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这么一问,吴用愣了一下,下意识想了一圈,他已经决定了,必须要好好想一想,若是有什么纰漏之处,到时候又被晁盖哥哥打击一番,实在是太伤自信心。
    “军寨的政务、财务、后勤之事情要处理,暂时还真没有特别适合的。若真的让人来代理,先让公孙胜处置最为妥当,再让花荣兄弟辅助,想必没有太大问题。如果人手还是不够,可以再让黄安、黄信辅助。”吴用说这些话的时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斟酌。
    首先肯定自己很不可替代,意思就是没有特别合适的,然后又加了一个代理二字,意思这件事情只是让他帮忙带着。
    吴用这小心思还真是满满当当。
    晁盖摇摇头:“黄信不行,这一次下山,让黄信、刘唐与你同行。路途遥远,若有冠军,有他们两个守护,也好调度一二。”
    吴用没想到会安排这么多人,暗想难道有什么大事要做?
    晁盖又道:“吴先生,你方才说得不错,武二郎的性子耿直,是个容易惹出大事的人。
    据我打探,他还有一个兄长,现在他们所住的地方,还有一个西门家族,那人名唤西门庆,是个沾花惹草的,若是见到喜欢的娘们儿,管他是未婚还是已婚,都要弄到手上玩弄才肯罢休。
    你去一趟,最好想办法,莫要让西门庆与二郎一家有什么瓜葛!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我也会与你汇合。”
    吴用心中咯噔,他天机阁阁主,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兄长却对武松周围的人和事,仿若了如指掌,难道说,在天机阁之外,还有一个探查组织?
    这么一想后,吴用嘴中泛苦。
    只是下山一趟,还专门为了武松的事情,偏偏兄长还说他也要去,难道真的要发生什么大事?
    “此番去,那西门庆可要将他们弄死?”吴用小心问道。
    晁盖见他脸色难看,安抚道:“吴先生,武松那边的事情,乃是关键!武二郎是太岁真神,不可怠慢。你这一次下山,便是代表我的意志!实不相瞒,若是那西门庆不知好歹,想办法让他从人间消失。你先去统筹安排,我随后便到。”
    吴用听得这么说,心情顿时放松。
    “那我收拾一下,即可下山。”
    “让天机阁的密卫随同,一路注意安全,才是关键。”晁盖认真说道。
    吴用心中一暖,原来兄长还是很关心我的。
    “吴用会小心谨慎。尽早将事情完成,早些返回山中。”吴用赶忙表态,生怕自己劳模身份被人所抢。
    晁盖又道:“山中智将甚少,这次让你下山,那是因为旁人都办不好,唯有让你亲自跑一趟。你明白吗?”
    吴用原本心情还一阵忐忑,听到这么一说,登时惊讶抬头。
    果然!
    还是哥哥最爱我!
    吴用顿时生出万丈豪情,瞧见没有,别人都办不到,还得靠我吴用!
    嘿嘿!真特娘的过瘾!
    “兄长只管放心,那西门庆若是乖巧得当,我便让他一如既往,若是不知好歹,我便让他知道什么事情生不如死。”吴用急忙表态说道,一脸信心满满。
    “吴先生的才华,我是知道的!”晁盖再次做出了肯定。
    两人又商议一阵,吴用便告辞而去。
    晁盖站起身,来回走了一圈。
    若是历史不改变的话,武松肯定会失去自己的兄长,还会杀了西门庆大官人。
    尽管那样,晁盖会得到一个完全版的武松,然而晁盖并不希望这一切发生。
    他不是宋江,为了利益可以不惜一切,哪怕牺牲所有兄弟的性命,染红他头上的官帽,那宋江也是能够做出来。
    晁盖想了一阵,便已有了想法。
    三中还是缺一个能够坐镇的大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样的人物。
    ............
