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秉绶急三忙四地跑了来,冲着许俏君劈头就一句,“小丫头,你做事太不厚道了。”
    许俏君茫然问道:“我做什么了?”
    “草头娃娃那么有趣好玩的东西,你居然藏起来不卖给我,全卖给唐小五那臭丫头。”凌秉绶气得直跳脚。
    许俏君摸摸下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如兰好像是某人的大嫂,要是让她知道,某人狗胆包天叫她臭丫头,到时候有人的耳朵可就要遭殃了。”
    “我靠,小丫头,你好人不学,你学唐小五。”凌秉绶愁眉苦脸,为许俏君误入歧途感到难过,“近墨者黑呀近墨者黑。”
    “草头娃娃现在已经没有了,你想要草头娃娃,只能等明年。”许俏君做盆景陷入瓶颈,没有好的创意,才会另辟蹊径,去收集岩石上的细草种子,不过十六个草头娃娃,已经把所有的草种子都用完了。
    “什么?要等到明年才有。”凌秉绶双手抱头,“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唐小五得意炫耀了,小丫头,为什么你不留几个给我,你太不够意思了,好歹我们也先认识啊!”
    “说到认识的话,我是先认识如兰,后认识你的。”许俏君认真地道。
    凌秉绶放下手,看着许俏君,一脸的苦大仇深,“我不管你是先认识唐小五的,还是先认识我的,我没买到草头娃娃,我很难过,我很伤心,我要化伤心难过为食量。”
    许俏君掩嘴笑了笑,就知道这二货会这么说,道:“凌少爷请稍等片刻,我去帮你找秦哥过来。”
    “我和你一起去。”凌秉绶道。
    “二姐,我带着凌少爷去找秦哥,一会回来。”许俏君扬声道。
    “好的。”许佳儿边应声,边拿着绣笸走了出来。
    许俏君带着凌秉绶去找秦诺,没走多远就遇到了赵小江。
    “俏儿妹妹,凌少爷。”赵小江笑着跟两人打招呼。
    许俏君诧异地问道:“小江哥,你怎么还在家,不去书院读书了?”
    赵小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去了,我不是读书的那块料,还是不浪费家里的银两了。”
    许俏君挑了下眉,问道:“那你现在去哪?”
    “我去找秦哥,俏儿妹妹和凌少爷这是要去哪?”赵小江笑问道。
    “我们也去找秦哥,一起吧。”许俏君笑道。
    三人同行去赵则平的老房子找秦诺,迎面李包氏走了过来。李包氏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落在许俏君的身上,撇撇嘴,摆摆脑袋,阴阳怪气地道:“小小年纪,就知道勾三搭四。”
    这话说得难听,许俏君脸色一沉,正要开口训斥,赵小江已抢先道:“包婶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这样诋毁人,小心口舌生疮没药医。”
    “啊呸,你这个没大没小的死小子,居然敢诅咒人,你才口舌生疮没药医。”李包氏骂回去。
    “包婶子,我是可以体谅你因为小满姐的死,过于伤心,脑子坏掉了,在这里胡说八道。可这位凌少爷,他是不会任由人把脏水往他身上泼的。都不用把你往官衙送,直接叫小厮按住你打耳光,打得你牙掉合着血水吞时,你那时候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可就晚了。”许俏君故意提及李小满的死,到要看看这女人还有没有一点羞愧之心。
    李包氏看着凌秉绶,眼中露出一抹惧色,脸上的肉抖了抖,哼了一声,转身拔脚就跑。
    许俏君嗤笑一声,这个女人胆不大,却爱惹事挑事。
    “小丫头,你这样是破坏本大少爷的形象,本少爷觉得受到了伤害。”凌秉绶一本正经地道。
    许俏君斜睨他,似笑非笑地问道:“一会让秦哥多给凌少爷做两道菜,安慰一下受到伤害的凌少爷,可好?”
