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秦亦虽然准备跟李铮一同回家见他父母,但她一直纠结着自己到底是穿男装还是女装,可她哪里有什么女装,桑布只好在一旁劝了又劝,你平日都是男装出现,突然弄出个女装来,岂不是暴露身份。
    秦亦觉得有理,但是再看自己的衣服,这套太鲜艳不稳重,这套太素太冷清,最后桑布终于被她纠结的抓狂了,推开她到柜子里找出一身玉色长衫,配上天蓝色上衣,丢给她然后叉腰吼道:“就穿这身,别折腾了。”
    秦亦这回倒是听话,在她的帮忙下穿好衣服,在镜子前左照右照,十分没自信地问:“真的可以吗?好看吗?我……”
    桑布被她搞得哭笑不得,上前给她理理衣领道:“平日的自信和爽快都到哪里去了,又不是让你上战场,至于这么紧张。”
    “自然紧张,等你去见家长的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秦亦抬手抓住桑布的手说,“你摸摸看,我现在手脚冰凉冒汗,胃直抽筋儿,觉得自己都忍不住想哆嗦。”
    “噗!”桑布撑不出笑出声来,“李大哥的父母又不是黑白无常,你至于吓成这样。”
    秦亦在心里嘀咕,也许让我去见黑白无常,我都不会这么紧张。
    “好了,你就别纠结了,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你既然想嫁给李大哥,那这一关迟早就是要过的。”桑布回身拿起桌上的单子递给秦亦道,“我给你准备的礼物,给李大哥的父母的,你到时候别忘记多说几句好话,可千万别犯牛脾气。”
    “瞎说,我什么时候犯过牛脾气。”秦亦瞪眼道。
    “你现在这样就像个大黄牛!”桑布推着她的后背,将她硬是推出门,推到李铮面前然后笑着说,“李大哥,我把人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生的照顾才好。”
    “你个臭丫头,等我回来再收拾你……”秦亦话音未落,就被李铮拉着出了家门。
    一路上她不住地问:“李铮,你爹什么样子的呢?你说他们会不会不接受我?你说我带的东西,你爹娘会喜欢吗?你说……”
    李铮抬手掩住了秦亦的嘴,笑着说:“我爹有些固执,我娘有些唠叨,但是他们都是极好的人,你看我都这么喜欢你,他们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秦亦忽然回过神来,指着李铮的鼻子问,“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喜欢我了?”
    “有吗?我没说吧!”李铮扭过已经泛起可以红晕的脸,不肯承认。
    “你就是说了,我刚才听到了,你莫要耍赖。”秦亦立马咬住不放,要知道这句喜欢,可是她平日怎么诱导怎么威逼都没听到的,今日怎么能够这么轻易放过,“你就是说了!”
    “我怎么不知道。”李振跟她狡赖。
    二人正闹作一团的时候,马车忽然停止,外头的车夫恭敬地说:“少爷、秦大人,咱们到了。”
    秦亦这才察觉到,合着刚才李铮不过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这才跟自己胡乱打岔的。
    “你真是个坏蛋,我以后定要听着你心甘情愿地跟我说一句……”秦亦努力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紧张,不过身子根本不受她自己的控制,甚至连说话都带上了颤音,她忍不住将头埋在李铮的怀里低声说,“李铮,怎么办,我害怕,我怕见你父母,我怕他们不喜欢我,我怕他们不同意你娶我。”
    “别怕,有我呢,他们肯定会喜欢你的,我保证。”李振搂着秦亦微微颤抖的身子,心里涌满了感动,眼前这个坚毅自立的女子,面对生死都能挺直脊背坚强地面对,而却会对见自己父母如此的提心吊胆,而这都是因为她对自己的爱太深。
    秦亦在李铮温言的安慰下,稍稍整理了情绪,舔舔因为紧张而干涩的嘴唇,勾起嘴角尽量让自己笑出来,然后问:“我、我现在看上去怎么样?”
