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晓星道:“并非如此,诸位再次卷士重袭,倚仗霹雳雷珠欲将徐红芍等炸成劫灰,不料一时轻敌大意,被千手哪吒桓鸿君以“偷龙转凤”手法偷去三颗霹雳雷珠,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致又功败垂成。”
    白眉叟见严晓星一再揭他疮疤,胸中不禁怒火如沸,大喝一声,双掌呼的平推而出。严晓星冷笑道:“听在下说完再出手不迟。”说时双掌一送。
    只听砰的一声大响,立时风生四外,气流涡漩,扬起漫空尘土。白眉叟只觉虎口欲裂,不由倒退出两步,目露惊骇之色。
    一双蒙面老叟忽飞掠而出,横身拦阻严晓星,恐再出手一击。严晓星朗笑一声道:“那千手哪吒桓鸿君堪称神偷,竟敢在天外三凶面前施展空空妙手。
    但诸位竟疏忽了腰系黄绦,面目可憎的中年人,那人名斯慕虹,用毒之能凌驾百步毒母冷若霜之上,宇内无出其右,诸位虽幸及时而退。
    但不知不觉中已罹受那无形奇毒,一个对时后,诸位毒性发作,手足僵麻坐毙。”说着手指白眉叟,接道:“白眉老师更快,方才妄用真力,半个对时后必然发作。”
    白眉叟闻言暗暗一震怒道:“危言惑听,老夫岂能轻信。”严晓星哈哈大笑道“诸位中任何一人暗运真气搜宫过穴,便知在下之言不假。”
    蒙面老叟中蓝野民忙暗吸一口丹田真气,搜宫过穴。果然发觉体内数处穴道阻滞,血逆难行,尤其两股以下微感麻痹,不禁骇然失色,道:“阁下所言一点不假。”
    突感两腿一软,咕咚坐在地下。白眉叟及七蒙面老叟神色大变。一蒙面老叟飞掠在蓝野民之前搀扶而起,道:“兄台怎样了?”
    蓝野民苦笑道:“我等已罹受奇毒了。”白眉叟诧道:“老朽等进袭草庵前均口含辟毒丹,为何”严晓星冷冷一笑道:“斯慕虹所用之毒非寻常之毒。”
    白眉叟闻言不禁心寒胆性,望了严晓星一眼,沉声道:“请问尊驾来意?”严晓星微笑道:“在下向不乘人于危,亦不挟恩索报,你那随身八卫真正来历在下已约莫猜知。
    不过人各有志,何必相强,但目前你我俱志在骊龙谷藏珍,在下意欲相求一事。”白眉叟诧道:“尊驾何求?”严晓星不说须白眉叟应允一事,而说相求,白眉叟听来大感受用。“谅诸位已风闻无极帮主盗去真图潜逃无踪。”
    严晓星道:“据在下所知确讯无极帮主已逃出泰山,但在下欲追踪无极帮主却又无力卫护武林群雄,是以恳求诸位相助,使在下得能分身追去。”
    白眉叟闻言先是一怔,忽哈哈大笑道:“尊驾是否故弄玄虚,老朽虽愚亦无法应允。”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在下向来光明磊落怎能故弄玄虚,请问白眉老师如何想法。”
    白眉叟道:“尊驾妄想独自擒得无极帮主,两图俱得,骊龙谷藏珍无异囊中之物。”严晓星微微太息道:“白眉老师委实聪明太过,怎有此想法。”蒙面老叟中忽一人高声道:“尊驾何妨请说得明白点。”严晓星点点头道:“在下并未存心攫得藏珍。而是为了“雪莲实”
    可救治数位武林前辈性命,不然在下尽可将身怀藏图当众焚去,平息一场武林杀劫。”蒙面老叟领首道:“此言是极。”
    严晓星又道:“是以在下行动,决避免为无极帮主探悉,万一无极帮主被迫走投无路,愤而将图毁去则无可奈何,不过相求之事决不勉强,诸位或择追踪无极帮主而由在下卫护武林群雄亦可。”
    白眉叟不禁心动,向八蒙面人望了一眼,道:“无极帮主设或由老朽等擒获,取有藏珍图,尊驾应作何措施?”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在下愿听听诸位有何高见?”白眉叟暗道:“老朽问你,怎么你反问起老朽等来了。”
    心内腹诽,却又无词答覆。一蒙面老叟咳了一声道:“此乃下一步的事,眼前未免言之过早,到时老朽等再与尊驾商量。”
    白眉叟忽冷笑道:“老朽尚未作任何决定。”严晓星道:“方才说过在下为惋惜你那随身八卫罹受奇毒死得无辜,其实用不着你作任何承诺。”
    白眉叟厉声道“尊驾难道忘怀了他们八人皆听命于老朽。”严晓星朗笑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说什么听命不听命,既然话不投机,在下何必多费唇舌。”挥手示意金刀四煞低喝道:“走。”
    “尊驾留步。”严晓星瞧出那出声留住自己的蒙面老叟似是五台百残和尚,淡淡一笑道:“大师有何见教?”蒙面老叟闻言不禁心神一颤道:“老朽等愿择追踪无极帮主一策。”
