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沁奔向停泊在海边的快艇,一颗心痛得不停地提供分泌物给泪腺,让一向不爱哭的她竟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
    耿沁,你为什么要哭?看见阿浚和别的女人接吻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不也和阳定邦吻过了?况且,你和阿浚又不是情人关系。
    可是,既然不是情人关系,为何心会绞痛至此?
    她边跑边在心中自我谴责,纷乱的大脑在晦暗之际只觉得绝望。她知道,看见上官浚和阳安琪亲密地贴在一起并不是最重的打击,反而是上官浚的态度才真正刺伤她的心。
    他的冷漠与见外,仿佛要把近三十年来灌注给她的友谊全数收回—样,那些盘据了她内心许久的温暖若被一下子掏空,那她的心不就残缺不全了?
    阿浚真如阳定邦说的,不再要她这个朋友了吗?
    不要她了
    一想到将失去上官浚,她的脚步也跟着踉跄,一个不慎,整个人绊了—跤,往沙滩上摔落。
    “小沁!”随后追来的上官浚一个箭步冲向她,将她抱住,但也因身体无支撑点而与她双双跃坐在地。
    耿沁被他抱个满怀,熟悉的气息瞬间包围住她。这是上官浚身上混着檀木香的特有气味,但此时这般曾经给她安定力量的味道却掺杂了阳安琪身上的香水味,更加刺激着她的每一条神经。强酸顿时涨满五脏六腑.她像只被激怒的母狮,撞开他的双臂,挣扎地站起,半句话都不吭地朝快艇走去。
    “小沁!你要去哪里?”上官浚被她的沉默惹得心慌,忙不迭地立起身,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离开这里,免得当电灯泡!”她背对着他冷冷地说。
    “阳定邦呢?你不是和他在一起吗?”一提到阳定邦,他的手不自觉用力握紧。
    “是啊他还在我的游艇上等我,我得赶过去。”她不让他看见脸上残留的泪痕,一直避免面对他。
    “既然如此,你来这里做什么?”他一听她还想去找阳定邦,脸马上拉下来。
    “我来”她不敢说明,因为她忽然了解,方才冲动地来到惊风岛并非想确认他还要不要要她这个朋友,而是想看看他,毫无道理的就是想见他!
    可是,她后悔来这一趟了,刚刚看见的事实惊醒了她。
    在她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时,他手里抱着的是另一个女人,他心里想的也只有阳安琪而已
    水气又冲上眼眶,她恨极了对这些懦弱的反应爱莫能助,咬着下唇,拼命想将泪退回体内。
    “你想见我吗?告诉我!”他大胆揣测,用力扳过她的肩膀。
    “放手!别碰我!回去找你的阳安琪!别理我!”她急忙捂住眼睛,同时不停地想架开他的手。
    从她指缝瞥见她脸颊上的泪,他的心登时柔化成一摊温热的池水,暖化了僵怒的嘴角。
    “你在气什么?我和阳安琪在一起惹到你了?”他静静地看着她,决心从她口中问出他要的答案。
    “没有!你要和谁在一起接吻、拥抱都不关我的事!我没有生气”她倏地大声嚷了起来。
    “没生气为什么要哭?”他追问。
    “我”她哑口无言。为什么哭?她也想知道原因哪!
    “你在气我陪着阳安琪吗?可是,是你要我去追她的,不是吗?”他拉下她遮掩的手,强迫她看着他。
    “我”
    “那你又有什么好不开心的?我已经照你的话做,去找个妻子了,你还哭什么?”
    “我我不知道!”她推开他,烦乱地转过身去。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太习惯我的存在,你的独占欲让你失去理性地不愿我接近其他女人,对不对?”他加重了语气。
    “不!我没有——”她惊声驳斥。
    “你有,我和方天艾的事竟把你气到美国去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一方面大方地把我推向其他女人,另一方面又扯着我不放,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霸占着我好当你的备胎吗?”他马上打断她,毫不留情地责问。
    “不对,不对!我没有霸着你不放,你大可以不要管我,回去陪阳安琪啊!去陪她聊天、说笑,去追她,去娶她啊!去啊!”她双手握拳,对着他怒叫。
    上官浚盯着她半晌,才一字一句地道:“你这话当真?真的要我回去陪她?”
