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么,感谢maryane一如既往的支持。。。
    天下比较重要的事故,往往在你措手不及中发生,让大多数的民众在瞠目结舌之余,要不然大叹奇迹要不然叫着不可思议。但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机可循,懂得从细节中看出真相的人,往往会用逻辑等着事情的发生。
    一会儿功夫,天色就沉了下来,原本尚高的日头眼瞅着就要落下,却被布满了乌云遮住了。风骤然紧了起来,漫天的尘土飞扬着,京城里的铺子都关紧了门,只剩下笙旗在风的吹鼓中呼呼的响着,宛如应着风的怒气。接着持续的几声雷响,仿佛一瞬间漫天开了雪白的花一般,飘飘洒洒的落了雪。
    润福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了窗棂,对着窗外的异状状如无视,她脸色苍白。
    “杏儿,派人喊弘晖阿哥和传福伯进来,你亲自去接了满儿惠儿和宝哥儿过来”半响,润福紧咬了牙齿,声音暗沉,嘶哑着嗓子吩咐着在外面忙着的杏儿。
    杏儿本来正在拾掇冬日里穿的衣物,这风一下子就下来了,很多东西要打点。此刻听到润福的声音,不禁心里一颤,自己的主子向来不喜怒色,这样的声音,让她心里也跟着紧了起来。但她哪里敢含糊,应了声就喊了小丫鬟青莲去请了福伯,麻烦了叮咚亲自走了趟去请弘晖阿哥,安排好这个,她自己就赶忙去伺候几个小主子。
    一会儿功夫,福伯就紧跑过来,连外罩都来不及穿,这一路过来被风扫的脸色有些发紫。
    “钮钴禄福晋吉祥,喊奴才过来,有什么吩咐?还请主子爱惜自己的身子”福伯一进门,就见着润福迎着风就那么站着,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子出什么大事儿了?扑通的跪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怎么的,话里都带着颤音。
    润福皱着眉头,“福伯请起,找你来是要问下,府里的侍卫头领是谁?”
    福伯闻言,倒是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儿,“主子,这个...”这个事儿,属于外院的事儿,包括侍卫队长都是直接受胤禛统领的,别说是他,就连是福晋也不能多打听的,福晋一向是最知道进退的事儿,如今怎么会突然间如此问起呢?
    “福伯放心,我也知道这个事情不归你管,但是我和护卫一向接触稀少,喜公公又随了爷在宫里伺候着万岁爷,眼下倒是有些棘手的事儿,要交代下,你也别推辞,据我所知,福伯你的女儿,是嫁给了粘杆拜阿唐的吧,这样,你直接去御景亭,找你那女婿,让他告诉他的头,就说是我说的,让他把手中的所有侍卫,凡是留府的部分,记住,是留府的部分,把好雍王府的前院后宅,等一会儿,我会派人将弘晖弘历阿哥送入皇宫,之后如果有一只苍蝇蚊子飞来飞去,别怪我不留情,另外,其余几位阿哥格格处,各自暗派十人护住,如果有任何闪失,他们自己心里有数”润福的话有些急,也有些冲,和平日里的样子截然不同。现在这个时候,她没精力和这个老人绕弯子,直接将她的意思讲出来。
    “你赶紧去办吧”说完,挥手示意他抓紧去办。
    福伯踉踉跄跄的背影,润福知道这个老人被自己吓到了,暗自叹了口气,她又能如何?她能做的也就只是这样了。
    她低头之间,弘晖急冲冲的跑了来,刚刚曹氏的身子有些不舒坦,他喊了太医过来,却迟迟不见人,派人去打听,却听到一个让他吃惊的信儿,做不得准,正打算过来和钮钴禄额娘商量下,这几天皇玛法身子不爽利,阿玛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府了。刚兴了这念头,就见着钮钴禄额娘派人说找他有急事儿。
