大的位置想坐牢,除非我死了况且,输了打回来好像才是我的风格。
    田小龙的棍子耍得好,转眼间已经向我打出了十余棍,虽然一棍都没有打中我,但却把我撵得转了一大半个圈。而我自从交上了手后,都没有机会反击过他一刀或一棍。
    其实我觉得他有些保守了,如果他把棍子里折藏着的刀片子亮出来的话,我估计早就挂彩了。
    不过田小龙肯定也有他自己的想法,虽然他事先强调交待,没有他的允许所有人不得擅自参与,但那只是针对他的人而已,我们兄弟可比他们自己上场还紧张,全部都在跟着我们的身影移动呢田小龙是跟过我近两年的人,他知道我那些兄弟的性格,如果我有危险的话,别说是他定的规矩,就是**规定的恐怕也是枉然。
    又是几棍打出不中后,田小龙停住了脚步,也不知按动了他手上棍子的何处,那棍子上果然一块细细的刀片弹出。他拿着那棍刀虚晃了两下后冷冷地冲我说道:“张世明,如果你再不出手的话,可别怪我们要以多欺少了”
    “说话如放屁的人,就算当上大哥大,真正服你的人又有几个”秦立忍不住抢着用话堵他的嘴。
    田小龙把眼睛斜向秦立,嘴里哼了一声:“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指手”
    我本来退得离田小龙也不远,在他把眼光移开的瞬间,猛地就扑上前,对着他的头上便是一甩棍招呼过去。
    田小龙对秦立一句话没吆喝完,连忙把头后仰,身子同时退得一步。但我好不容易瞅准的机会岂会轻易放过,甩棍一个变向,照着他本能抬起的握着棍刀的右手小臂上就是狠狠一棍。
    这下反击来得突然,田小龙虽然避开了要害,但手上挨了那么一棍后,原本拿着的棍刀再也握不住了,被我给打得掉落在地。我一击得手后,抡起甩棍想要趁胜追击,谁知田小龙身边那些人也不是好惹的,见他被打中后,竟不顾他先前的交待,一齐扑向了我。
    我的第二棍还没举得起来,身上已经同时挨了两脚一拳,外加右肩上吃了一钢管。不过我却没有乱了阵脚,反而急促地回头对兄弟们大叫:“不要乱来”
    那一声喊如果不及时点的话,混战又是在所难免,而且我敢肯定兄弟们今晚必定得吃大亏。在我的喊场落下后,原本举起刀棍要上前的兄弟们全部都愣了一下,也就是那两秒钟的迟疑,他们已经全部和我一样,被扑上的对手给牢牢控制住了。
    田小龙这次却没再假惺惺地做那滥好人,见我们全部被他的人抓住了,这才用左手揉着右手臂走到我身前,表情严肃地开口道:“张世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我干脆地回答。
    “还想着大华哥继承人的事”田小龙重新掏出一根烟点上,从他点烟的动作来看,刚才被我打的那一棍受伤不轻。
    我把头一扬回道:“那事从来都只是别人在想,至于我,从来也没主动想过不过我说过了,你最好也别去想那事,如果大华哥出现在你面前,你的人也敢像对付我一样地把他拿下那天,你在自称大哥大也不迟”
    田小龙点了点头,吐出个烟圈后忽然招呼混在人群中的陈路道:“你去问问球场上那些家伙,张世明已经软了,他们还有谁不服的”
    “今晚酒我还是请你们喝,我知道你们心里都不服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很多事情你们不服也得服,因为你们的实力就只摆在这。”转过头来,田小龙的话是对着我们所有兄弟讲的。
    把抽得两口的烟往地上一扔,田小龙转身对唐堂说道:“老唐,你回去告诉那人,东西不在张世明身上,但三天之内我一定会给他个满意的答复。今天晚上就到此为止吧,你们先撤出学校,别让陈校长和我为难”
    唐堂对田小龙这个大哥大还是很尊敬的,带人离去之前也恭恭敬敬地跟他道别。而田小龙也还是再次展示了他老大的威风,待那些人把王豪东他们都放开了后,吩咐赵敬他们几个道:“你们把酒给他们送到1007宿舍去,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张世明交待。”
    见庄老师带着保安围了过来,我对不愿离去的兄弟们笑道:“放心吧,他们不可能永远都这样在一起的,要报仇还怕没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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