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到这份上了,皇上保不住他的。”
    吕修远语气冰冷,目光越过覃可往屋里瞧去。
    覃可咬了咬唇,吕修远这话何意?
    难道耶律鑫的身世之谜是吕修远查出来的?
    并且他还将这事捅破给了耶律家族那群老家伙。
    他为何要对耶律鑫这般赶尽杀绝?
    对上他一双染满怒意的蓝眸,覃可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试探地问:
    “吕相为何对耶律将军这么大敌意,你们什么时候吵架了吗?”
    吕修远眸子一眯,“怪就怪耶律鑫肖想了他不该妄想的。”
    覃可长睫一抖。
    他口中的妄想指的是什么?
    下一瞬,她便听吕修远提高了音量:
    “本相都查出来了,那夜皇上与耶律将军……”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想要暴怒的冲动。
    “嗯?”覃可昂着下巴看他,还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结果他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就朝屋子里走去。
    几乎是刚一进屋,他宽大的袖袍便甩了下,带起一阵风。
    “砰”一声合上门。
    他的手劲儿有些大,捏得覃可手腕发疼。
    她眉心稍稍蹙起,小手拉扯着他的衣袍,弱弱开口:“吕爱卿,你弄疼孤了。”
    这人说话说半截,太吊人胃口了。
    她和耶律鑫咋了?
    他倒是说清楚啊。
    吕修远却没停下来,拉着她继续往里走,直走到那张龙榻前。
    一把将人甩到榻上。
    甩得覃可脑子发晕,身子都跟着床垫弹跳了一下。
    她挣扎着爬起来,吕修远高大的身躯忽然压过来。
    将她一整个压回去。
    他抡起拳头打向她。
    吓得覃可眼眸一闭,身板都抖了一下。
    这、这吕修远是想打她吗?
    好吓人。
    感觉耳畔的发丝被风撩起,身侧的床垫发出一声闷响,还颤动了下,覃可眉心一拧,掀开一只眼皮瞧了瞧。
    只见吕修远一拳头砸在她身边的床垫上。
    因生气他那双蓝眸里染了红,心口微微起伏,直直盯着她磨着牙道:
    “那夜,耶律鑫那个混蛋便是在这张龙榻上,破了皇上的守宫砂,臣都知道了。”
    他睨了覃可的手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当初皇上,怎好意思告诉臣是自己用手解决的?”
    “皇上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专门哄骗男人心的渣女。”
    一听这话,覃可内心一怔。
    一定是窗外被点穴那个玉林卫,经不住严刑拷打招了。
    不对。
    也有可能是吕修远那双蓝眸蛊惑了对方,那人自己说出来了。
    完了,她竟然成了吕修远与耶律鑫斗起来的导火索。
    耶律大军要是离了耶律鑫,就跟人离了魂魄一样,了无生气。
    她绝不能失去耶律鑫这员虎将。
    更不能让他回迎巧国认祖归宗,成为极度国未来的敌人。
    天呐,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
    这吕修远发起疯来她是真害怕。
    她该如何让他相信她没有窝藏耶律鑫?
    若不打消他心底的猜疑,他肯定会派人暗中监视龙颜宫。
    迟早将耶律鑫揪出来。
    “摄政王若知晓是耶律鑫破了皇上的守宫砂,皇上猜猜他会怎样做?”
    吕修远的话拉回覃可飘远的思绪。
    他什么意思?是想把这事捅破给坤衍吗?
    那她那颗复原散的两千积分不就白花了。
    还白白又多疼了一次。
    一个吕修远已经够让她头大了,再来一个坤衍还得了。
    被困在黑域那些日子,坤衍的占有欲有多强,她算是领教过了。
    要是他知晓了这事,铁定要弄死耶律鑫。
    不行,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要稳住吕修远,安抚好他的情绪。
    她该如何做呢?
    爱他?
    或是装柔弱?
    对,就这样。
    这么想着,覃可重重咬下舌尖。
    好疼。
    不过疼痛总算让她挤出一滴泪来。
    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眨了眨,迎上吕修远愤愤的目光,弱弱道:
    “吕爱卿也知道,那夜孤被人下药了,刚好耶律将军梦游症犯了,来了龙颜宫。”
    吕修远咬牙切齿:“所以皇上就饥不择食地选择了他?”
    覃可点头如捣蒜,“吕爱卿说对了,孤那种情况下已经失去意识,就算是个公猪来了,估计孤都能扑上去。”
    “吕爱卿千万不要怪耶律鑫,没有他也会有别人,都是孤的错。”
    “是孤强迫了他,哎。”
    此刻,她眸中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满是懊恼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
    看在吕修远眼里心情相当复杂。
    看出他眸中的疑惑与探究,覃可接着循循善诱:
    “若是吕相不信,可以拿鱼欢散来孤服下看看,孤……唔……”
    她话还没说完,唇瓣便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捂住。
    吕修远眸底闪过丝丝受伤,“臣不想听皇上说那些骗人的话,毫无意义。”
    覃可扯开他的大手,立即辩驳,“怎么没有意义了,孤在跟吕相证明。”
    “证明孤不是渣女,都是那该死的药物作祟,迷了孤的心智,孤……”
    吕修远一根食指压住她的红唇,打断她的话:
    “耶律鑫是迎巧国欧阳将军之子,不除早晚是个祸患。”
    听他这话是下了杀耶律鑫的决心。
    覃可慌了,拉开他的手,违心的话脱口而出:
    “阿远,孤心里眼里只有你,你何必跟耶律鑫一个愣头青计较?”
    吕修远心脏猛地颤动了下,皇上第一次这么亲密的唤他。
    她还说心里眼里只有他。
    虽然知道那话不一定真,但他此刻还是好开心。
    察觉他有所动容,覃可再接再厉:
    “即便耶律鑫是欧阳将军之子,但他从小入军营,这么些年来为守护我极度国疆土,驰骋沙场,功劳苦劳皆不少。”
    “而且耶律鑫他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极度国之事。”
    “阿远能否看在孤的面子上,先不要抓耶律鑫。”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耶律鑫,吕修远心中那点动容荡然无存。
    一双蓝眸里布满寒霜,拒绝道:“不能。”
    覃可咬了咬牙,这吕修远怎么油盐不进?
    活物在丝带空间里不能待太久,会缺氧窒息。
    毕竟免费的功能有限,等她赚够积分买个更好的空间来用。
    但眼下不搞定吕修远,她没办法将重伤的耶律鑫弄出来。
    身上忽地一轻,覃可霎时回神。
    发现吕修远坐在榻边,正在穿鞋,话语冰冷:
    “夜深了,皇上先歇息,臣在门口守着。”
    她赶忙摸出一颗朵朵留的药丸,小手伸过去从后面环住吕修远的腰。
    如一只小猫咪般,脸颊在他背上蹭了蹭,带了点点撒娇的意味:
    “阿远别走,今夜就留下来陪孤一桶就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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