    她怔了怔,不懂他反问的动机。
    迟疑后,她点了点头。
    “真的?”他认真地又问了一次。
    “为什么要一直问我?不要再问了!”她受不了被迫撕开自我保护的假象,高声喝道。
    “我去陪她、吻她、抱她,甚至和她上床,你都不介意?”那么明显的嫉妒他怎会看不出来,可是她为何迟迟看不清自己的想法?
    耿沁睁圆了眸子,被问住了。
    她不介意吗?他的手、他的唇都成了别的女人的,她不在乎吗?
    “如果你一点都不介意,那我留住你也没意义了”他又深深看她一眼,慢慢转身,向别墅的方向跨出步伐。
    眼看他就要离去,就要走向另一个女人,她再也不能漠视真正的心声,不能就这样让他走出她的生命
    “不要!”心中激荡了许久的浪潮不停地拍打着胸腔,震动了她的声带,然后,久藏在心底的话终于惊骇问世!
    她不要再看他接近别的女人,不要!
    上官浚被这句话定住了,全身的血液几乎因此而凝固。
    上帝啊!他惊喜地回过头,觉得之前积压的深情都不再是痛苦的回忆,他垂死的心又复活了!
    耿沁泫然地看着他,摇散了长发,也摇落眼角的水珠。
    “不要去我不要看你抱着阳安琪,不要你吻她,不要你对她温柔,不要你陪她上床我不要”她喃喃地说着,第一次认清自己对上官浚的感情。
    她喜欢他!
    好喜欢、好喜欢他!
    “每次看见你陪着她,我的心就像要被撕成碎片般不要去我不要你去找她”
    上官浚心情激动地走向耿沁,一把将兀自低喊的她搂进怀中,低头吻住她那让他朝思暮想的红唇。
    为了这一刻,他几乎等了一个世纪。
    原以为,他到老都解不开她为他们俩设定的“友情魔咒”可是现在,许多变数在他们之间制造了涟漪,激起了火花,那些冲击帮助他跨越了无形的障碍,得到她的心!
    耿沁,她才是他的女人,是他从小就认定的妻!
    他热切地吻着她,层层累积的深情终于可以尽情释放,不需再隐藏。
    耿沁仰头承受着他一反冷静的炽烈,心中有惊奇,有喜悦,更有许许多多的困惑。
    他第一次吻她,却用比情人还要狂野的方式缠绻着她的唇舌,她感到一种陌生的熟悉,好像在这漫长的友谊关系中,他已反复练习过这样的行为无数次
    良久,他才不舍地抬起头,眼里闪着耀眼的光芒,那黑如深夜海水的瞳仁仿佛要将她吞没般,看得她全身发烫。
    “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我?”她觉得心跳凌乱快迅,热潮不断涌上面颊。
    “我一直是这么看你的。”他捧住她的脸,低哑地说。
    “是吗?”他一直用这么炙人的眼神看她吗?为什么她从来没有注意到?
    “你不知道,对吧?因为你从不用心看”他轻啄她的鼻尖,微微叹息。“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
    她的心陡地一窒,她怎会忽略他如此深情款款的表情?过去的那些日子,她的眼睛长到哪里去了?
    “你不需要嫉妒阳安琪,因为在我心中早就有了一个女孩的身影。当她一个人躲在总舵的后花园里哭泣时,她无助与求救的眼神早已掳获我的心。”他低声细述着埋藏了二十多年的心情。
    耿沁睁大眼,想起了七岁那年她第一次流泪,上官浚递给她一条手帕的情形。
    由于纵横帮的离婚手续得经由元老团认可,因此直到她弟弟耿冲四岁多时,她父亲才与第一任妻子,也就是她母亲办妥离婚手续。那时两个大人在大厅里争吵着她抚养权的归属,父亲要母亲带她走,母亲则强调她是耿家的血脉;她忽然成了一件没人要的物品,任人踢来踢去,没有人问过她的感觉,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心碎,她躲到后花园中独自流泪、把忍了好久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就在那时,上官浚来到她面前,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给了她一条手帕,并且将她紧紧抱住。
    他静静地待在她身边,一直陪她到晚上,才说了一句:“别人不要你,我要!”
