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扭头望向程老爷子。
    众人察觉不妙。
    “皇上,咱们去书房吧!”程老爷子笑道。
    “好,不过把程老夫人、三夫人和程大姑娘叫上吧!皇后有话和她们说。”
    “好。”程老爷子望向陈氏和程姝姝,一下子明白皇上皇后是为大孙女而来。
    陈氏脸色煞白,第一次面见皇帝皇后。
    众人纷纷告退,没发出一点脚步声,更不敢说话。
    程老爷子站起身,带着皇帝皇后和玄黎羽去往自己的书房,身后跟着陈氏和程姝姝。
    ……
    程伊带着程家人躲在自己的书房,讨论皇帝皇后找陈氏和程姝姝的事。
    半个时辰后……
    皇帝皇后带着玄黎羽悄悄离开程府。
    等程家人知道时,人已经离开一刻钟了。
    看见程老爷子和程老夫人都是脸色阴沉,他们就知道肯定没有好事发生。
    “爹、娘,皇上找你们商量什么事?”程伊很是担心。
    程家人里只有程锦庭知道缘由。
    “皇上想让姝儿以太子妃的身份,嫁给太子殿下。只给我们五天的思考时间,”
    程老爷子浑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他的脑海浮现自己在书房的那半个时辰,皇帝说的话……
    他感觉自己如坠冰窟。
    若以往,他可以完全拒绝,皇帝也不会勉强。
    可如今太子殿下好nan风,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迎娶程姝姝当太子妃,否则一辈子不娶妻不碰女子,不生孩子。
    这可把皇帝皇后吓坏了,当然也被气坏。
    皇帝皇后也不介意程姝姝有磨镜之好,只要她给太子生下三个孩子,准许她的心上人入宫为女官,侍奉她一生。
    唯一的要求,就是她不能做出对不起太子的事。
    另外皇帝还给了程家很多好处,比如程家儿郎每人封官进爵,程家女郎封县主,程家夫人封正二品诰命夫人。
    另外聘礼三十万两白银,赐程家每人一箱金银珠宝。
    皇帝还答应把大越国三分之一的矿产交给程杉经营。
    这些好处实实在在,换他人,早就答应皇帝了。
    程老爷子却是一直拒绝,直到皇帝生气,还是皇后和玄黎羽哄了很久,才没爆发“战争”。
    皇帝最后给程老爷子五天的考虑时间。
    说是给考虑的时间,实则还是强迫答应。
    让程姝姝当太子妃?
    程家人十分震惊。
    搁别人家是举国欢庆,可程家有祖训程家女不能进宫为妃。
    遵守了近百年,难道还是要打破吗?
    可抗旨的话,程家会不会被抄家斩首?
    但答应的话,程家老族宗怕是要掀棺材。
    “爹,你是怎么想的?难道你真的想抗旨?是祖训重要?还是程家几百口人重要?”
    程尔不免激动起来,他有妻子还有三个儿子,可不想因为抗旨被斩首。
    柳氏也是,着急万分。
    她大儿子几天前刚成亲,她还没抱孙子。
    去年丈夫升一品大官,大儿子二儿子也升官。
    好日子才刚好开始,她怎么舍得下?
    “爹娘,祖训再重要,我们的命也重要,锦扬他媳妇刚怀上身孕,九月份你们就能抱玄孙了。”
    林氏眼眶通红,声音哽咽。
    她看着程伊,希望丈夫能支持自己。
    盼望了十几年,去年终于等到儿子恢复健康,娶到媳妇,马上要抱孙儿了,结果又遇到赐婚。
    如果抗旨,惹到皇帝龙颜不悦,程家上百口人怕是不死也要流放宁古塔。
    程锦扬听到齐悦怀孕,愣了好一会才知道什么意思。
    “悦儿,你真的有宝宝了?”
    “嗯,刚怀上,还来得及让大夫瞧瞧。”齐悦脸红,被大家看得不好意思,慌张地低下头。
    程老夫人听到齐悦怀有身孕,激动地走到她身旁,牵着她的手。
    “孩子辛苦你了……”
    “奶奶……”
    “别担心,你会平平安安生下小玄孙,奶奶不会让你有事……”程老夫人安慰着齐悦,她回头瞟一眼程老爷子。
    为了小玄孙,她不会让他胡来。
    程老爷子脸色难堪极了。
    “爷爷,我们都知道老族宗制定祖训的宗旨,也是出于为程氏子孙着想。可如今赐婚,是危机还是机遇,全看我们如何把握。”
    程锦庭劝道,担心程老爷子固执己见,抱着祖训去见老祖宗。
    程锦淼也劝道:“爷爷,太子殿下和我大堂姐的名声都有碍,哪位好姑娘也不愿嫁,哪位正经人家也不想娶。如果他们能结为夫妻,也不完全是坏事,起码能让外界的人闭上嘴。”
    去年当了半年的官,他懂了更多的人情世故和官道。
    程锦焱站出来,看着程老爷子。“爷爷,祖训也好,赐婚也好,抗旨砍头也罢,太子殿下想娶大堂姐,这是她的事,不应该问一下她的想法吗?”
    “若她不愿意,难道我们要强迫她嫁给太子殿下?若她愿意,我们还能阻拦她嫁给想嫁的人?”
    “……”众人目瞪口呆,纷纷看向程姝姝。
    “姝儿,你怎么想的?之前你不是说不愿意嫁与他人?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强迫你。”
    陈氏皱起眉头,眼神透着对程姝姝的担忧。
    其实她也不是很乐意大女儿嫁给太子,一入皇宫深似海,当了太子妃或者皇后,一辈子都要困在皇宫里,失去自由,失去天伦之乐。
    到时候,后半生她想见大女儿怕是也见不上几面了。
    程姝姝望着程家每一张脸庞,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姝儿……愿意。”
    众人震惊。
    前几日她还抗拒嫁人,怎么现在这么快答应?
    难道是因为夫家是皇室?
    程老爷子目光幽邃地看着程姝姝,他在等着她的解释。
    “爷爷,姝儿认为嫁给太子殿下,不管是对姝儿还是程家,亦或是皇室,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来,皇上开的好处太多,相信大越国没有人拒绝得了。
    二来,如果因为姝儿抗旨,连累程家上百口人,姝儿宁愿现在撞墙。”
    众人安静地听着,没有发表自己的想法。
    “姝儿,你真的愿意?嫁进皇宫没你想的那么美好,那个地方……吃人不吐骨头,你进去了便出不来。”
    陈氏眼眶湿润,担心大女儿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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