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 作者:争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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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走了,柴珩却催他,“早些回去休息罢。”

    林海棠慢慢悠悠走到门口,打开门一阵风吹进来,合着一股青涩的味道,他声音轻轻的,“我不找大夫了。”说罢逃也似的跑了。

    他的背影早已经消失不见,柴珩却是没收回神,瞧着他离去的方向望了好久,随后长长叹了口气,一夜无眠。

    第三十章

    这一夜对于沙即班来说却是难熬的,身上那点皮肉伤只是疼,倒动不着他的心肺,让他锥心难受的却是那个昏过去的小太监。

    小太监叫察度,是几年前琉球上贡来的阉人,他被送进宫的时候才十一岁,生的极漂亮,比皇家的孩子还要亮丽几分。可这帮琉璃来的孩子都生的瘦弱,察度身体尤为不堪。

    他来的时候正值寒冬,一天里能下三四场雪,太监们没了下面那家伙,都畏寒怕冷,遇上这样的天气全都躲在屋子里,除了平日里当值的,能不出门便不出门。

    而察度他们都是些外来的太监,没人会来嘘寒问暖,分下来的炭火被上面的大太监抽去一层之后根本不够烧,往往到了下半夜就会冻麻了半边身子。

    察度没撑上几天就病了,高烧不退,有宫里的大太监看着可怜,找太医院生药库的小吏来瞧过一次,吃了几副药却也不见好。

    他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好几天,眼看着要喘不动气,当时已经入了腊月,眼瞅着就要到正旦节,这小太监半死不活的,实在触霉头。

    一年接一年的,死多少个宫人太监,数都数不过来,管事的太监直接派人将察度用一床破烂被子裹了,找个隐秘的地方埋了省事。

    可那管事的太监派的人却是个办不明白事儿的,偏偏遇上沙即班从西北平流寇凯旋而归,进宫领赏,他抱着床被子鬼鬼祟祟行色匆匆,沙即班见到便把他拦下了,问清楚由来之后,沙即班瞧了那孩子半天,最后把他带了回去,这一养就是五年。

    当年察度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可身子却落下了病根子,虚弱不堪,整日泡在药罐子里。

    有人说沙即班是养了个倒霉孩子,病病恹恹的不讨喜,也有人笑说沙即班是看上孩子的皮相,喜爱娈童,留着在床上玩。

    可只有柴珩明白沙即班为何会对这个琉球来的小太监这般看顾,他们同是外族,这是本能的彼此惺惺相惜。

    当晚沙即班趴在床上,背后的疼痛让他睡不安稳,听到有人在他床边低声哭泣,心下烦的要命,却不得不睁开眼睛,只瞧见察度肿着两个核桃似的大眼睛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沙即班瞧他这模样,心里紧紧揪着,嘴上却不会安慰人,不耐烦的说:“你哭个什么,老子又没死。”

    察度一听这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玉珠子,掉的越发猛了,他想伸手碰一下沙即班的背,又不敢,瑟缩的杵在那儿,小声说:“爷爷,你疼吗?”

    沙即班费劲的抬手给他抹了把眼泪,弄了一手稀里糊涂,他瞧着自己的手,皱眉:“真埋汰。”

    察度被说的脸上一红,忙用自己袖子给沙即班擦手。

    沙即班摆摆手,“行了,刚才你是怎么回事,自己身子骨什么情况不知道?跑跟前来柴珩就能听你的?”

    察度垂着脑袋,忍不住的抽噎,“我怕爷爷被打坏了,察度不能没有爷爷。”

    沙即班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脸突然就僵住了,伸手揉了揉察度的脑袋,“人离了谁都能活,我不在还有你柴爷爷看顾你。”

    察度到底还是个孩子,听到这话哭的越发凶了,抱着沙即班的胳膊,“爷爷,就说人是我杀的,明日让我去受审!”少年的声音是那般的柔弱,可沙即班知道这孩子此刻已经接近声嘶力竭。

    沙即班先是神色一滞,似是没想到这孩子对他如此有情义,随后又朗声笑了起来,“就你这弱不禁风的样,连把刀都未必拔得出来,谁可信你的,放心吧,有你柴爷爷在,没人动的了我。”

    察度虽然年纪小,也知道柴珩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听沙即班这样说才放了心,停了哭声,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守在沙即班的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睛里好似蕴着一汪水,映着摇曳的烛光,来回流转。

    沙即班被瞧的不自在,咳了声说:“没事了,回去歇着吧,小心熬病了。”

    察度不肯走,执拗的说:“我要守着爷爷。”

    沙即班满脸无奈,却说不出一句重话,他费力的挪了挪身子,床上空出一块,他掀开被角,招呼道:“不肯走就上来睡。”

    察度一张小脸红了,却是笑了起来,扭身吹熄了灯,小心翼翼的挨上了床。

    灯熄的太快,沙即班脑子里只留下刚才察度那个没怎么看清楚的笑容。察度不敢碰着他,怕弄疼了他的伤,只绷着身体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沙即班似是察觉出他的紧张,主动伸手揽住他往跟前一带,半抱着,用他从来没有过的轻声在察度耳边说:“小心,别掉下去。”

    察度险些要哭出来,把沙即班的胳膊抱在胸前,稳稳当当的睡了,一夜好梦。

    第三十一章

    翌日天一亮,柴珩便派人给北京都察院送去了一封信,由沙即班口述,柴珩执笔,将昨日发生在教坊司那件案子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原是昨天沙即班去教坊司玩乐听曲儿,正巧路过赵柯那房间,听里面女子声嘶力竭的呐喊呻吟,那声音显然不是平日在床上听到的呻吟声,可路过的小厮伙计均是装作听不见的模样。

    沙即班哪能听得下去,便不管不顾的破门而入,屋里面的场景触目惊心,让他一个见惯了杀伐的男人都觉得惨不忍睹。

    都说一些太监对待女人比畜生还不如,他们自身有缺憾,却喜欢娶妻来满足自尊心,可看着妻子不能人道,痛苦也莫过于此,遂极尽之所恶的折磨她们,来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

    沙即班不经常待在北京,所以对这些太监的腌臜之事毫不知情,偶尔听个只言片语,也不往心里去,只当是旁人对太监天生的歧义。

    可今日亲眼所见,由不得他不相信,这太监简直丧心病狂至极。

    赵柯浑身赤-裸,四肢大敞的被绑在床上,平日里的端庄秀丽早已不在,腿间那私密处被塞进了腕子粗的玉势,只露在外面最粗的短短一截,而下面那菊~穴里也被塞了一串琉璃珠子,撑的满满的。

    她整个人就像一条频死的鱼儿,早没了挣扎的力气,只暴突着双目,脸上的表情颇为狰狞。

    那太监停下揉弄自己下面那根残败的东西,慌忙提上裤子,眼睛里透着疯狂的神色,见沙即班穿一身斗牛补子的曳撒,却是毫无畏惧之意,狂妄至极的,竟是迎了上去。

    沙即班见到这等场面哪里还忍得了,顿时怒从心来,一脚将那太监踹出了门外,他这武力,平日里那都是杀鞑子平流寇的,这太监挨了他一脚,顿时躺在地上抱着肚子痛叫。

    要说沙即班当时本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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