    他安抚了下仍然惴惴不安的曹氏,让人喊着从外面找个叫得上名号的大夫,急忙赶了过去。
    一进院子,远远的他就看着几个弟弟妹妹围着额娘,听着她在说什么。
    孩子懵懂的表情,满儿还带着刚睡醒的茫然,润福扯了下笑容,蹲下身子,低着头整整弘历的衣领后抬头笑着说“宝哥儿听额娘说,额娘有个事儿要麻烦宝哥儿,额娘让你和你弘晖哥哥一起进宫去看看你阿玛,这么冷的天,给你阿玛送几件衣服去,好么?”看着宝哥儿点了点头,她又接着说“然后你帮额娘捎个话给你阿玛,你要告诉你阿玛,“看不破,忍得过,这个世界上,谁都想做好人好事,但是好人坏人不是儒学的哲学抽象,而是对事故的好坏””润福看着仍旧一脸稚嫩的弘历,脸上带着坚毅的表情,却懂事的点了点头“额娘放心,弘历会做好的”,润福顿时觉得心中有如暖流流过,安慰地笑了笑。能为他守住的也只是如此了,其余一切,尽人事听天命吧。
    弘晖走到跟前的时候,刚好听到了润福后面的这句话,他静静的等着润福对他说的话。
    “弘晖,你已经长大了,很多事儿,你也该去帮帮你阿玛了”润福起了身子,转过头,没有任何的修饰,直接对着弘晖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静静地看着弘晖。
    弘晖闻言,浑身一震,他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意思。
    抬起头,他笑了起来“额娘放心,家里就劳烦额娘了,孩儿和弟弟去给阿玛送去御寒的衣服,稍稍就回来”
    润福听了弘晖的话,看着和弘历如出一辙的表情,淡淡的笑了。
    “叮咚,我把弘历弘晖两位阿哥交给你了”说完,润福叫来了守在外面的叮咚,一脸郑重的牵着弘历的手,将他交到叮咚的手上。弘晖立在一边,听着润福对叮咚说着话。
    叮咚已经长成了七尺的男儿了,他看着润福,“叮咚领命,我在弘历弘晖阿哥必然不会失半分毫厘”。
    风雪中,润福看着渐渐变成黑点的两个人,眼角不自觉的流出了眼泪。
    满儿和惠儿见状上前乖巧的抱住润福,也不开口。
    润福僵硬的身子感到了女儿的拥抱,用力的反手抱过去,娘儿三个就这么拥抱着在这个寒冷的时间互相取暖。胤禛,相守一场,我能为你守住的也只是如此了,其余一切,尽人事听天命吧。
    福伯出了福晋的园子的时候,还有些茫茫然,今天的福晋和他说的话,都让他弄不明白,猛然间一股冷气直扑了他后背,冷的他一个劲儿的哆嗦,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的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湿透了。
    他回头望了一眼被风雪挡住的园子,依稀还能见着那女人,一个后怕,脚步踉跄的朝着御景亭跑去。
    ============康大爷快去了默哀===========
    天色已晚,但是仿佛所有宫里的下人们都忘记了掌灯,忘记了时间一般,那青色的火苗不是灯光,而是招魂的灵幡。
    风雪萧瑟,往日里热闹的紫禁城,宛若一座死城一般,但又仿佛是黑暗中伺机出动的猛兽,在等着合适的时候给予致命的一击。
    胤禛一脸铁青的站在畅春园门口,北风紧呼,吹起的沙子硬硬地的打在脸上,他仍然纹丝不动的站着。本来就不苟言笑的他,此刻更是一副悲喜莫状的模样,只是衬着脸上的那个鲜红的五指山,觉得这幅画面透着一股可笑的可悲。
    他脑海里不断翻滚着德妃的那副歇斯底里的表情,那恶狠狠仿佛不认识一般的表情“你个孽障,我就当初不该生下你,弑父夺弟位,亏得你做的出来,亏得他一心厚待,你怎么不吐血而死”字字恶毒,句句恨意,让胤禛有些茫然,这是他的额娘么?
