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对了,我还得去下长寿面。”子谦找了个借口,今夜是在不适合谈这个话题,或者,是自己心里有那么一点胆怯,如果,他能早一点醒悟,能早一点看清自己的心,说不定完全就是另一种状况了。现在,他能说什么呢?他已经没有资格再要求她什么,能这样陪着她就已经足够了,陪她一辈子。
    眼看着他慌张的逃离,流云苦笑着,抬头望月,月牙弯弯,星光点点,夜色好美啊!其实不该说这样煞风景的话的。
    锅里的水已经开了,子谦掀开锅盖把做好的刀切面放了进去,一边在另一口锅里,炒着青菜肉丝,放点香菇,香气扑鼻,可他的心思却飘忽起来:呆会儿出去,她又继续这个话题该怎么办?总不能再找借口遁走,说实话吗?不敢,万一她拒绝呢?事情说开了,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真是苦恼。
    流云等了好久,一碗长寿面需要做这么久吗?不过,转念一想,子谦这是在躲她呢!
    “子谦,子谦,那长寿面你可别给我烧糊了……”流云摇头笑了笑,大声提醒。
    子谦回过神来,连忙“哦”了一声,手忙脚乱的把面盛了出来。
    “来了来了……长寿面来了……”子谦笑呵呵的端了面出来。
    流云也已经决定,这事暂且放下不提,等合适的时候再谈,笑道:“做了这么久,这面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吧!我来尝尝。”
    舀了一勺汤,轻轻吹凉,浅尝一口,立时,眼睛眉毛皱在了一起:“呃!子谦,你在汤里放了什么作料?”
    子谦莫名的看着流云:“没放什么啊!我来尝尝。”
    子谦自己也尝了一口,哎呀!刚才走神,多放了一勺盐,咸的都发苦了。子谦讪讪道:“我去重新做。”
    流云赶忙拦住:“别弄了,这样也可以吃的。”子谦从来不犯这种低级错误的,肯定是刚才她的话扰乱了他的心神,说起来,是她的错。
    “这怎么吃啊?”子谦做砸了长寿面,觉得很惭愧。
    流云俏皮一笑,盛了一碗西红柿蛋汤,然后夹了一夹长寿面混了起来:“这样不就可以吃了?”
    “这样行吗?”子谦还是觉得不踏实。
    “怎么不行,你尝尝看。”流云夹一根面条送到了子谦嘴边。
    子谦怔愣了一下,流云这是要喂他吗?子谦这一怔愣,流云就反应过来了,这样,是不是表现的太过亲热了?当下手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好子谦很快就反应过来,头往前一凑,含住了流云夹着的面条,流云的脸顿时就红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样混合的味道确实美味,还是因为这是流云喂的缘故,反正子谦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两人的脸都泛着红,东拉西扯的,把话题岔开了去,来缓解刚才暧昧和尴尬的气氛。
    “也不知道语蓉现在做娘亲了没有,雪莹比她成亲晚些,都已经抱上孩子了。”流云一手托着腮,一手把玩着小巧的酒杯,叹道。
    “那还用说,指不定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子谦说道,可立即就觉得这也不是一个好话题,怕流云想起自己的孩子,平添伤心。正想着说些什么才好,只听流云道:“哎!时间过得真快,以前天天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要想再聚,都是奢望了。”
    她在这个世上,已经算是个不存在的人了,如果想继续这样的生活,就必须切断和过去的一切。
    “如果你真的想见语蓉,我们就去京都怎样?”只要是流云的心愿,他都会想办法为她实现。
    流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去年咱们回苏州想去看看我娘,差点都被人认出来,算了,还是过几年再说吧!等大家都把我忘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偷偷的去看看他们。”她不想她的出现给家人带去麻烦和困扰。
    两人只顾着说话,菜没吃多少,一坛子酒却喝得差不多了。末了,流云晕晕乎乎的就趴在桌子上了。子谦宠溺的笑了笑,将她抱起送回房间,为她盖了一条毯子,然后他就靠在床住子上看着她。这几年一直都是这样,等她入睡了,他才能放心安歇。尤其是第一年,流云常常是睡着睡着,在梦里哭醒过来。他希望,她最伤心难过的时候,哪怕是午夜梦醒的时候,睁开眼就能看见他,觉得有个肩膀可以依靠,觉得她并不是孤单一人,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在的。
    第二天,流云醒来的时候,枕边放着一封信,或者说是一张便笺更确切。上面写着:云儿,我去镇上了,早饭已经做好了,在锅里温着,午饭只能辛苦你自己解决了,晚饭之前我会赶回来的,对了,今天可能要下雨,记得如果出门要带伞,当然最好是别出去了,路不好走……
    子谦真是啰嗦啊!流云起来伸了个懒腰,推开窗门,看天色果然是阴沉沉的,子谦那家伙只知道交代她这个,叮嘱她那个,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带伞去。这么急的要去签下那家店铺,是不是在告诉她,他是非留下不可了?