    凌秉绶哈哈大笑,“小丫头,你果然聪明又机灵。”
    许俏君对他的赞扬,报以白眼。
    三人到赵则平的老房子时,秦诺正在烧水杀野鸡,昨天师徒俩在山上蹲守一夜,收获颇丰。天刚亮,赵则平就进城去了卖野味,秦诺回来小睡了一会。
    许俏君和赵小江喊秦哥,凌秉绶叫秦诺。秦诺抬头一看,“凌少爷,小江,三妹,你们来了。”
    “今天好口福,有这么多野味吃啊。”凌秉绶看着放在背篓里的两只野鸡、一只野兔和七只鹌鹑,垂涎三尺地道。
    “有银子才有口福。”许俏君凉凉地道。
    “我靠,小丫头你敛财如命啊。”凌秉绶嘴上抱怨,手却掏出钱袋,递给许俏君,“给你。”
    “不用这么多。”许俏君解开钱袋,从里掏出三两碎银子,把钱袋递还给他,把银子递给秦诺,“秦哥,这是凌少爷的饭钱,你收好。”
    秦诺笑,把银子收了,“三妹,你把鹌鹑带回去。”
    “小丫头,鹌鹑你别全带走,留两只给我。”凌秉绶道。
    “知道了。”许俏君提着五只鹌鹑回家了。
    许家中午吃饭的是七个,只有五只,一般情况下,做大人的会让给孩子们吃,可鹌鹑一端上桌,鲁春娇夹给许宝儿一只,又飞快地夹了一只放在自己碗里,不管不顾地啃了起来。
    许顺成看着她那副饿痨鬼样,什么话都不想说了,朽木不可雕也,他也不用去费那心思,就这样过下去吧。
    “我受了寒,早上吃饭的时候把嘴咬伤了。”许光远主动让出一只。
    许顺成笑道:“你们三个一人一只。”
    许俏君扯下一只鹌鹑腿,把其他的放进了许顺成的碗里,“我不喜欢吃油炸的,爹爹帮我吃。”
    许佳儿也扯下一只鹌鹑腿,也把其他的给了许顺成。
    刘秀云有样学样,分一大半给许光远。
    “都是好孩子。”许顺成欣慰地笑赞道。
    鹌鹑不是什么难得吃到的东西,但鲁春娇的作法,让许顺成觉得堵心,这么大的人了跟孩子们抢东西吃,也不知道害臊。
    鲁春娇置若罔闻,啃完鹌鹑,还舔舔手指头,意犹未尽地看着空碗道:“俏儿,下次多拿几只回来。”
    无一人接她的话,安静地吃饭夹菜。
    凌秉绶吃得满嘴是油,挺着个肚子就过来了,“小丫头,我跟你说,以后有好玩的东西,要先知会我,我先买了,在告诉唐小五,知不知道?”
    “知道了。”许俏君懒得跟这二货啰嗦,顺他之意道。
    凌秉绶打了个饱嗝,“小丫头,赶紧泡点山楂水来喝,我吃得太饱,都堵到嗓子眼了,不消消食,没办法骑马回城。”
    许俏君好奇地问道:“凌少爷,你家是不是苛待你吃食了?”
    “没有。”凌秉绶靠坐在椅子上,四肢伸直。
    “那你用得着每回都吃得这么撑吗?”许俏君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挑眉问道。
    “秦诺煮的菜好吃,就吃多了点。”凌秉绶接过许佳儿送来的山楂水,喝了两口。
    “以凌家的财力,别说找个把煮菜煮得好的厨子,就是找十几个厨子,也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吧。”许俏君道。
    凌秉绶叹了口气,道:“小丫头,不懂事啊!”
    许俏君斜他一眼,冷哼两声。
    “我家的厨子煮菜也不错,只是家大业大规矩大,我在这里吃饭,不用讲规矩,可以吃得尽兴。”凌秉绶解释道。
    许俏君明了地微微点了点头。
    凌秉绶喝完那杯山楂水,在许家院子里转了几个圈,消了食,骑上马回城去了。
    过了几日,唐蓟礼和凌秉绶一起来了。唐蓟礼是来送晚莲种子的,凌秉绶又是来吃野味的。
    “碗莲一事,还请许姑娘多多费心,若能在六月十五日之前种出来,就最好不过了。”唐蓟礼态度诚恳地道。
    “为什么要在六月十五日之前种出来呢?”许俏君问道。
    “六月十八日是六妹她外祖母六十大寿,六妹的外祖母喜爱莲花,家里种有各种莲花,唯独缺少碗莲,六妹想送碗莲给她祝寿。”唐蓟礼笑道。
    “明白了,我会尽力而为的。”许俏君笑道。
    “有劳许姑娘。”唐蓟礼客气地道。
    “唐少爷无须客气,等碗莲种出来,我会收钱的。”许俏君笑道。
    “小丫头跟着唐小五学坏了,什么都要钱。”凌秉绶抱怨道。
    唐蓟礼抬脚做出踹人的姿势,凌秉绶动作麻利地跳开了,得意地笑道:“哈哈哈,现在想踹我,没那么容易了,我现在身手很好。”
    唐蓟礼不理他,对许俏君笑道:“辛苦你种花,收钱是应该的。”
    凌秉绶凑了过来,问道:“小丫头,秦诺在家吧?”
    唐蓟礼一脚踹了过去。
    “我靠,唐蓟礼你太卑劣了。”凌秉绶骂道。
    “你不是说你身手很好,我想试试你有多好。”唐蓟礼淡然道。
    许俏君噗哧笑出了声。
    “我靠,小丫头不许幸灾乐祸。”凌秉绶跳脚道。
    “别闹了,走吧。”唐蓟礼道。
    “现在就走,不吃饭了?”凌秉绶为了吃才跑这一趟的。
    “时辰还早,回城吧,下午还有事。”唐蓟礼朝许俏君拱拱手,“许姑娘告辞了,改天再见。”
    “唐少爷慢走,凌少爷慢走。”许俏君笑道。
    “吃餐饭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啊。”凌秉绶为留下吃饭,努力争取。
    唐蓟礼又踹了他一脚。
    凌秉绶又跳着骂他卑劣。
    两人斗着嘴,翻身上了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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