    阳谷县,知县县衙。
    武松都头,此刻春风得意,下了值,衙门的公人们,早就准备好酒菜,只等他喝上一场。
    他原本推辞了几场,这一次却不能再推辞,既然做了都头,这场面上的事情,还是要参加的参加。
    换做以前,武松是不会鸟一分,想怎么样就怎样。
    只是跟随晁盖哥哥多日,武松也长进不少,待人接物,脾气秉性,都要成熟许多。
    当晚,武松与公人们喝了一场大酒,等到月上枝头,众人便各自告辞离开。
    武松酒量甚好,也没有喝醉,便急着赶回家。
    兄长和嫂子都搬到阳谷县,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开开心心,这也是他一直寻求的幸福。
    走了一阵,竟下起雨来。
    深秋已过,初冬已至,这冰雨落在身上,凉飕飕的,若是全身打湿,极容易伤寒。
    “这狗日的天,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个时候下,一会儿回去还得泡个热水澡才行。”武松骂了两句,正好路过一家客栈。
    “武都头,我家主人有请,还请上楼小聚一会。雨天湿滑,正好去去湿气。”一个仆人站在路边,好似等候多时,开口说道。
    武松定在原地,眉头一皱:“你家主人?哪里的主人?”
    仆人弯腰道:“山中主人,过去跟武都头,那也是相交莫逆。想必都头是记得的。”
    武松眼神一变,脸上有欢喜之色,只是他很快收敛,左右一看,确认周遭无人。
    “好,带我上楼。”
    “还请这边走!”仆人一抬手,便径直往客栈一个小门走。
    武松紧随其后,一只手却按住腰间长刀,神色颇为戒备。
    晁盖哥哥曾经说过,行走江湖,要时时有戒备之心,若是轻信旁人,必有大祸。
    毫不夸张的说,换做旁人说的,武松那是一句话都不听,唯有晁盖哥哥的话,他简直是倒背如流。
    顺着仆人走了一阵,径直绕行到后院,武松这才发现,他要见的人,根本不是住在前面的客栈。
    客栈只是一个掩护,通过客栈的廊道,径直穿行到后面,又绕行一个巷子,这才在一个院外停住。
    院子一侧也是小门,仆人在门前轻敲三声,这三声很有节拍韵律,三声过后,门后便有响动声。
    那仆人又重复敲击三下,门便缓缓打开,只见一个俏丽女婢开门。
    黑衣仆人递过去一个眼神,便带着武松进入院子。
    武松一进去,便发现这是一个四合院,庭院当中,栽种着不少梅花。
    从前至尾,步步安排,还真是谨慎啊。
    只是这时节的梅花,光秃秃的,瞧着颇为寂寥。
    东南边一个屋子中,灯火通明。
    武松心中一喜,莫不是晁盖哥哥下山来看我了?
    “武都头,请进吧!”
    武松点点头,推门而入。
    如果说外面寒风刺骨,这屋子中温暖如春。
    地面也能够灯芯草铺就,上面还铺着毛毯,屋子中间架着一个炭炉子,两侧用防火砖石格挡。
    武松低头一看,有些意外道:“原来是吴先生,你为何来这里了?”
    跪坐在蒲团上的吴用,微微一笑:“武都头,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
    武松瞅着对面一个蒲团,顺势盘腿一坐:“托晁盖哥哥的福,小弟日子过得还可以,马马虎虎,稀松平常!”
    “武都头莫要紧张,我这次下山,只是为了一些闲杂事情,无须担忧。”吴用见武松颇有些不安,赶忙安慰。
    武松却道:“我还以为山中出了大事!若是晁盖哥哥那边有所求,我二郎定然上山相助。”
    吴用轻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晁盖哥哥已收到你的信,这是回信,我这次来,还有一些礼物相赠。”
    “山中没有出事,那我就放心了。只是想念兄长的紧。”武松心情又是欢喜,又是失落。
    欢喜是兄长还记得他,失落是他现在有了官家身份,当然,最关键还是家中有兄长他们需要照看,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人生之事,诸多不能掌控。
    吴用道:“先把信看了,看后还给我,你带回去的话,不安全。”
    武松点点头,拿起信件,认真看完,这才露出凝重之色。
    “兄长的意思,让我小心那西门庆?那个人我知道一些,乃是阳谷县的富户,家中有妻妾,这个人跟我们没什么关联啊?”武松有些疑惑道。
    吴用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兄长只是让你小心一些,并无他意。”
    “我明白了!”武松松了一口气,继而又感到一阵庆幸。
    这一路走来,有这样一个好大哥,处处为他着想,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如此。
    武松读完信,信中为他高兴,让他好生照顾自己,都是一些劝勉鼓励的话语。
    读完之后,武松把信件送还吴用。
    吴用侧过身,从一旁取出一个布袋子,推到武松跟前。
    “这是五百两黄金,你暂且收下。”吴用沉声说道。
    武松下意识摆手:“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我武松寸功未立,也没什么本事,眼下我是都头,每个月也有银钱。”
    吴用沉声道:“这是晁盖哥哥的一片心意,你只管收下,你若是不收,我回去如何交代?再者,你兄长养育你长大,此番回来,总要给他们添置产业,除此之外,你自个做个都头,上下都要打点,光靠工作卖力,又算什么?
