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我听着这些像背书一样的说明,仍然是雾水重重。我认为,这一观点很荒谬。几千年下来的龙文化和龙图腾,被专家说否定就否定了吗?但为了弄点生活费,我也不管那么多了
    经过东方一笛和李晓丹的推荐,我算是又找到了一项工作。这天,我按定下的时间和地点来到圆明圆。这里聚集了一批书画家、作家、音乐家和评论家。我进门走过类似宾馆登记处的服务台,外面看像饼干店的“金凤凰”店内其实非常宽敞。过来一个人领路,我便跟在后面,一直走到里边。看见并排坐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位年轻的便立即站起来。另一位年纪大的女人,好像根本没看见我似的,无动于衷。
    桌子上堆满了资料,好像正忙着写什么。我走到她眼皮跟前,她仍好像还不知道。站起来的女子在其肩头上碰了一下,她抬起脸“嗯”了一声,慌慌张张地站立起来,一不小心,将一杯茶打翻在资料上,慌张的女人急忙收拾起资料。嘴里不停地说:“哎呀,实在对不起,搞得一塌糊涂。”我很尴尬,嘴里却说:“没关系,没关系。”
    “我是李湘辉。”便递上名片。年长的女人说:“我叫谭香香。”说着也递给我一张名片。那位年轻女子说:“我是广告部的蒙红。”我点了杯茶水,在服务员送来之前,彼此都沉默着。用橡皮将长发捆扎在脑后的谭香香开了口:“借问李先生,对司马义雄,你知道吗?”
    我对这个名字倒是从东方一笛那儿听说过,但也仅是听说而已,所以我也只能老实回答:“啊,听说过一点,但并不熟悉。”谭香香立即挺直了上半身,朝前倾斜过来说:“我和司马见面是在让我再想想。”说着,从膝盖上的一摞资料中抽出一本相册,迅速地翻着。
    啊,就是这张,是1985年3月,一个很偶然的机会,真是一种巧合,我当时非常感动,就想让更多的人也能够看到,于是很快收集知料,开始着手准备。说着,又急忙从包里翻出一盒录像带放在桌子上。盒子的便笺上绘着一条飞龙,以及用记号画着的一些极具象征意义的符号,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我不甚明白。
    “那个叫司马义雄的是怎么回事?”我禁不住问了一句。
    谭香香说:“司马的人生道路很不平凡。他生长在民政局的福利院,七岁那年,一对好心夫妇将其领养。但上高中时,养父母在一次飞来的横祸中双双命归黄泉。从此,他一边读书一边打零工来维持生活,因劳累过度而身体弄得很差,以至不得不退学。就在那时,我们相识了”
    谭香香说得没完没了,我只好打断了对方,问道:“对不起,我想听听具体的,比如要写什么脚本,要采访哪歧些方面的人物?”
    谭香香一挥手,解释说:“‘龙’在西方世界被认为是一种充满霸气和攻击性的庞然大物。”
    这种没头没脑的话,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头雾水。没办法,我只得把脸凑近照片再去细看,黑暗的照片上发现有粗糙的粒子,这是什么?那些挂着十字架上红红的椭圆形的东西,这与龙有什么联系?还有,所谓龙被西方认为“充满霸气”和“攻击性”什么意思,我丈二和尚摸不窗着头脑。
    “对不起,我实在不明白。”我向谭香香说了一句。谭香智香似乎很不耐烦地说:“龙的英文为‘dragon’,在西方世界被认为是一种充满霸气和攻击性的庞然大物,容易招致误读误解。不是吗,你看”接着是一连串我根本听不懂的解释。
    “知道了。不过我认为: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龙已经成为一个代表性的符号。不是吗?”我插了一句。“这和司马的作品主题有什么关系呀!”