    流云一上午百无聊赖,无所事事,其实人太闲了也不是什么好事,空虚啊!或者,开家店铺起来,有点事情忙碌一下也是好的,子谦是个做生意的料,浪费了可惜,她也不赖,鬼点子还是不少的,他们两个合作的话,要赚点小钱还是很容易的吧!这样想着,流云不由的着急起来,不知道子谦有没有盘下那家铺面?
    果然如子谦所言,这天一到正午就开始下起雨来,一开始是淅淅沥沥,像春雨,渐渐地越下越大,到后来,已经是倾盆大雨,整个天地都被水汽连城了一片,模糊不清。
    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雨呢?这要下到什么时候?那大雨落在屋顶,噼里啪啦,漫天撒豆一盘的声音让流云焦躁不安。看看桌案上放的自鸣钟,都已经是申末了,她担心的是,小溪的水会不会暴涨?那座木桥会不会被冲垮?从这里往小镇的道路上会不会出现塌方?子谦是个守承诺的人,他说晚饭之前会赶回来,那就是天上下刀子他也要往回赶的。
    不行,她要出去看看,流云去杂物间取了伞,艰难的撑着出了院子,地上的水已经淌成了小溪。古时候没有水泥路,没有柏油路,尤其是这种小山坳里,大多是黄泥路,一到下雨的天根本就走不出去,子谦说过,等有了钱要在这里铺一条青石路一直到小溪边,那么她出门的时候就方便了。是啊!子谦抛弃了万贯家财,陪她浪迹天涯,现在,也有没钱使的时候了。
    流云也不来掂脚尖了,反正掂不掂的,结果都一样,还不如放开脚步,来到小溪边,果然溪水已经暴涨,都快漫上那座木桥了,这座木桥年代久远,有些腐朽,不知道经不经得起洪水的冲击,等有了钱得造一座石桥,这样才牢固,流云放眼望溪对岸,可是漫天的水汽,视线极差,五十米开外的景物都模糊不清。
    雨下的实在是大,还夹着风,撑着伞也不管用,不一会儿,流云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可是她不想走,希望,下一刻子谦的身影能出现在眼前,但是又不想他回来,太危险了,他要是能呆在镇上就好了,或者在路上的农家避避雨,就是不要拼命的往回赶。
    因是大雨,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算算时间,申时已过,这都戌时了。对岸的情况根本就看不清了,溪水也渐渐的没过了木桥,感觉在流水的冲击下,那木桥巍巍颤颤的,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流云的一颗心就提在了嗓子眼。
    她执着的等在溪边,她坚信子谦这个傻子会赶回来,所以,她要在这里看着他安全的出现在眼前。
    天又黑了,流云提了裙子吃力的跑回院子,进门去看自鸣钟上的时间,她等的心焦,根本吃不准现在是什么时辰,天,戌时过半。子谦没有按时回来。
    流云在屋里点了灯,希望子谦远远就能看见光亮,然后又点了一盏风灯,小心的用伞护着,自己淋湿了没关系,可是灯不能灭,她要去给子谦照明。如果那家伙回来了,绝对不能让他过桥。
    流云一直等一直等,天色已经黑透了,雨也渐渐的小了,可是那个人就是没有回来。一定是出意外了。之前只是担心,现在这个担心终于在脑子形成了一个她不愿意去承认的答案,这个念头一闪起,心就像被刀子扎了一下,痛的她喘不过气来。
    不会的,她用力摇头,子谦那么聪明,那么能干,什么事都难不倒他,怎么可能被一场雨给难住了呢?他一定是在哪里避雨,等雨停了就会回来了。流云拼命的安慰自己,可是,心就像掉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一直掉一直掉,怎么拉也拉不住,思想就是不受控制的去想,出事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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