    不过眼前的形式根本容不得他多想,从内殿此起彼落的脚步声不停的走来走去,胤禛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害怕,害怕听到那个声音,此时的懦弱仿佛不是自己一般,对于里面的那个男人,那个叫他阿玛的男人,他生出了一种心有戚戚然的悲哀,他紧紧的攥住了拳头,将视线投向外面的那颗老榕树,那年夏天,他还记得那个男人着了一身明黄,看着他站在树下的笑,他与她的笑是那么的明朗而充满力量。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将他杂乱的思绪抚平,就在这个时候,他远远的看着踩着积雪而来的弘晖和弘历,弘晖牵着弘历的手,小心的护着他以免被风雪打到,而弘历小小的却紧紧的跟着弘晖的步伐,以防成为哥哥的阻碍。
    及至行前,胤禛带着一脸的苍白中带着惊惶失措却依旧镇定的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些东西,是无论什么都不能抹灭的。就如同他对他皇阿玛,就如同他对着自己的弟弟,就如同这样的两个人。
    “你们怎么过来了?”胤禛板着脸问着两个人,尽管一瞬间的欣喜,但是马上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他冷着一张脸,呵斥着两个儿子。
    弘晖笑着开口“阿玛好几天没回府了,看着变天了,额娘就收拾了几件让人送进宫来,今儿个我和弘历左右无事就过来了,断然没有道理阿玛受着累我们做儿子的却享着清福”边说,边将包裹递给了喜公公。
    “恩,阿玛,额娘还让儿子给你带了话儿”弘历脸都冻得红红的,此刻却挣脱了弘晖的手,走到了胤禛的面前,仰着小脸对着胤禛一本正经的说“额娘和孩儿说了,让阿玛知道,我们是一家人,全家都支持阿玛的。还有~~”细细的将润福说给他的话,学给了胤禛听。
    胤禛敛下双目,闭上眼睛听着两个孩子的话,脑海里翻腾着屋子里那个老人苍白的脸色,和桌子上的那碗未动的—参汤。
    凉掉的茶碗上,宛若又现出德妃那竭斯底里的表情和那说不尽的悲哀。
    “四王爷,万岁爷有情”出来传旨的不是李德全,此刻他一步不移的侯在自己的老主子旁边,不见哀戚,只余呆木。
    康熙躺在床上,已经醒来的他此刻脑海中却是极其清醒。
    在返回畅春园后,他一直在园中静养,由于这几天他命令过不必送奏章,因此也就轻松了许多。
    昨天傍晚,无边的黑夜正在慢慢降临,畅春园里显得特别的宁静。康熙走出寝宫,抬头看了看天上已经圆了大半的月亮,向夜空深呼了一口气。一阵寒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突然觉得这夜色是如此的诡异。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此刻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怕是风烛残年,灯枯油尽了。
    他清楚的听到了德妃对着胤禛说的那些话,他叹了口气,这个陪着自己一辈子的女人啊,怎么临了临了反倒糊涂了呢。
    想着满园子被控制住的人,想着那迟迟未归的儿子,他看了看被藏在大雄宝殿后面的遗诏,苦涩的笑了声,终于派上用场了啊。
    胤禛进了屋子里,就见自己的阿玛目光呆滞的望着前面的一点。
    刚才他进屋子的时候,正好和隆科多还有马奇擦身而过,看着隆科多哀伤的表情,他的心思再次一沉。
    “皇阿玛”胤禛刚开口,就被康熙打断了。
    “听朕说,她是你额娘,咳咳,无论如何,是生你的额娘,你要善待她”这是康熙的第一句,胤禛心里坦然说,着实是有喜悦的。皇阿玛的这句话里的意思,他是知道的。
    他慎重的点了点头,就算他不开口,他也不会如何,毕竟那是自己的生身额娘,生养之恩大于天。
    “其余的事儿,朕也管不了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弘历很好,因为他有个好额娘,但是外戚尾大不掉,朕只希望大清有第二个老祖宗,而不是出现第二个赫舍里氏”康熙不管胤禛是否听清楚,径直的说了下去。
    “国库空虚,官吏腐败,朕不希望后世听到,朕是个无目之人,辱了朕的名声”康熙大大的喘了口气,看着面前已经进入了不惑之年的儿子,如果,如果他还能再活两年,康熙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出去吧,出去吧,让德妃进来陪着朕”康熙喃喃的低语。你活着,十四才能活着。
    “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朕年迈之人,今虽以寿终,朕亦愉悦至。太祖皇帝之子礼亲王王之子孙,现今俱各安全,朕身后尔等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清史稿.康熙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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