    “阿浚?”她不懂才七岁的上官浚为什么会讲出这种话,不过他那句话温暖了她几乎要冻死的心。
    “我会永远陪着你。”他又说了这一句,才牵着她的手回家。
    这段往事差点随着对父母亲的恨意而在她的记忆中消失,但现在经他一提,又再次鲜明起来。她把七岁的上官浚与现在的他相连,赫然发现他说话的语气与从前完全一致!
    他的笃定依然,而且,他的承诺也从未改变。
    二十多年来,他果然一直陪在她身边,就如同守护神般帮她挡掉许多风风雨雨
    “你这个呆子!”泪水再次泛滥成灾,她为自己心盲了这么久感到抱歉,主动搂住他,将脸埋进他宽阔厚实的胸膛。
    上官浚动容地抱紧她,低头吻着她的发丝,任由愉悦在每一个细胞里激荡。
    七岁那年他亲手埋下的爱情种子,培育了二十三年,终于破土萌芽,为他绽放。
    细雨不知何时停了,一轮明月从乌云中露脸,洒下银色的光辉,照映着他们相拥的身影。
    这时,从别墅大门传来阳安琪高声的斥骂,打断了他们感情交融的时刻。
    “我要找上官浚!他跑到哪里去了?快把他给我找回来!”阳安琪不堪遭受这般冷落,气得不顾形象地大声嚷嚷。
    上官浚回头看了一眼,执起耿沁的手,直接走向他与阳安琪搭乘来的大游艇。
    “你不管她了?”耿沁问。
    “我已吩咐过,叫他们明天一早送她回新加坡。”他轻声道。
    “那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他的手心永远都是温热的,被他牵着,暖意霎时烘满全身。
    “上船,我要和你单独过个周末。”他转头看她,微微一笑。
    “只有你和我?”她也笑了。
    “是的,这是我最大的梦想。”这梦想,他已想了好几年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实现。
    耿沁看着他认真的侧影,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年,阿浚是如何度过的?看着她一个男友换过一个男友,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守候,他为什么不早点向她表明他的心?
    为何要让他们都绕这么一大圈,才认清心早已互属?
    踏上私人的游艇,上官浚纯熟地掌舵驶向大海。耿沁陪他站在驾驶室中,看着他将她载往波光粼粼的海天深处,心中突然希望他就这么带走她,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纵横帮
    上官浚将她拥向自己,一手扶着舵,一手搭在她腰间,从未像现在这么快乐过。此时此刻,心爱的女人就在身边,不再遥不可及,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夜色里,海浪仿佛也吟唱着爱之歌,伴随着他们航向天涯。
    寅夜,上官浚将游艇泊在一个无名小岛外,与耿沁坐在船首欣赏着月光下静谧的海景,两人肩并着肩,边啜着葡萄酒,边笑谈着往事。
    “你小时候就好稳重,阿浩和阿冲总是叫你小老头,记不记得?”她笑着将头枕在他肩上。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感到如此平静喜悦,漂泊的心找到港湾,有了依靠,不再茫然。
    “当然记得。你以为那两个混小子为什么常被我叫到武术室练武?”他戏谑地笑了笑。
    “啊,难道你是故意整他们?”她好笑地坐直,没想到正派的他也会玩阴的。
    “平常忍他们忍得受不了,当然得找机会发泄发泄。反正理由正当,又能拿他们当拳靶,不是正好?”
