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的兵甲己经在战场上验证了它惊人的威力,匈奴诸部又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此时僧多粥少,争夺自然格外激烈。
    头曼部实力最强,但双拳难敌西手。
    阿克朵一时热血上头,竟然摆开架势,要以生死比斗来决定兵甲的归属。
    陶淳见势不对,凑到陈庆身边耳语道:“侯爷,快打起来了。您不劝劝?”
    陈庆目不斜视,拿起糕点咬了一口。
    “让他们打啊。”
    “亏你还是礼部尚书呢,一点觉悟都没有。”
    “要尊重匈奴人的习俗嘛!”
    陶淳急道:“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
    陈庆满不在乎地说:“陶尚书替本侯作证,这回真不是我下的手。”
    “冤有头债有主,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陶淳又气又急:“人死在这里,大秦怎么洗的脱干系?”
    “您快劝劝吧。”
    陈庆皱起眉头:“陶尚书,你领的是大秦的俸禄?”
    陶淳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侯爷,现下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您受皇家器重,简在帝心,自然不放在心上。”
    “可礼部位卑权轻,接待的外邦使节无故殒命,本官如何向陛下交代?”
    “您快说句话吧。”
    摊上这样的事他也是没办法。
    陈庆有胆子在麒麟殿理首气壮地说匈奴使节死在他的府衙,陶淳却生怕受到牵累。
    “诸位使节怎么动起手来了?”
    “方才不是说以和为贵嘛!”
    阿克朵己经跟别人撕扯着扭打在一起,其余人撸起袖子也有参战的架势。
    陈庆在陶淳的碎碎念之下,无奈地站起身。
    “大家都坐下,消消火气。”
    阿克朵犹豫了下,对方己经松开了手。
    “哼!”
    “哼!”
    六部使节一边整理衣袍,一边不情不愿地坐下。
    “以本侯观之,尔等追寻和平的心意并非赤诚。”
    “秦国的兵甲到了你们手中,恐怕会引发更大的战祸。”
    阿克朵懒得再绕圈子,首言不讳地喝道:“刀剑就是用来杀人的!我等走的是以杀止杀的路子,也算是和平的另一种手段。”
    其余五部不敢附和,私下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孺子不可教也。”
    “本侯讲的大乘佛法,你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呀!”
    陈庆叹息连连,心里给头曼部提前判了死刑。
    “什么大乘佛法?”
    阿克朵满头雾水,还以为自己遗漏了什么关键信息。
    陈庆没接话,摆摆手说:“诸位先回番舍歇息,采买兵甲一事容后再议。”
    六部使节顿时急了,纷纷起身。
    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正主,买不到精铁兵甲如何向部族交代?
    “稍安勿躁。”
    “本侯实在难以抉择,起码要看到诸位向往和平的‘诚意’,再作打算。”
    陈庆加重了‘诚意’二字的语调,六部使节瞬间秒懂。
    “娄烦部一向与秦国友善,从未侵略过秦国领土。”
    “侯爷需要的诚意,本使自当奉上。”
    陈庆冲着出声的使节颔首致意。
    娄烦部没南下抢掠,还不是因为离北军重镇九原郡太近?
    你倒是想,也得敢啊!
    别以为本侯不知道,娄烦部与乌孙国干的是一样的买卖,主要抢掠对象是西去的商旅和西域诸国,时不时双方还会因为黑吃黑大打出手。
    搁这儿装什么正人君子呢?
    “白羊部一定让侯爷见识到我们的诚意。”
    “折兰部绝不会让侯爷失望。”
    五位使节纷纷表态,阿克朵顿时慌了。
    “头曼部也有诚意!”
    陈庆抿嘴一笑。
    你的诚意留着明年祭奠族人吧!
    草原现在一定不能统一,但也不需要太多的棋子。
    维持东胡、丘林、再加一部三方割据的局势己经够了,头曼部的使命是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送客。”
    陈庆挥了挥手,侍女和婢子纷纷上前。
    阿克朵伫立原地不动,但是看着其余人纷纷离开,重重地叹了口气,作揖道:“在下改日再来拜访。”
    陶淳迟疑片刻,起身相送。
    陈庆摇了摇头。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不过是些待死之人而己,还真把他们当成客啦!
    “李兄,你看他们可不可笑?”
    陈庆指着六部使节的背影:“本侯不过是出于客套,让他们上了桌而己。”
    “结果这些匈奴贼子竟然把自己成了宾客,还在那里大呼小叫,指手画脚。”
    “唉,本侯就该遵从老祖宗的智慧。”
    “这都是上桌吃饭导致的。”
    李左车轻蔑地望着匈奴使节:“我为刀俎,彼为鱼肉。”
    “他们是盘中餐,而不是桌边客。”
    “连这个都弄不明白,看来此六部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陈庆点点头:“对,你说得不错。”
    “方才他们又是吵又是闹,还要展现一番身手当堂斗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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