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来看朋友的吧?我笑笑,不以为意,拉上窗帘。
    走出卧室,来到客厅,我顺手推开书房,却发现,关仕翰,睡在书房里。灯光下,他修长的面颊微黑,更显示出男子汉的成熟和沧桑;他眉头皱着,我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眉宇:多想为你抚平忧愁,看你在阳光中灿烂地笑着的样子啊!
    忽然,他眼睑微微跳动,舍不得惊醒他,我小心翼翼关了灯,带上门儿,重新回到客厅。喝口水,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呆呆地想着心事。
    未来,我的未来?
    朦朦胧胧,我似乎看自己人到中年,孤苦伶仃,形单影只的样子。
    我打个冷颤,不,这绝不是我希望的生活!与其杞人忧天,不如将一切交给佛祖。倘若有缘,即便相隔万水千山,也终会聚在一起;倘若无缘,即使朝夕相处,也会心隔千里,彼此陌路。
    (作为一个现代人,去相信佛祖,确实匪夷所思。但能如何呢?当遇到秦明月遇到无法左右事情的时候,只能顺其自然,听天由命了。)
    想到此,我的心没有那么沉重了,安安心心,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我神清气爽地起床了,收拾完毕,准备出发。临行走前,悄悄打开关仕翰的卧室,他还在酣睡呢!便蹑手蹑脚,将公寓门带上。
    我哼着轻快的歌儿,走出电梯,耶,肖遥远的车还停在前面呢?便走前几步,想看个究竟。
    车窗内,肖遥远正在揉眼睛,我望着他,笑了,“嗨---”
    “555———————”,他却启动了车子,面无表情,“滋--溜---”,从我眼前扬长而过。
    我愣住了:这明明是看到了,怎么就跑了呢?
    莫名其妙嘛!
    无视吗?
    切,谁稀罕啊!
    我望着那屁股冒着烟儿的银色车子,翻个白眼,撇撇嘴巴,转身走向学校。
    今天是为毕业论文答辩做准备。
    全班48位童鞋,每位童鞋都有自己的导师,并进行论文辅导。我的论文早早就准备好了,只差答辩这一关了,于是很轻松,和陈彩霞、杨子、莫芳儿、小曹一起玩儿,跑去唱卡拉ok,侃大山。
    今天杨绯绯,看到我,踌躇地放慢了脚步,远远观望,似有千言万语,我装作没有看到她,擦肩而过,不想有太多的交集。
    离愁,整个校园都弥散着离愁。
    “多情却似总无情,惟觉樽前笑不成。”
    无论从前有多少恩怨,和分别相比,早已微不足道。这一别,各奔东西,他年何时相见,谁又知晓?分别时,你我处于英俊潇洒、婀娜多姿的豆蔻年华;再次相聚时,你我是否白发苍苍,相顾泪千行?
    晚上,和彩霞、莫芳儿、小曹分别后,我一个人,携着书本,慢悠悠地晃回北区公寓。走到楼底下,那俩银色的破车子,又停在对面。远远地,模模糊糊,肖遥远坐在车子里面,放着金池的《夜夜夜夜》,哀怨沙哑的嗓音,力透苍穹。
    我站住,想走过去看看,顺便打声招呼。但又一想,嘿,今儿早上你肖遥远不是对我爱理不理吗,干嘛又自讨没趣?便打消念头,折身返回a座,上电梯回公寓。
    关仕翰早早地回来了,他正在洗澡。
    “阿嚏—阿嚏—”,我连着俩三个喷嚏,鼻涕哗哗地流着。恨恨地冲进书房,我拿了纸巾拼命地揪着鼻子,鼻子火辣辣的疼。
    关仕翰“咯--吱—”一声,打开洗手间的门儿。
    小伙子是良民,长t恤,膝盖的短裤,纵然如此,也掩饰不住他修长完美刚阳的身材。我小脸红红的,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他拿着毛巾使劲搓着一头的短发,“怎么还打喷嚏呀?吃药了没?看看你鼻子红的,都快要被你抓下来了。”
    听得我怪紧张的,赶紧转身跑到镜子前,仔细看看鼻子。
    “呃,这鼻子,够红的。”我看着他,撒娇:“亲---,我鼻子也痛---啊!”。
    关仕翰笑了,斜我一眼,转身走进书房,拿了药丸,递给我:
    “来,吃药吧!”