    “难怪阿冲每次提到练武总会推三阻四的,原来都是因为你”她噗哧一笑,上官浚的拳法之厉害帮内无人能及,敢情是从小拿耿冲与上官浩练出来的。
    “阿澈就鬼灵精多了,他从不随便惹我,因此练拳也练得特别轻松。那小子,天生就比其他人聪明。”上官浚从以前就相当佩服倪澈。
    “是吗?”她呵呵大笑。他们这票年龄相近的孩子从小在打打闹闹中建立感情,大家肝胆相照,这份情谊到现在仍牢不可破。
    “你那时也像个男孩子一样,不拘小节,总是和我们玩在一起,皮得很。”他盯着她,昔日爽朗不羁的少女也已亭亭玉立,长成一个能让男人为之疯狂的美丽女人了。
    “我喜欢那种感觉。和你们称兄道弟、不分彼此,这才叫朋友嘛。”她的表情变得温柔动人。
    “可是不管你再怎么顽皮,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个天真的女孩”他的声音停歇,目光紧锁住她的俏脸。
    耿沁知道,从小上官浚就处处护着她。当其他人没大没小,不分男女地与她过招打架时,上官浚都会喝止他们别太胡来。记忆中,只要他在场,她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以前不觉得特别,现在想想,她根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阿浚,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也许不像你想的那么天真,说不定我这些年一直在利用你的温柔,我根本是个坏女人”她怔了怔,忽然觉得惭愧。
    “你如果是坏女人,那天底下就没有好女人了。”他轻笑地梳拢她的发丝。
    “可是我一点都不明白你的心要是我随随便便嫁人了,你也由我吗?”她激动地握住他的手。
    “那我也认了。只要你过得幸福,我无话可说。”他的眼底掠过一抹痛苦。
    “你这个笨蛋!你真的忍心让我错过你?你知道在美国时;我差点就跟个外国人上床!有好几次我心情不好,真恨不得堕落一番,麻醉自己只有像你这种傻瓜才会喜欢我!”她没来由地生起气来,气自己,也气这些浑浑噩噩度过的岁月。
    “我的确保个傻瓜,但是我从没后悔过爱上你。”他目光如电,字字铿锵有力地打入她的心。
    “你如果到头来我都没爱上你呢?你也会爱着我?”眼中泪光浮现,她的胸口澎湃如夜潮。
    “是的。”他坚定地道。
    “即使我用朋友当藉口缠着你,却又不爱你?”她忽地了解自己强迫他当她一辈子的“朋友”有多么残酷。
    “是的。”他的手已捧住她的后脑,将她拉近。
    “你你真是个笨——”她的声音哽咽,刚想骂出口,唇就被他飞快地堵住。
    他不想再听她啰唆一堆,他当然也担心过她爱上别人,但那时的他又能如何?若她不自己醒悟,他的表白可能只会惹来她的厌恶与恐惧。他不要她伯他,更不要她逃离他;他的爱可以被拒绝,可以不回收,就是不能被鄙视
    他的踌躇,她永远都不会懂的。
    吮吻着她的**,他庆幸她终究回到他身边,连人带心,完整地属于他。
    拥着她倒向甲板,他的吻绵密又深长,她的眼睛、鼻子、耳朵,都被他浓烈的气息包围。
    耿沁从刚刚被他吻过开始,才发觉接吻是件醉人的事。以前碰过的男人,没有一个能真正熨热她的心灵,只有上官浚,他的温热才能直捣她层层冰封的内心世界。
    她热切地反应着他,双手搓揉着他的短发,迎着他难得显露的霸气,只想就这样在他怀中待一辈子。
    上官浚倏地抬起头,一把横抱起她,走进游艇内的卧室。
    卧室宽敞整洁,一如上官浚给人的感觉。他将她平放在床垫上,双手撑在她耳旁,俯视着她。
    “以前你用朋友区隔了我们的关系,我只能强忍住碰你的冲动,但现在,我的理智再也控制不了对你的欲望”他已负荷不了重重压在心上的浓情,他要她!
