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皇帝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能主宰生死,能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甚至看谁不顺眼就可以“咔嚓”了,可谁又能知道,这些都是昏君的权益,想当一个明君,是吃力不讨好的活!仁宗对这条皇帝的潜规则非常的了解。零点看 书虽然不能自喻明君,但当政这么多年,每天起早贪黑的批奏折,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过世,根本没有片刻的休息。现在,为了帮助继承者稳固将来的皇位,他黑脸当,白脸也当,还不能明着来。
    当日想杀范悠然,挑拨欧阳修与高家的关系不遂后,他知道赵曙找了一个黑帮盟主来保护心爱的女人。他不知道养子或者范悠然与这杨冲是什么关系,只是知道,统治者可以镇压黑道,可以利用黑道,但决不能太轻信黑道,显然他选的继承人没有做到,因为他居然把最大的魔头引入了后宫,摆在了离自己最近地方。
    为了除去这个人,他才让雪艳来试探一下,结果,他悉心培养的第一女杀手居然这么快被识破了,唯今之计只有破釜沉舟,以抓刺客的名义大动干戈,运气好的话,抓到他,秘密宰了,运气不好,就把他赶出宫。只是没想到,刚想过来看看情况,却发现情况有些超出计划。
    发现仁宗的到来,所有人都跪下了,赵曙顾不得礼节,抱起范悠然入了内室,他不懂假怀孕怎么会变成真流产,看到手上殷红的血迹整个人懵了。跟着入内的孙太医看到这情景也愣住了,随即醒悟。
    “娘娘见红了,王爷请先出去!”
    赵曙仿佛没听到孙太医的话,半跪在床边“怎么回事?为什么?”他都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只是忧心着眼前的人,还有那个悄悄来,又悄悄走的孩子。虽然已经是很多个孩子的父亲,但可能是因为没有真正爱上孩子的母亲。即使他会尽一个父亲的义务,却从没有现在这种心痛的感觉。
    虽然不确定,但以一个母亲地直觉,她觉得,她很快会失去第一个孩子了“没事的。可能只是大姨妈来了,你忘了吗?怀孕是假的。”不想看到他难过,所以她说谎了。伸手拉近床边的男人,低声说“我看着那个洋葱头进来的,不知道现在他藏在哪里,你一定要保住他的命,他是牡丹地老公,我们不能对不起牡丹的!”
    赵曙还来不及说什么。\\\\出去抓了葯箱进来的孙太医把他拉到了一旁“王爷,罪臣要为娘娘施针。请您”
    “我在这里陪着她。”
    “公子哥,我真的没事”范悠然的话没说完,外面一阵呼“万岁”的声音,显然是其他太医来了,其中还夹杂着皇后与高妃的声音,事情的牵扯面越来越大了,也让她越来越担心“公子哥,我真的不能对不起牡丹!”顾不得房中还有其他人。她地声音中充满了请求的意味。
    “王爷,请您让罪臣安心为娘娘施针!”孙太医也跪下了,把着范悠然的脉搏,他知道,如果尽力,他能保住这个孩子,但问题是,应该保住这个孩子吗?值得为一个可能不健康地孩子冒险吗?
    虽然不情愿。赵曙还是命令所有人随着他出去了。范悠然看着他离开地背影。看着他转身关门地眼神。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压迫着。异常难受。“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孙太医摇摇头。“娘娘想保住这个孩子吗?”他地手没有停下。把一根根银针刺入她地**道。不管范悠然地决定是什么。施救地步骤还是要做地。他地上司们随时会进来检查他地工作。对于这突来地事件。他很内疚。因为认定范悠然不会怀孕。所以在这些假装怀孕地日子中。他本该每日请脉地。却根本只是来坐坐。如果事前他有把过脉。压根不会发生今天地事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范悠然被这话燃起了一丝希望。“是不是我能保住这个孩子?”