    我跳起来,使劲抱着他的肩,趁他不备,将药丸塞入他口中。他嘻嘻一笑,不怀好意地看我一眼,端起水杯,喝口水。
    真吞下去?我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猝然低头,咬着我的唇,伸出舌头撬开我的牙床,将药水灌入我口中。
    “呃!”
    我目瞪口呆,来不及思索,一口咽下去。
    大约过了俩分钟,他才松口,让我喘口气儿。
    这叫什么事儿啊,吃药还得吃口水?
    我愤愤地擦擦嘴吧,翻着白眼瞪着他。
    他扬起唇角,调皮地笑了,眼睛里闪烁着阴谋得逞的得意。
    我懒得再次招惹他了,转身走进卧室,放好东西,打开衣柜找衣服。
    “明月,生气了?”关仕翰跟着我,走进卧室,伸手揽着我的肩,“耶--?丫头,小气,真生气了啊?”
    忽然,我鼻子痒痒的,便眯着眼睛,荡起小酒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果然上当了,关童鞋的头慢慢地凑过来,
    “阿---嚏----”我响响地打了一声喷嚏,溅了关童鞋一脸的口水。
    “呕--耶---”,这是有史以来,最最让人解气的一个喷嚏了,我哈哈哈哈大笑,手舞足蹈,顺便漂亮滴转个身,秀个民族舞。
    关童鞋蹭地一声,冲去书房找纸巾去了。
    “哈哈哈哈哈---”乐呵呵的,我边唱歌,边打喷嚏,边洗澡。忙完所有的事儿,也不见关童鞋的身影,便懒洋洋地躺在了床上。
    忽然想起肖遥远,他应该走了吧?
    我爬下床,走到窗户边儿,微微掀起窗帘的一角儿。
    银色的车依然停在那里,肖遥远靠在车身上,仰头正望着我的窗户?
    呃,什么情况?
    我飞快地关掉了房间的灯。
    隔着窗帘,小心地观察着他。
    仰望了一会儿,他慢慢地掏出一支烟,打火机亮了,小小的眼睛眯着,狠狠地吸上一口。整个身影显得莫名地烦躁。
    他是想见我吧?
    十二点了,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
    我想想,从衣柜里抽出一套衣服,穿戴整齐,便带上钥匙,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出了电梯,我向他走过去。
    却见他飞快地扔掉烟头,重新回到车子里面。“555555555555------”车子启动,一溜烟儿地再次扬长而去。
    绝对是故意的!
    我愤愤地看着这该死的车子。
    为什么见着我就跑?
    既然跑,干嘛来?
    ......
    为了爱情?
    为了自尊?
    ......
    我只得折回身,返回公寓。再次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
    该死的肖遥远,到底怎么回事儿,折磨人呢!
    辗转反侧,折腾到第二天早上,匆匆整理完毕,我走下电梯。
    依然看到肖遥远及他的车子。
    为防止他再次逃跑,我迎着车子走过去,坐在他的车身上,抱着双肩,俯视着玻璃窗,看着肖遥远,毫不客气地问:“你继续跑呀?跑什么跑?”
    肖遥远隔着玻璃窗,眯着眼睛盯着我:“你继续躲呀?躲什么躲?”
    “哎---,我怎么就躲了呢?”
    “打电话不接,发邮件不回,失踪三四个月,一声不吭。秦明月,有那么拽吗?就算是一只小猫小狗,相处久了也会相互打声招呼吧?更何况我还是你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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