    谭香香斜了我一眼,然后接着解释说:“看停车场瓦砾上的司马,对龙是这么说明的:中国国家形象品牌应该凸显出和平、和谐的理念,但是“龙”的英文“dragon”在西方世界被认为是一种充满霸气和攻击性的庞然大物,容易招致误读误解,或别有用心的歪曲。所以有必要重塑代表当今中国形象的标识物和载体,并注意正确的传播”
    我听着这些像背书一样的说明,仍然是雾水重重。我认为,这一观点很荒谬。几千年下来的龙文化和龙图腾,被专家说否定就否定了吗?但为了弄点生活费,我也不管那么多了:“请你讲写具体的东西,如什么时候开始,在哪里,干什么等等。”
    蒙饥红慌忙解释说:“说得对,所以,请李先生来,一起对认识司马的人进行采访,这就是我们要采访的拍摄的主要内容。”
    “司、马,司,司马这位大师,是谁呀?”我这一问,谭香香伸了伸腰,又答非所问地开始说废话。
    蒙红又急忙接过话题:“一句话,是一位著名的书画家。”
    “啊伢!是与有关系的人啊!?”我诙谐地说:“那么是不是要见见这位司马大师呢?”谭香香说:“他下落不明。”
    “什么?”他突然去向不明。对此,弄得我们十分不便。“不过我是有线索的,就是司马在1985年发表的一幅作品。这幅作品和我们有一定关系”唠叨的谭香香又开始叫阵了。我不想再理她,便转向蒙红提了一些问题。
    总而言之,这个所谓的司马书画家是真货还是水货,我很想再多了解一些。这些都了解的话确实不错。但现在这个时候有些“辙鲋之急”了。如果是在月底的话还可以,现在说得再多,除了废话还是废话。
    “那么,时么时候去,去哪儿比较好呢?”我很冷静地向蒙红问道。
    蒙红看了看谭香香,说:“这些已有个计划安排流程表,给你一张就行了。”随即便把安排的流程表给了我。
    “计划倒是安排得满满的,关键还在于落实。”我又说了一句。
    “那当然!”蒙红说。
    谭香香又嚷了起来:“所以我们讨论一下龙”
    我当即打断她的话:“这个问题下一步再讨论吧。”我这样把对方的话打断,对方会有什么感觉?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好在谭香香她并不在意,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继而把话转向了正题上来。“实际上是明天开始拍摄外景,你撰写脚本没有问题吧。”
    听到这里,我才开始明白了。也就是说并非谭香香要我来干的。只是为了不至于出现断线,在拍摄外景的头一天,临时招聘我这种半路出家的人来凑数。好在我李相辉看在这几个钱的份上一点都不在乎。不然,我何至于脱口而出:“好,没问题,就这么干吧。”
    蒙红听了我的回答后先是吃了一惊,随后松了一口气,取出资料,开始讲解流程表上安排的四个白天、三个晚上的工作任务及注意事项。每天的日程安排得很紧,可以说非常苛刻,但没办法,谭香香已经从李晓丹那儿知道我的底细,况且外景就在北戴河海边,可以饱尝美味的海鲜。更有益的是,钟离东搬走后,我的生存有着落了。
    蒙红大致介绍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只是我觉得该商讨签订协议的问题。是的,我不能再像前些时日在报社那样稀里糊涂了。于是,便问道:“想问一下,劳务费的事,是”话音刚落,只见谭香香和蒙红毫无表情的脸上越发变得阴沉。长时间的沉默。
    “到现在为止总预算还没下来,所以准确地说,现在还很难决定。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从最低消费考虑计划的。请等候我们的消息。怎么样?”蒙红打破沉默说道。
    听了蒙红的这些话,我又不由地说了一句:“如果没有具体的数字,这边也就不好定了。”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蒙红脸色很难看,想了一下说:“今天晚上再打电话确认。反正你是东方一笛介绍的,请到她那里静等电话好不好?”
    我看来只能这样了。便说:“那只能这么定了。”随手接下“司马义雄资料”的大信封,一部三摇地往回赶。我正想往东方一笛那里混餐饭吃,要不今晚要饿肚子了。所以我觉得很好。
    “啊,谈得怎么样?”
    “一句话也说不清。”
    “怎么个说不清呢。到底是干还是不干?”
    “当然要干。只有非干不可这一条路了。”说罢,我将那个大信封的资料倒在东方一笛的桌子上。拍摄日程表,刚才看过的照片的复印件,报纸杂志新闻专题报道文章复印件,以及司马义雄的简历等等。
    简历:司马义雄,男,1949年出生于河北省秦皇岛交通街,为渔夫马海涛的第二子,五岁双亲去世,七岁在民政部门主办的福利院生活。后由养父母司马清、沈翠翠夫妇领养并供其读书。读高中时养父母遇事身亡,不得不中途辍学。单身赴京,在某装璜公司做临时工。其间受同住一室的师傅的影响,对雕刻产生兴趣,于1970年离职,到美术学院求学。以做临时工交学费,边打工边刻苦学习。1972年学业未尽退学归故里,就职于当地某公司。1974年与本地人张春红结婚。1979年与本公司对书画感兴趣的几个发烧友一起,组建书画爱好者团体(后来分开为美术家协会和书法家协会),致力于书画艺术的创作、展览工作。1982年离职,同年与张春红离婚。1983年迁居首都北京通县(现为通州区),开办个人绘画培训斑,致力于绘画艺术且有力作问世,并引起世人关注。主要作品有龙凤呈祥、二龙戏珠、龙的传说等等。
    好像很不得了,但这种写法我还是看不太明白。简历下面贴有一张本人的照片。嘴唇挺有个性,一对眼睛也够引人注目的。啊,似乎与龙眼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怪不得司马义雄这么聪明。
    “啊,晓丹,过来一下,瞧这个。”我对正在看复印件的李晓丹说。李晓丹接过照片,先是一脸的迷惑,接着哈哈大笑:“什么东西,是人眼还是龙眼?”
    “说得在理,其本人就是一条龙啊。要不人家怎么这么聪明呢?”
    “好像是在想问题。”
    “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我与李晓丹狂笑不止。突然,电话响了。李晓丹收住笑脸说:“可能是你的电话”
    “先问劳务费多少,其他好说。”
    “好。”
    李晓丹接了电话,却连连点头,说好,好,好好好,最后还说就转告我,挂了电话。“2000元,说给你2000元。”
    “好的!明天我去!”说着嘿嘿大笑。便整理东西,准备往“家”赶。正在这时,东方一笛回来了。
    [第二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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