    孙太医看了一眼门口。确定没人。“如果娘娘想保住这个孩子。微臣自当尽力。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微臣担心。柳妃下地葯毒性还在娘娘体内。小王子即使顺利生下。恐怕。恐怕”
    “你的意思是怕胎儿不健康?”虽然以前没有怀孕的经历,但曾经演过妇产科护士,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常识,知道优胜劣汰的道理。而且她明白,自己身处妇科医疗技术薄弱地北宋,怀孕和生产都要冒着极大的风险,特别是这种时候,赵曙刚刚坐上太子的位置,要做的事情还很多,自己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你之前说,我的保胎葯后天要送去太子府是什么意思?”范悠然还在权衡着应该怎么做。
    “臣不知。”孙太医第一次见到如此认真的范悠然,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喜欢胡作非为,胡言乱语的小女人“娘娘,请快些决定,等其他同僚进来就太迟了。”
    范悠然还在犹豫着。一个满肚子阴谋的高妃,一个一心想除掉她地皇后,一个目地未明的雪艳,一个想杀了她地皇帝,在这危机四伏的宫廷,在赵曙还没站稳脚跟前,她此时此刻怀孕似乎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怀的可能还是一个不健康的胎儿。
    可是再想想,他们只有四年的时间,如果这次失去了这个孩子,那么将来,很可能赵曙就没有机会看到他们的亲生骨肉,而孩子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甚至最坏的可能,他们永远不会再有孩子了。
    范悠然还没想清楚,也没来得及回答,门就被推开了,两位太医走了进来,孙太医忙去行礼,看起来职位比他高。“范妃娘娘本就有流产的征兆,今日可能因为情绪激动,导致发生小产迹象,见了红,属下已经用银针稳定了情况。”
    听者没有回答,走到床边,把起了脉搏,惊魂未定的他甚至忘记了给宫妃把脉是需要悬丝的。他在宫廷已经当值几十年了,看着赵曙被领进宫,看着他一点点长大,这是第二次见他发如此大的火,第一次就是眼前的女人被人下毒昏迷不醒的时候。
    “娘娘无须忧心,只要静心休养,胎儿会安然无事的。”把完脉的老头走到一旁,示意其他人上前复诊。另一个老头上前,把了脉,说了同样的话,三人走到一旁,似乎是去商量葯方了。范悠然正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一个小太监打扮的人不合时宜的走了过来“雪艳是杀手。”简单的几个字把范悠然惊呆了,小太监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嘀嘀咕咕的太医们“展大人已经回宫,杨盟主已经安全离开了,他让小的转告娘娘,如果可以,尽快把雪艳赶出宫,或者杀了,否则对王爷,对娘娘都太危险了。”
    范悠然刚想问雪艳是不是皇帝派来的杀手,门又一次被推开了,皇后与高妃,还有雪艳走了进来。“范妃情况如何?”问话的是皇后。
    “回皇后娘娘,范妃娘娘体弱,情况不容乐观。”回答的是孙太医。其他两人虽然知道范悠然应该可以保住这孩子,但因为怕担责任,太医院一向有把病情往坏处说的潜规则,所以对孙太医的话其他两人也没表示异议。
    高滔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范悠然,她不相信怀孕的事情是真的,但除了一个孙太医,其他都不是赵曙的人,他们没理由帮着说谎。雪艳也不相信范悠然怀孕的事情是真的,因为她就是那个偷听的人,更何况,不多会前,如果她真的怀孕了,那个男人也不会故意隔开她试图把脉的手。四个女人各怀心事,相对无言,范悠然用余光扫了一眼刚才向她传话的人,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这个从未见过的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屋内太安静了,还是展少熊说得特别大声,他说话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了她耳中“回禀皇上,微臣很确定,刺客往皇上的御房去了,而且是一个女人!请皇上彻查宫中的宫女,以及一些身份不明的人。”稍早之前,他刚见到匆忙出宫的杨冲,知道了宫中发生的所有事情,虽然来不及与赵曙商量,但他相信,自己的主子一定会同意把一个心怀叵测,想蓄意伤害范悠然的杀手赶出去。
    仁宗因为展少熊的话愣了一下。雪艳是他从小培养的,绝不会骗他,而她的功夫也是有目共睹的,怎么会认错追踪她的人?但展少熊又说得言之灼灼,更奇怪的是,她说追她的人早已回了这里,可这宫殿才这么大点,根本没有她说的武林高手。
    “父皇,然然体弱,所以我才请求父皇让她与儿臣同住,可没想到儿臣才离开这么一天就发生这样的事。如果然然或者孩子有什么事,儿臣一定要把这件事追查到底!”赵曙这话似乎也是特意说给范悠然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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