    真正到手的利益,才是关键。这些金条,不是让你去消遣,而是让你去做大事!大事做成,一切都好办。”
    “这些都是晁盖哥哥所言?”
    吴用点点头:“他很担心你,怕你在这里受委屈,所以才让我过来一趟,看一看你。他说你性子耿直,疾恶如仇,见不得坏人。让你往后要收敛气势,谨小慎微,有多大能力,做多大的事情。”
    “哥哥!”武松眼眶发红,心中暖洋洋,却是难过道,“他对我犹如亲弟弟,可是我却无法回报他!”
    吴用笑着说道:“晁盖哥哥说了,你快乐生活,就是他最高兴的事情。”
    武松呆住,从他懂事以来,这些年见惯世态炎凉,唯有晁盖哥哥待他如一!
    如果不是有兄嫂需要照看,他真的想豁出这一切,直接投奔兄长。
    “吴先生,请帮我转告哥哥,谢谢他,我祝他武运昌隆,身体康健。”
    吴用道:“山中商队,最近会铺货到阳谷县来,朱贵兄弟他们也会来。大概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武松恍然:“原来是这样,吴先生,若有什么麻烦事情,只管寻我。”
    “倒不会有什么事情,一切都安排妥当。只是......”吴用欲言又止。
    武松道:“吴先生只管放心,我会小心戒备西门庆的。”
    吴用道:“你兄长一个人卖大饼,走街串巷,他一个人单薄了一些,我的意思是,拿着这些银钱,到时开一家酒坊。便是我们山中的好酒,只是直接卖不行,容易露陷,到时候兑水卖,一样是好酒。”
    武松一愣,他走得早,山中见南春出来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
    吴用又从一旁提出两个袋子:“这酒你晚上带回去,喝过就知道了。”
    武松颇有些疑惑,提着金条和纸袋子,转身离开。
    等回到家中,开门的是嫂嫂潘金莲。
    “我家哥哥呢?”武松问道。
    潘金莲道:“他白日里走街串巷,着实累了,晚上回来,喝了一些酒水,便早早睡下。二叔累了吧。我煮了一些醒酒汤,你喝了安歇。”
    武松也不客气:“那就劳烦嫂嫂了。”
    潘金莲见武松英俊而豪迈,心中着实喜欢,有时候想着,若是能够跟武松同床共枕,那也是极好。
    只是这念头,也是想了一想。
    只是家中家贫,这样一眼看到头,实在难熬啊。
    潘金莲一边想,一边将备好的醒酒汤温热,小心翼翼端到厅中。
    “二叔,先喝一些,我先回屋睡了。”潘金莲不敢骚扰,放下汤碗便要走。
    “嫂嫂,等一下!”武松喊了一声。
    潘金莲一惊,背对着身子,莫名微微一抖,心中格外欢喜,莫不是二郎对我有意?
    潘金莲努力控制着情绪,转过身道;“二叔,还有什么事?”
    武松刚才回屋,取出了十根金条,用一个小袋子装着。
    “嫂嫂坐下说。正好有些事情,跟你商量。”武松朗声说道。
    刚才回来的路上,武松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晁盖哥哥、吴先生他们想得长远,兄长和嫂子他们结合,完全是因为哥哥走了便宜。
    这嫂嫂过去是过好日子的,若是家中一直不见起色,岂能甘心?