    严晓星尚自沉吟未答。金刀四煞中一人忽宏声道:“主人,我等如何信得过他们。”严晓星微微一笑道:“想这八位均是武林高人逸士,一言九鼎。”说着在怀中取出九粒丹药,丹药颜色竟是八红一青。八蒙面老叟不禁一怔。白眉叟厉声道:“为何丹药颜色不同。”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因白眉老师你罹毒甚重,服下青色丹药后尚无法在一月内施展武功。”说着递与一蒙面老叟,又道:“无极帮主目下逃往登州嵘山一带而去,其逃必不远,因他尚欲取得在下之图。”
    言毕微一抱拳,转身与金刀四煞如风离去。蒙面老叟等一一将丹药服下,白眉老怪虽心怀怨毒。
    但感一阵微微头晕,惜命要紧,忙一口了下丹药,坐息调功。半个时辰过去,八蒙面老叟只觉灵智清明,知毒性已净,满怀欣悦长身立起,但见白眉叟面色苍白,惊相询问。
    白眉老怪长叹一声道:“这斯慕虹使毒之能委实令人惊骇,老朽一阵头晕目眩,四肢沉软,忙将神木传人青色丹药服下,现虽无此感觉,但体内尚有数处真气滞阻。”
    一蒙面老叟道:“我等既允下承诺就该算话,走吧。”白眉叟心中虽万分不愿,却亦无可奈何随众走去。
    泰庙在泰安县城内西北隅,宏大壮丽,四周有城,中央为泛天门,再进为仁安门,唐槐汉柏,柯干交阴,殿宇巍峨,官墙雄壮,历代碑碣,屹立如林,尚内有壁画启跸回銮图,毫发生动,极尽神妙。
    是夜更鼓深沉,二更将残,月华如水,泰庙内静悄悄地忽一条轻如淡烟般人影掠至大殿前陛阶上。忽闻一轻脆语声传来道:“芍姐,别来无恙。”殿门悠悠开启,盈盈走出素帕扎额,一身玄衣劲装的宣青苹。
    来人是徐红芍,目睹宣青苹走出,胸中不禁感慨万千,清澈双眸凝视在宣青苹睑上,幽幽一笑道:“苹妹,你老了,无复当年绝代风华。”宣青苹颦眉一笑道:“岁月催人,焉得不老,芍姐近况好否?”
    徐红芍不由面现愧疚之容,道:“苹妹,你我此时并非畅叙离情之时,愚姐是赠解药来的,不过愚姐有一不情之求,苹妹若取得骊龙谷藏珍,只乞赐赠“雪莲实”一颗则铭感五内矣。”
    宣青苹叹息一声道:“自己姐妹,情如手足,芍姐只须吩咐一句,小妹无不遵命,但惜为舨贼盗去”徐红芍道:“尚未探知叛贼的行踪下落么?”
    宣青苹道:“愚妹已遣出九拨人手,三两日内必有消息,芍姐,若欲取得藏珍非携手合作不可,不然无法如愿。”徐红芍颔首道:“这个当然,愚姐但凭驱策。”说着取出解药。
    蓦地随风送来一个阴恻恻冷笑道:“且慢。”宣青苹面色一变,叱道:“什么人。”但见墙角竖石长草中一方碑碣之后,冉冉升起一人,清冷月色下映着此人面目阴森骇人。徐红芍心神一震,道:“斯老师,你也来了。”
    来人正是斯慕虹,缓缓走前冷笑道:“携手合作,并无不可,但须听命在下。”宣青苹叱道:“尊驾是何来历?”斯慕虹道:“在下斯慕虹,徐姑娘手中解药乃在下所赐,你身罹之毒无此解药永无法解救。”
    宣青苹望了徐红芍一眼,道:“此话可是真实么?”徐红芍点点头,道:“一点不假。”宣青苹冷冷一笑道:“为何听命于尊驾,我未必须此解药。”
    突回面喝道:“醉白,将此人擒下。”殿内突疾逾奔矢射出魏醉白,双足沾地,一闪落在斯慕虹身前,目中射出夺人神光,喝道:“你就是斯慕虹么?”斯慕虹傲然一笑道:“不错。”
    魏醉白大笑道:“尊驾不妨试试用毒是否伤得了魏某。”斯慕虹面色一变,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道:“如此说来,贵上与尊驾均不畏毒。”
    “正是。”“在下不信。”魏醉白冷笑道:“魏某不耐与尊驾饶舌。”右腕一翻,剑芒飞动,长剑已提在手中。
    斯慕虹面泛阴笑,双掌交击,碑碣之后突掠出五条如魅影黑衣之人,各挽着一柄蓝汪汪毒刀,此刻宣青苹、徐红芍两人飘身退在殿廊上,只见五黑衣人逼向魏醉白,气氛立变肃杀,寒气森森。
    魏醉白似若无睹,两道眼神逼注在立在二丈开外的斯慕虹。五黑衣人忽同声大喝,举刀向魏醉白劈挥而去,蓝光缭绕,寒飚飘飞。魏醉白突震腕出剑,芒影流转起处迅变飞虹奔涛,剑招变化神妙莫测,只听一黑衣人出声狂嗥,迎腰被横斩成两截,鲜血狂喷如雨。魏醉白剑式宛如春涛叠浪,生生不已。
    迅如雷霆,转瞬又是一双黑衣人被奇奥剑势直劈出两半。斯幕虹目睹一转眼功夫,魏醉白就连毙三人,不禁骇然变色,暗道:“这是什么剑法?”
    他本欲五名手下以合击之术困住魏醉白,趁隙放毒,那知魏醉白竟不容他如愿,忖念之间仅剩下的两黑衣人已自颅断肢飞。斯慕虹只觉寒光眩目,倏忽间一柄剑尖已紧抵在咽喉穴上。忽闻徐红芍唤道:“剑下留人。”
    严晓星左手五指迅疾若电点了斯慕虹数处穴道。斯慕虹面色惨变,汗如雨下。宣青苹目露疑容诧道:“芍姐为何与此人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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