    这就是爱情最美的火花吧!他们如两条平行线的爱终于有了交点,终于串连了起来,终于交织成最美的图案。
    那是个心形的图案
    片刻后,他们在彼此怀中缓和气息,享受着浓情后的温存。耿沁轻吻着他的胸口,觉得自己似乎在一瞬间成熟了。
    上官浚吻着她的前额,仍然有着不太真实的感觉。耿沁和他在一起,成了他的女人,这种事昨天还像个梦,今夜就成了真,要不是她温热的胴体贴着他,他真的会以为方才的一切不过是春梦一场。
    “我爱你。”他闭起眼睛,千言万语只化成这三个字。
    “我知道。”她微微一笑,抬头吻着他的下颚。
    他低下头印上她的唇,深深地吻住她,手掌覆在她柔软丰美的胸前,恋恋不舍地**着,像国王巡视自己领域般充满强烈的占有欲。
    她喜欢他的手带给她的酥麻感觉,肌肤熨烫着他掌心的热度,仿佛连心也要被烧融似的,融化成为他的一部分,与他成为一体。
    “我该感谢阳安琪的帮忙,没有她;我不会这么快唤醒你的感情。”他埋首在她胸前,闻着她迷人的体香。
    “是哦!你故意用她来气我”她佯装生气地推开他。
    “不使手段,你只会盲目地把我推给任何女人。”他一脸哀伤地平躺,叹了一口气。
    “以前你为什么不干脆把我绑上你的床?也许这样我会醒悟得快一点。”她撑起上半身,低头沿着他的唇形轻刷,长发如帘幕垂落在他脸上。
    他卷起她一束发尾,深情地说:“我不愿强迫你,我要你主动看我,用情人的眼光回望着我。”
    “我以前真是蠢得可笑,为何都没注意到你根本就不想当我的朋友你只想当我的情人,对不对?”她点点他挺直的鼻梁。
    “不,我不只要当你的情人。”他握住她纤细的手指,目光照照。
    “不然你要我当你的什么?”她眨眨眼睛。
    “我要你当我的妻于。”他小心且谨慎地说“嫁给我!小沁。”
    她一怔,倏地翻身坐起,温柔自脸上褪去,热情也迅速降温。
    “能不能别提结婚的事?”她背对着他,乌亮的长发披散在雪背上,散发着淡淡的抗拒。
    结婚对她而言是个梦魇,是她心理上最大的障碍;她和耿冲一样,都对婚姻可笑又无能的束缚意义感到厌恶。在她的观念中,只要结了婚,爱情就会从浓烈的酒变成毫无滋味的白开水。因此,她能接受和上官浚相爱,但结婚却免谈!
    上官浚知道求婚的字眼一出口必定会引来她的不悦,可是他仍不放弃。他爱耿沁,他不要两人只是以情侣的名义在一起,他要她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成为纵横帮里的“护剑夫人。”
    “我要你永远和我在一起。”他跟着坐起,手轻轻刷过她的发丝。
    “我会和你在一起,但我不要结婚。”她还是不看他。
    “小沁,结婚不会影响我爱你的程度”他试着说服她。
    “但却会让我感到不安。”她摩挲着双臂,想起了父母亲彼此的敌视。当初相爱结婚的人,为何会变成互怨的仇人?明明爱过、抱过、共同生活过,为什么到头来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
    “我的心不会变的。”他心疼她对婚姻的惊惧。
    “但我的心很可能会变”她双手掩着脸低喊。
    他从背后抱住她,将脸埋进她发问,安抚地说:“算了,别想了。”
    “阿浚,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我身上流着和我父亲一样的血,说不定哪天我对你腻了,我也会像我父亲对我母亲那样,残忍地离开你;或者,你受不了我了,和我吵架,然后我们会从爱侣变成怨偶,会彼此仇恨,甚至互相伤害”她癔症地细诉着。
    “我们之间不会这样的!”他反驳道。
    “谁能肯定?未来的变化诡谲难测,谁能保证什么?”她忍不住扬声嚷喊。
    “别说了!”早该知道她对婚姻的偏见根深蒂固,他气自己的性急把美好的气氛破坏殆尽。才刚得到她的心,他何必急着提婚事?
    “到时,我会变得像我父亲一样丑陋,像他一样”她仍哝喃着。
    “别再说了!”他将她往后压倒,封住她的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现在多说无益,之前要劝耿冲娶单明非不也折腾了半年之久?他不能操之过急,只要她爱他,他会有办法让她点头答应嫁给他。
    激情的吻化去了横恒在耿沁心中的疙瘩,她忘我地回应着他的撩拨,两人再一次笼罩在你侬我侬的世界里,除了爱人间的轻喘声,只剩下浪涛拍打礁石的声音点缀着这春色无边的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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