    “好极了!”李铮低头亲亲她的额角,“你是最漂亮的。”
    二人终于一起踏进李家的大门,来到厅里才发现原来陆诗蕊和她母亲也在做客,众人纷纷起身见礼后,又都彼此相顾有些尴尬。秦亦想起桑布给准备的礼物,忙从怀里掏出礼单双手呈给李母,然后说:“听李兄说伯父从老家来京,小侄特来拜会老将军,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李母忙说:“真是劳烦您惦记,大人与我家铮儿是同僚又是好友,到家里来还用备什么礼啊,真是太客气了。”她接过礼单,礼节性地打开扫了一眼,便回手递给身后的丫头,嘴里不住地客气道谢,心里却想,这礼物备得有些奇怪,怎么不像是朝中官员往来的礼物。但此时她也不能把思量说出来,只一边打发家人去后宅请自家老爷,一边对秦亦说,“秦大人快坐,我家老爷在后宅更衣,很快便出来了。”
    “伯母莫要客气,小侄哪里敢当您称呼大人,便叫我小秦或是谨之皆可。”秦亦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的未来婆婆,瘦高的个子,头发略微花白却盘得整整齐齐,显得极其精明能干,心里咚咚地只打鼓。
    正心里忐忑不安之时,屏风后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一个人影转过屏风出来,人还没看清楚就先听到洪亮的声音说:“哪个秦大人?可是这次对陛下上折子请兵的秦大人?”
    “小侄秦亦见过李老将军!”秦亦在心里对这个称呼纠结了半天,李父已经不在朝中任职,称呼李大人定然是不合适的,但是第一次见面就称呼伯父,似乎也有些太过于随意,只好称了一声李老将军。
    “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那折子老夫看了,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见地,十分难得,哈哈,十分难得!比朝中那些个老糊涂们强多了!”李父人高大壮实,连鬓的络腮胡子,声如洪钟,看来李铮的相貌还是随李母的居多。
    “老将军过誉了。”秦亦忙谦虚,但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旁的才好,又不敢给李铮使眼色,最主要的是,旁边还坐着陆诗蕊母女,她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陆诗蕊的眼神儿像小刀片一样嗖嗖地朝自己投来,这下也没办法说什么正事儿。
    不过李父也没给留很多时间尴尬,很快便起身道:“小秦啊,来,你跟我去书房,来给我仔细说说你这个折子,老夫只听犬子说了个大概,还想听你详细说说。”
    “老爷,瞧您,人家客人还没坐几分钟,你便急着拉人家走!”李母嗔怪道。
    “哎呀,到书房也一样是坐着,再说你们女人聊你们的,我们去聊我们的,谁都不耽误,这样都舒坦。”李父说罢就大步朝书房方向走去。
    秦亦和李铮只好与陆诗蕊母女告辞,然后紧随其后,路上秦亦扯着李铮的衣袖悄声说:“你先别提咱俩的事儿,我,我心里还是没底。”
    到了书房,李父便要秦亦将折子的内容一五一十地讲给自己听,也幸好秦亦的折子都是自己查资料一点点儿写出来的,不然那么多内容,还真是不容易记住。她干脆就把自己当做在论文答辩,说着说着便也忘记了紧张。
    李父边听边插几句话评价一下。
    “哎呀,这句说得好,他们齐国就是看准咱们总说自个儿是天朝上国,从来不对他们赶尽杀绝,每次都网开一面,他们打输了仗,只要随便来赔礼进贡,咱们便不追究了,还要给他们好多回礼,这样的话,他们回去养精蓄锐几年,就又蠢蠢欲动了!”
    “是啊,边关的百姓苦啊,每年土里刨食不说,还说不定能不能有收成,每到秋天都有齐人来打秋风,骑着快马抢了就跑,多少人忙活了一年,不但得不到余粮,说不定还要赔上老婆孩子。咱们若是不能把齐国打怕了,让他们不敢再来了,百姓就永远要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啊!”
    到最后,李父干脆起身一把拉住秦亦的手,激动地说:“秦兄弟啊,我是个粗人,也没读多少书,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是我觉得,你这折子里头,写的都是我心里的话啊!”他说着还有些激动,声音也哽住了,“你看我这么大年纪还这样,真是让你见笑了。”
    秦亦被他一双铁钳般的大手抓着,也收不回来,再听李父都开始跟自己称兄道弟,慌忙道:“伯父不过是真性情罢了!”
    “哎,什么伯父不伯父的,咱们脾气投缘,你若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李老哥……摆酒席”李父话还没说完就朝外头吩咐,随后又回过头来对秦亦说,“今晚一定要留下,咱们老哥俩好好喝一杯,咱们这就是投缘,叫、叫那个什么来着?哦,对,忘年交。”
    李铮在一旁啼笑皆非地道:“爹,我跟秦亦论兄弟,您再跟她论兄弟,那岂不是串了辈分。”不过他见自己老爹这么喜欢秦亦,心里也有些欢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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