    要想一个女人安心,那就要有事情做,而且还有一定的财力。
    有些东西,没有去想的时候,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可是一旦得到提点,人就会醒悟。
    这是容易出事的地方啊,那个西门庆最是好女色,若是让他遇见嫂嫂,稍加手段,寻常女子,哪个能抵挡?
    武松越想越惊,又想到晁盖哥哥曾经做事风格。
    走一步,看百步。
    没想到,连他回到阳谷县,还让兄长为他操心。
    潘金莲一头雾水,可还是坐下,正好跟武松正对面。
    武松将布袋子往桌子上一放,顺势一推:“这些东西嫂嫂先拿着。”
    潘金莲还以为是二郎买的礼物,喜笑颜开道:“平常你公务繁忙,还惦记着我,莫要浪费银钱,你挣钱也不容易。”
    然而,等他打开布袋子,登时惊呼一声,然后抬起头,望着武松,再次又低下头,确认袋子中的东西!
    “这......这.....二郎,你哪里来的金条?”潘金莲彻底惊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自己收好。”
    武松摇头说道:“嫂嫂,莫要担心。这些钱是我在河北给柴大官人办事,赏赐我的。而且打虎之后,官府也赏赐了不少金银,这一百两金子,我是这么想的,先把这租的房子买下来,如果房东开价太贵,回头在附近寻个喜欢地,直接马下来。
    嫂嫂嫁给我兄长,总要置办一些,这都是我的一点心意。剩下的金子,嫂嫂可以买些金银首饰,再把家里添置一些。”
    潘金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人多,这犹如做梦一样的场景。
    这是一百两黄金啊!
    简直就是一笔巨款,此刻这位二叔,送到了她的手中。
    “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潘金莲心中乱颤,可还是强忍贪念,将金子一推。
    武松道:“嫂嫂嫁到我家中,已是受了不少苦。兄长含辛茹苦,将我长大,所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这些钱给我兄长,他也没有个主意的。所以我想给嫂嫂的话,也好安排,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事情,只管跟我说。
    另外,我以前认得一些商人,等家中事情办妥当,便再租赁一个铺子,专门卖酒营生,也好过哥哥走街串巷。”
    潘金莲这些日子,一直在为未来发愁,这会二叔竟将前后事情,全部想得妥当。
    她悬着的一颗心,骤然落地,整个人也放松很多。
    潘金莲早就想要一个自己的房子了,要知道对面的王婆,时不时就在她跟前说,一个女人不能没有自己的窝。
    这些话说出来,让潘金莲伤心好一阵子。
    “二叔,你当真要把这些金子都给我?”潘金莲回过神,再次强调一遍。
    “当然了!挣钱干什么?挣钱不就是为了让家人生活得更好吗?”
    潘金莲愕然,一句“家人”,一下子让她从那些负面的情绪中超脱出来。
    “一家人?”这些年,她纵然是个大丫鬟,可是始终都是下人,若不是那夫人故意羞辱,她岂会落到这步田地。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关键,关键还是有人把她当一家人,而不是个外人。
    “都说了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嫂嫂,这些金子只管拿好,我们武家往后,你便是主母,肯定需要你操持多一些。我在衙门做都头,肯定时常不在家,我哥哥忠厚不假,可是为人怯懦,总有一些事情需要嫂嫂费心。”武松模仿着晁盖哥哥,将话儿给说得圆满。
    果然,这番话说出来,尤其是“长嫂如母”,彻底让潘金莲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会潘金莲身上多出了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
    是啊!
    二叔是都头,往后是官府的人,现在有了这些钱,往后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等以后她生了孩子,她便是正儿八经的主母!
    武家长辈父母去得早,等于就是她辈分最大!
    潘金莲原本一直想明白的事情,这会终于想明白了。
    这哪里是倒霉的事,这是嫁给了全部的未来啊。
    有二叔在,他们这武家的发达,那是近在眼前。
    潘金莲有些激动道:“二叔,你哥哥若是知道你这些想法,他一定会感动地哭。我明天会将这些事情跟他说。”
    “我回来这几个月,是我疏忽了,兄长个子矮小,每日东奔西走,寒冬腊月,寒暑往来,也是吃了很多苦头。现在我有能力了,也该改变一些。”
    “你长大了!二叔,谢谢你。”潘金莲这一刻心情跌宕起伏,她感觉二叔今天好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至于哪里变了,好像变得更加的成熟,更加的体贴。
    “那我先去睡觉了!这几日便劳烦嫂嫂了。”
    潘金莲赶忙道:“一家人不说二话,咱们之间,无须如此。你白天也忙的辛苦,早些休息。”
    “好!”武松喝完最后一口汤,起身洗漱,一会便回了自己屋子。
    潘金莲一直在旁帮衬,等到二郎关上门之后,潘金莲才深吸一口气,提着金子上了二楼。
    等到屋子中,她小心翼翼的将金条一根根取出。
    烛火映照之下,码放一排的金条,在火光之下,熠熠生辉。
    “这辈子我都没见过这么多金条啊!”潘金莲激动的浑身发抖,她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以前觉得嫁给武大郎,那是倒了大霉。
    可是今晚拿到这些金条,好生庆幸。
    福祸相依,老祖宗真的不骗人啊。
    听二郎的口气,往后只怕还有更多银钱。
    有很多事情,一旦钱出现了,便能够摆平诸多事。
    金钱可以摆平很多事情,还能够消退诸多烦恼。
    这一刻,潘金莲感觉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那心中的抑郁之气,全部烟消云散。
    潘金莲扭过头,望向床边的武大郎。
    这个丑陋的侏儒,此刻竟然都变得没有那么讨厌了。
    主母!
    一家人!
    长嫂如母!
    一句句话中的含义,犹如将潘金莲重新定义了一样!
    “这才是奔头啊!一个女人活着,总不能堕落下去。”潘金莲低声说道,顺势将金条藏起。
    这一夜,潘金莲睡得格外香,自从记事起,好像就没有像今日睡得这么好。
    这一觉睡到天明,太阳透过窗户,洒落在地面木板上。
    潘金莲下意识撑起身子,目光投向窗外。
    又是一个艳阳天,她扭过头,发现武大郎早就起身了,也不见了踪影。
    这个男人每次起来,都会小心翼翼地,生怕弄醒了她。
    潘金莲忽而一紧张,赶忙起身,便跑到一旁大箱子中,找出昨晚的装金子的袋子!
    确认金条都在之后,潘金莲登时松了口气。
    这些钱,仿若一下子成为她的命一样重要!
    潘金莲提着袋子,总是觉得不放心,寻思半晌,才找到一处地方,将金子藏好。
    做完这一切,潘金莲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下楼开始洗衣服,往日这样的事情,她做了心中生怨气,可是今日,却又使不完的劲,还有莫名的开心。
    等把衣服浆洗好,她用木桶装着上楼,顺势打开窗户,刚要晒衣服,缺不小心将那晒衣服的杆子打落。
    那杆子一落下,正好砸在一个中年男子的头上。
    那男子低呼一声,猛地回头,刚要发怒,却是瞧见二楼的潘金莲,眼神瞬间痴了!
    “好美的娘子!”这男子眼睛都看得直了!
    潘金莲吓了一跳,只觉得这男人的眼神,好似要吃了她一样,二话不说,反手便将窗户拉上!
    中年男子站在原地,却是回味不停。
    半晌过后,也不见人打开窗户。
    男子咂咂嘴,径直走向对面一户人家。
    那是一家茶室,中年男子径直走过去,时不时还回过头。
    茶室走出一个老太婆,一见来人,惊喜道:“西门大官人,真的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还请稍坐,老身给您倒茶去。”
    “倒茶不急,我先问你一个事情,若是回答得好,我重重有赏!”西门大官人顺势一坐,将衣袍一提,目光投向对面的屋子。
    老太婆名唤王婆,平常开一家茶水室,她还有个儿子名叫王潮,平常这老太婆做茶水生意,也还兼着做媒、接生婆的事,也算是远近闻名。
    这阳谷县各种八卦破事,王婆那都是了如指掌,一听西门大官人这话,王婆讨好道:“大官人这神色,莫不是看上哪家的小娘子吧?”
    西门庆指着对面屋子道:“这房子住着什么人?那家眷的娘子,瞅着美艳动人,我只是看了一眼,感觉魂都要被她勾走了!简直是要老子的小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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